第二百五十九章 亂中取勝

  有內奸幫忙，黑客攻擊來得讓吳迪陣腳大亂，這跟個人水平無關，純粹是被陰了，外面一片大亂，監控屏幕上什麼都看不到，門丁靠在椅子上，目光掃過他能看到的所有人，嘴角噙著笑意。

  雖然現在的處境很糟糕，但是，他反而覺得很開心，因為所有敵人在這一刻，全都浮現在水面上了。

  「追嗎？」山豬試探著問，「那兩個持槍的僱傭兵看起來有我們要的東西」。

  所有黑衣人幾乎都派出去了，現在只有山豬一個小隊在，而山豬在前一刻，還炸傷了熊耀。是的，那枚路邊炸彈一定是他放的，現在要是再一次對他的安全造成威脅，不知道他會不會在這裡翻臉。

  「沒必要，」門丁搖頭，「他們翻臉翻得太快了，才剛看到警察拿出他們的證件，就迫不及待地開槍，生怕咱們不知道，不到一分鐘就打得跟局部戰爭似的，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分散我們的兵力。」

  山豬沒有回答，突然變戲法一樣掏出一支手槍，讓門丁差點就從椅子上跳起來。

  「你的槍，」山豬把槍遞給他，「從泥潭裡撈出來的，我擦乾淨了，費了不少力氣，那些泥巴真是特別，粘在哪兒就糊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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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門丁接槍的時候，手都在抖。

  說不怕是假的，黑衣人的水太深，稍不注意，可能就會把自己玩死。

  門丁覺得自己註定成不了什麼大人物，心理素質不過關，就像……

  無線電里突然爆出尖銳的嗡鳴，然後就是刺耳的音樂，與各支小隊的聯繫馬上中斷，吳迪忙得焦頭爛額，卻只能無奈地看著門丁，「全頻干擾，找不到干擾源，我也沒有辦法」。

  這是一次無形的包圍戰，伏兵沒有到近前，卻讓黑衣人陷入極其尷尬的處境，頭指揮不了身體，身體各自為戰，撒大網，最後鬧得到處是窟窿。

  敵不動，我不動，我一動，敵先動，不僅知彼，而且知己，相比之下，那幾個被殺掉的極道成員簡直蠢得不可救藥。

  門丁察看了一下手槍後，終於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吧，該是我們表演的時候了。」

  「去哪？」山豬覺得眼前的門丁說不出的陌生，多了些什麼，又不知道到底哪不一樣。

  「當然是機場，」門丁一本正經地說。

  「可你不是說，他們不可能走機場？」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門丁笑，「運動一下，有助於消化。」

  河海機場的規模跟江門相比要差許多，離著也近，吳迪剛一到地方，就熟門熟路地奔向監控室，不到五分鐘，就重新恢復了聯繫，無線電里重新傳來清晰的對話聲，甚至還建立了無人機和衛星聯繫，當門丁站在候機大廳時，又耐心地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緊繃的心開始放鬆下來。

  是的，他猜對了，機場，就是機場，這裡不僅有很多世界一流的電子設備，超現代化的數據終端，可以隨時與衛星進行實時連接的固定設備，還有一個非常巨大的優勢，就是除非遇到不可抗力，這裡的飛機準點起飛，如果在當地有熟人幫忙，還可以託運一些東西，到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免檢。

  這條線索其實早在十多年前，邢海川就曾經非常嚴肅地告訴過門丁，這是一條只屬於土豪們的走私路線，要價不菲，卻安全異常，邢海川不止一次提出要查這條線，都被上級以各種藉口壓下來，每個警察幾乎都敢肯定，河海機場一定有問題，可誰都沒有證據。

  來機場建立臨時指揮部，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就是測試。如果黑衣人來了機場，而機場的通訊和運作，都沒有受到影響，那就只能證明一件事，極道的人正是想要通過機場這條土豪專線運走他們想要運走的東西，因此，才不想讓機場受到任何干擾，最好一切正常。

  那三個人還被困在小房間，海關查的非常之有耐心，而那三個人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意，甚至還拄著下巴在一邊指點，回答問題的時候也是很有禮貌，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樣子，跟他們彪悍的身材形成極大反差，這只能證明一件事，他們和海關的目的一樣，拖時間，順便吸引注意力，讓另外一隊人順利地上飛機。

  去哪兒？可能是任何地方，如果熊耀臨昏迷前囑咐的話沒錯，應該是去江門，在那裡進行轉運，由海上來，再從海上走，這樣線索就接上了，除非熊耀判斷錯誤。

  河海去江門的飛機不多，只有三個航班，東西很重要，基本不可能離開保管者的視線，所以一定是隨身攜帶，聽起來很容易找到……

  門丁沒有再呆在監視器前，而是盯著每一個過關的人，每一張臉，男的，女的，小孩，老人……

  時間正在流逝，按照正常的邏輯，那三個人再怎麼浪費時間，也是有限的，再不離開，等他們三個走出小房間，那黑衣人就會把視線重新放在人群當中，山豬身邊的尋靈犬已經被分配到了機場，現在它正在一隊人前面帶路，不斷地嗅來嗅去，有利於極道的時機正在漸漸消失……

  「雖然不知道這條土豪走私專線大概是怎麼運作的，但是，貨運管理處一定是最有嫌疑的地方……」邢海川當初是這樣說的，那個時候，他們倆正在為另外一個走私大案苦惱，他說完以後，還告誡門丁，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碰這條線，因為這條線是單獨運作，跟任何道上的勢力都沒有牽扯，而且一旦碰了，會讓先前的很多努力都付諸東流。

  好像河海機場的運營商和建築商，都隸屬於徐汝年所在的公司……

  「吳迪，查一下機場貨運處，」門丁說完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腦袋壞掉了，可話都到嘴邊了，「注意一下有沒有寵物要運走，尤其是要經過江門轉機的，或者就到江門的。」

  「長官，那一定會有很多啊，」吳迪在無線電里報怨，「快遞，寵物託運，哪個機場都少不了啊。」

  「可以游泳的動物，」門丁反倒定下心來，在說出這句話後，他的心裡一下子安靜了，似乎這就是他想要的謎底，「鱷魚，帶魚，哪怕是小丑魚都行，只要是到海里就能游的活物，都可以。」

  「帶魚？紅燒還是干炸的？」吳迪以為他在開玩笑，不過還是很盡責，「是的，大宗活體海鮮交易，現在在貨運棧的水產區，一共四十多噸，是要給江門一家水產公司做魚苗試驗用的，還有其他120多個個人託運……」

  「所有人去貨運處！」門丁再沒多看眼前的人群一眼，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