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片混亂

  兩個老外只留了個背影還有三分之一的側臉，但是他們坐的位置正對著收銀台，那裡有塊大鏡子，吳迪幾乎是吹著口哨就把兩個人清晰的五官放到了對比庫里，很快就篩出了結果，這兩個人正是機帆船上的兩個船員，在其中一個白人的腳邊，有一個大旅行袋，兩個人的目光里充滿警惕，吃飯生生吃出了諜戰片的感覺，每進來一個人，兩個人都跟受驚過度似的，似乎下一秒就能把桌子掀翻，躲後面就開槍，而且看樣子，他們並不餓，對於炸醬麵也沒有很喜歡，就像是在完成任務一樣。

  假的，只不過是用來吸引視線的，門丁果斷排除了這兩個人，重新進入篩查。

  從海量信息里找到線索，是刑偵工作里最枯燥的一部分，顧不上細看，全憑感覺，現在每過一分鐘，都有可能引發新的變化，門丁本來還不怎麼在意，然而就在剛才，收到第一條線索時，他心底里出現一種感覺，熊耀也許說的沒錯，這票人拿走的東西，的確跟他有很大關係，萬一錯過了，再想得到，恐怕就沒辦法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可那到底是什麼？跟靈魂的碎片一樣，也被法陣困住，所以感應不到嗎？

  也就又過了幾分鐘，更為重磅的消息出現，載許敬宗進河海的機帆船正在做起航前的準備工作，幾個船員正在收纜繩，運送生活物資和飲用水，還有一個當地人正在跟船長，自稱叫溫斯洛特的大鬍子中年白人握手告別，他們到達河海後，就是這個當地人在接待他們，他是河海一個外貿公司的老總，叫徐汝年，算是個太平紳士式的人物，官面上，道上，都願意給幾分薄面的人，這也是為什麼這些傢伙在這兒呆得如此舒服。

  該死的，到現在也沒辦法確定船上到底有幾個人，理論上講，像這種三百噸排水量的船，船員最多也就十個人，可是現在算起來，差不多有快二十個了，還不包括死在重耳山的五個。

  現在看起來，一路在陸路，一路走水路，好像沒那麼簡單哦……

  機場的黑衣人常駐監控哨發來的照片又讓門丁鎖定了另外的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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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人，一樣的藍白水手服，一樣的大包行李，沒有躲監控，也沒有表現得很可疑，就像普通的遊客一樣，偶爾還聚在一起，低聲聊天，發出自然的笑聲，排隊正在往海關處走，一點沒有不安和焦急。

  「檢查他們，」門丁發出命令。

  三個人被帶到小房間，包被打開，裡面的東西琳琅滿目，稱得上是滿載而歸，雖然重量並沒有違規，可是包裝盒不少。

  「是他們？」山豬湊過來，像什麼都沒發生，「要不要我們帶人過去？反正離得不遠。」

  「多半是假的，」門丁嘴上這麼說，眼睛卻一直盯著屏幕，「機場是最不受控制的場所，每一個乘客都要服從機場和航班規定的管理，一言不和，就會導致機場利用手中的權力，對他們進行詳細的檢查，而且完全合理合法，能想出這麼龐大計劃的人，是不會把自己成功的希望放在不受控制的場所的。」

  包裝盒很多，意味著緝私人員要想徹底杜絕安全隱患，就得挨個拆開來，還要核對單據，確定他們不是代購，也沒有走私嫌疑，這也就是說，會花很多時間，牽扯很多精力，讓黑衣人把過多的注意力投放在這裡，因為誰也不敢保證，這些箱子和盒子裡，沒有見不得光的東西，正如門丁現在所做的，他在看現場直播，防止海關找不到，相當於耽誤了自己的時間，他想離開去關注別的消息，可是很難分心。

  這是一種折磨人心的小伎倆，很簡單，但是很有效。

  黑衣人掌握了「面」，機帆船上的人就用了「點」，以點破面，是正宗的以巧破千斤，速度快，反應也及時，門丁不由得對誰布置下如此的應對計劃有些好奇，就算有內奸提供消息，這種巧妙的應對策略，也值得點讚。

  現在只剩下公路了。河海與江門不同，出城入城的道路四通八達，有十幾條河把城市切割得四分五裂，都是可以行船的級別，跟公路交錯混雜，到處都可以停車，改用船隻，或者從船上岸，消失在城市裡的任何一個角落，河海市的監控覆蓋範圍只有60%左右，大量監控盲點讓整座城市隨處都能藏身。

  「這兒是不是？」山豬放大了一張圖片，「城西的高速路收費站。」

  一輛白色的轎車打開，巡警正一本正經地檢查證件，司機看起來是本地人，駕駛證也是本地的，后座有兩個乘客，雖然膚色與本地人很接近，但是眼神不像，殺氣四溢，車下的緝私犬看起來挺害怕的樣子，對檢查這輛車表現得非常抗拒。

  僱傭兵。

  「重點檢查，」門丁話音剛落，槍聲乍起。

  高速路上，正接受檢查的司機本來笑容滿面地，很配合的樣子，可是，車裡的兩個乘客看起來像要找麻煩，執法紀錄儀里顯示，后座上其中一個男子拔槍就打，正檢查證件的警察來不及反應，就被一槍轟中頭部。

  記錄儀最後拍到的鏡頭，就是三個人跳下車，從後備箱裡拿出自動步槍，乒桌球乓地就打起來，一副我就是要搞事情的樣子。

  因為大檢查而變得擁擠的車流成了他們最好的掩護，檢查點的警力雖然不少，可是都被汽車分離開來，又不懂怎樣對付如此兇悍的僱傭兵，當第一輛汽車爆炸以後，現場一片狼藉。

  其中一個匪徒拿出個大袋子，背到背上，跳下路基，眨眼間就跑出老遠。

  「又是個障眼法？」山豬問。

  「讓無人機……」門丁跟吳迪剛要下令，就發現他已經先一步從椅子上蹦起來，瘋了似的拔各種電線，眼前的屏幕一個接一個地黑下來。

  「嘟嘟嘟……」

  告警音響得讓人耳朵都痛起來。

  「有黑客攻擊！」吳迪怒罵，「不要讓老子抓到你，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門丁反而笑了，「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