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福禍難料
2024-09-22 03:09:30
作者: 燒餅夾肉
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襲上心頭,門丁摸自己的臉時,赫然發覺,不知何時,自己的臉上已經布滿淚水,院子裡好像正有一個親人在呼喚著自己,不,不是親人,就是身體的一部分,雖然他現在四肢健全,不缺什麼零件,可就是覺得在那個箱子裡,有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失而復得的喜悅讓門丁不由得生出一種馬上撲過去,擁抱那個箱子的衝動。
「咦?」聞如嫣神色微變,手上動作卻不停,運指如飛,在箱子上接連彈動,隨著「篤篤」的悶響,她的神色也越來越凝重,當最後的敲擊完畢,她飛身而退。
「啪……」
箱子整齊地裂成六塊,一隻暗金色的手朝著聞如嫣抓來,卻只有一線之差錯過,手由爪變拳,轟向聞如嫣的臉,去勢之疾,似乎馬上就要正中目標。
聞如嫣停在山豬身邊,退無可退,眼睜睜看著拳頭到了近前。
沒有再向前,拳頭和聞如嫣動人的臉只差一點,就是沒有擊中,空氣中幻化出人形,漆黑的長髮,俊朗中帶著彪悍的臉,還有壯碩的身材,跟門丁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只不過他身上的氣勢帶著無上的霸氣,沒有任何人類能夠與他相比。
即便像聞如嫣這樣見過風浪的人,也不禁被眼前的「門丁」神采所懾,「這就是……」
「沒你的事了,」山豬粗暴地打斷她的話,「請便吧。」
「好吧,」聞如嫣低頭看了看地上,「院子裡被厚土符所制,只要土氣不散,他就會一直被困在這裡,無法再動分毫,等明天日正當中,至陽之氣貫頂,他十分本事,最多還剩下一兩分,到時候,你想怎麼泡製他,都可以,只不過,不要讓他見人血,不然,他就會補足身體的消耗,要是再離開了厚土符所制區域,天下間就再難困住他。」
「謝謝,」山豬對她似乎並不感激,「去度你的蜜月吧,相信有血族的款待,你在歐洲會過得很愉快的。」
「希望回來的時候,還能看到你活著,」聞如嫣不甘示弱。
「借你吉言,」山豬不客氣地反駁。
院子裡再一次恢復安靜。
「門丁」幾次想要離開地面,卻再無法動一步,他的身體不斷地發生著變化,手上的顏色,甚至氣勢也不斷地變化,看來是打算施展法術,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都始終只能站在原地,甚至還一點一點壓到地面,從一開始挺拔如松,到現在只能蹲坐在地上,他不甘心,張開嘴,似乎要說什麼,可是明明看著他在吼叫,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山豬靜靜地看著他,就像盯著的是件標本,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不見,這一刻,他跟熊耀淡定的撲克臉十分相像。
屋子裡的地上再起變化,幾個人就像從地里長出來的一樣,依次現身,每一個都身帶殺氣,目光不善,看到山豬以後,當先的一人陰沉著臉。
「為什麼把他放出來?」他語氣不善地問。
「省得你們以為我在搞鬼,」山豬頭也不回,「再說封印是從大地中汲取能量,離開了大地,封印隨時會失效,到時候,你們極道的人有誰能制住他?不是我小看你,就算你許敬宗也做不到。」
「說得有道理,」許敬宗臉上的橫肉不自然地抖了兩抖,「那現在怎麼辦?你想讓我就這麼帶著他離開?」
「你帶不走,」山豬側轉身,望著他審視的眼睛,「明天午時以前,他哪兒都不能去,不然就是雞飛蛋打,什麼好處都撈不到。」
「什麼意思?」許敬宗冷聲喝問,「想反悔?」
「你們還有兩分鐘,」山豬又看了看戰術手錶,「如果你想現在就帶走他,兩分鐘以內一定要完成,因為熊耀馬上就要帶著人到了。」
許敬宗看身後的手下,一個年歲不小的中年人微微搖頭,以示根本不可能。
「好,我等你,」許敬宗退回屋內,「明天我要是還拿不到我想要的,那才真叫雞飛蛋打!」
「嗵……」
院子裡的燈此時驟然熄滅,黑暗毫無預兆地降臨,這讓許敬宗的腳步不可避免地停頓了片刻,然而,下一秒,他估計會為自己的決定後悔不已。
「噠噠噠……」
子彈從黑暗中射來,暴雨一樣灌進狹窄的門口,許敬宗首當其衝,被打得連連後退,身上血花四濺,後面的手下反而得以找機會躲避,可是這只不過是個土坯房,根本擋不住子彈,更別提那是特殊製造的穿甲彈。
「啪……嘩……」
一發子彈就是一個大洞,彈著點迅速分散,輕鬆撕開牆壁,把裡面所有能看到的東西打的碎片橫飛。
熊耀領隊再一次出現在院子邊上,還在行進間,就把彈藥盡情地灑出去,等到近處,一名黑衣人習慣性地抬腳去踹大門。
「不要!」秀娘尖叫著趴到地上。
「呼……」
厚土之氣撲面而來,當先的黑衣人被噴個正著,倒地的瞬間,身上的骨骼發出清晰的斷裂聲,去勢未竭的土系元素形成龍捲風一樣的漩渦,帶動院內的沙土,呼號著撲出來,剛才整齊的戰鬥隊形頓時被吞沒,很多人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被風帶離地面,上升的過程里,撞到沙土以後,就像撞在牆上一樣,面罩不知是福還是禍,被隔絕了空氣以後,更大的災難來臨,只是時間問題。
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門丁撲進院子,跟另一個自己來了個親密的擁抱,可是讓兩人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兩個人的身體彼此融合,不分彼此,眨眼間就重合在一起,但是門丁卻痛苦地抱著腦袋,眼睛都要從眼框裡瞪出來,意外的是,另一個門丁也從門丁的身體裡想要衝出來,兩個人一齊抱著腦袋哀號,在很短的時間裡,兩個人都達到了極限,無法忍受地狂奔向重耳山。
現場一片混亂,再加上視線受阻,沒人看到,只有趴在地上的秀娘勉強抬起頭,吃驚地看著兩個門丁從眼前依次跑過。
不知何時,角落裡的玉米架子後面,架在兩個玉米棒子中間的槍口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