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各懷鬼胎

  死一般的寂靜。

  門丁再一次看到了聞如嫣臉上倍感羞辱的表情，只不過這一次，還摻雜了絕望，這是前兩次的逼迫，都沒有看到的表情，不得不說——很爽。

  感應到他的目光，聞如嫣眼中寒芒更甚，幾欲站起來跟他生死相拼，可是最終她還是沒有站起來。

  門丁笑了，沒有出聲，卻比刀子還要鋒利，割傷了在場的所有人，連熊耀都朝他投來警告性的一瞥，意思很清楚，「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聞如嫣已經無路可走，她的自尊和高傲在現實面前已經被打擊的一文不值，她可以不受制於門丁，卻無法拒絕來自黑衣人的邀請，雖然直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黑衣人是哪個單位，什麼編制，連具體的辦公地點在哪裡都沒人知道，可他們明顯更懂得怎樣跟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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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真如是個謹慎的人，她可以不擇一切手段地收拾門丁，卻無法對一個未知的對手發起自殺式攻擊，至於劉佳慶，只要對他有好處，他一向非常樂於轉變自己的立場，而上官瓊——

  在即將再次露出不合時宜的笑容時，門丁忍住了，這些人里，最沒有談判資本的，就是這個像從畫裡走出來的女人，她的男人駱家山是一個智商情商都在線的存在，而上官瓊被他耍的團團轉，就算她拿到駱家山的筆記和實驗資料，其真實價值根本不足以讓她有資格坐在這裡。

  駱家山！

  想到這個名字，門丁禁不住心裡一動。

  如此狡猾的人物，把各方大佬耍的團團轉，他是那麼容易把自己的性命置於危險之中的人嗎？也許他在玩火，騙了天下人，可只是因為阿玉，就急不可耐地跳出來，還被阿玉殺掉——他可是擁有阿玉使用權的人，連西蒙這種臨時被許可使用的人都沒事，為什麼他只是碰了一下阿玉，就慘遭暗算？

  也許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死！牛皮總有吹破的一天，連自己身邊的女人都忍不住要朝他出手，駱家山最近的日子一定過的越來越辛苦，當一個謊言再也沒辦法圓下去的時候，要麼一死百了，要麼——詐死脫身！

  全被耍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駱家山利用的工具，可笑的是，這幾個女人還自以為得計，真是一群蠢貨！

  「既然大家沒有問題，那麼，我們就算是達成一致了，」熊耀對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對方做的事情，不妨在這裡交待清楚，各位，我希望你們能夠把這次會議當成你們以後共事的方法，你們今天的表現，將決定你們以後的合作方式，如果這一次沒有達成一致，或者不歡而散，我將把你們定義為對驅魔團有威脅的危險人物，那麼很快，我們之間的關係將不再融洽。」

  要麼合作，要麼滅掉你們，門丁盯著聞如嫣，「大聖島是怎麼回事，給我一個解釋。」

  雖然離得有點遠，可是能聽到聞如嫣的牙齒磨的嘎嘣直響，然而她最後還是——

  「那是一座幻陣，存在很久了，」聞如嫣惡狠狠地瞪著他，「前些天你們登上那座島了對吧？居然還活著，真是老天爺不長眼。」

  「老天爺沒那麼閒，」門丁不動聲色，「為什麼我們會活下來，沙里飛跟這座幻陣有什麼關係？」

  「沙里飛是誰？」

  「你會不知道？」門丁冷笑，「我剛從那座島上回來，是的，我活下來了，可是我也不是一無所獲，老實說吧，地獄和人間的通道，是誰建的？跟你有沒有關係？」

  「沒有，」聞如嫣果斷地否認。

  「這一點，我可以證明，」熊耀此時插嘴，「門丁先生，關於這個話題，你可以到此為止了，從現在起，我不希望你再對大聖島的事情有任何疑問，它是不存在的，以前是，現在也是。」

  跟黑衣人有關？門丁沉默，不，不是有關，沒準就是他們弄出來的，見鬼，江門還是那個我認識的江門嗎？

  「把阿玉交給我，」上官瓊此時說話，「她留在你那兒毫無意義。」

  「沒門兒，」門丁乾脆地拒絕。

  不出意外的化，阿玉的價值馬上就要出現在眼前了，讓給這個女人才真叫毫無意義。

  這實在不算是一場讓人愉快的會面，雙方的火藥味十足，要不是有熊耀在，早就打成一團了。

  把柄掌握在有足夠實力的人手中，才真叫把柄，門丁今天算深刻理解了這一點。

  當場面再一次陷入尷尬的安靜時，熊耀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門丁，「既然都沒有問題了，那麼我有問題。」

  文件夾打開，就是一張屍體的照片，準確地說，是屍體的碎塊，東一塊西一塊地堆在房間裡，似乎有些熟悉——

  門丁抬起頭，看向聞如嫣。

  他第一次碰到的兇殺案，就是聞家搞出來的。

  「跟她無關，」熊耀打破了他的迷思，「說起來，這具屍體跟你有關，他在不同保密單位有不同的名字，真名叫駱文遠，駱家山的曾孫，四十二歲，來自一個SS級保密項目，生命科學專家，死前，你的同事李念就是去見他。」

  泰來酒店，李念見的人就是他？可那不是——

  「不是我乾的，」孫真如終於開口，從門丁進來，她就一直保持沉默，直到現在，「我只是讓上官瓊殺掉伊萬，並沒有陷害你同事的想法，事實上，那完全是一次意外，我來不及反應，只有一股腦把這事也栽到你頭上。」

  不是她，那會是誰？茶杯里放了寧神散，這種只有修道士會用的藥，卻出現在兩個人會面的茶杯里，那個死於蠱術的保安又是誰派來的？

  「是誰幹的，你要找出來，」熊耀說，「這是你們互相合作辦的第一個案子，也是你們的期末考試，只有一次機會，如果失敗，新帳老帳一起算，在座諸位，除了驅魔團成員，都有該死的理由，後果如何，想必不用多說。」

  這倒是不錯，門丁第一時間就目光不善地盯著聞如嫣。

  聞如嫣明顯誤會了，「那個蠱術師，我已經殺了，為了保密。」

  那個老傢伙不光參與了孫真如的計劃，還抽空賺了筆外快，就在他要功成身退的時候，卻又被滅口，說實話，第一懷疑對象肯定是聞如嫣，可看熊耀的樣子，這事硬往她身上扯，顯然會讓目前的合作團隊馬上解散。

  唯一的線索斷了，那就只剩下李念了，可是他喝了寧神散——不，不對，當時的房間裡，雖然到處是血跡，可是沒有陣法，而照片裡完全不是這樣。

  「誰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