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輸的真慘

  跟還是不跟？

  門丁腦子裡這個想法只是稍微轉了轉，就果斷跑進附近的小區。

  過不多時，警報聲響了半聲後，門丁騎著一輛電動車，出現在機動車道上。

  如此拉風的車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高檔酒店，或者高級會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是往老城區里鑽，哪兒破，哪兒舊，就往哪裡扎，就實在太讓人費解了，不過這也有好處，就是後面的門丁跟的毫無壓力。

  夜晚的江門，新建設的城區燈火通明，豐富多采的夜生活幾乎讓半邊天都是亮的，但是老城區則沉寂的連計程車都找不到，路上就算偶而有行人，也都是匆匆而過，逃命一樣。

  在這種地方，跟得太近就太傻了，門丁不得不再一次降低車速，還把車上的音響也打開，粗糙的高頻喇叭把抒情歌曲都吼出了秦腔的動靜，他還控制著車子滿道亂竄，比馬路殺手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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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勞斯萊斯停下了，司機一定是在判斷後面的人有多大概率會對他們造成威脅，安安靜跟在後面，遲早會引發他的警惕，像這樣亂七八糟的鬧騰，反而會降低對方的防備。

  車子再次啟動，消失在前面的街角。

  門丁又鬧了一陣後，才關掉音樂，朝著那個方向駛去。

  電動車最大的優勢就是只要關掉車燈，幾乎聽不到噪音，眼看就要到街角，只要再轉個彎，對方應該就在……

  門丁突然把車歪倒，人也摔在人行道上，順勢滾了個圈，把扔在地上的啤酒瓶子踢的咣啷啷直響，把自己的臉背對著機動車道。

  雪亮的車燈如同寶劍刺破夜空，勞斯萊斯逆向開出來，在電動車邊緩緩駛過。

  狡猾的傢伙，門丁暗道。

  對方的反偵察意識很強，臨近街角的時候，門丁沒有聽到發動機聲，隱隱有一股車子的熱氣撲來，汽車的味道其實很大，尤其是夏天，這股味道更強烈，在車水馬龍里你不會在意，在周圍幾乎沒什麼人和車的地方，這股味道就太明顯了，對方顯然對後面出現的任何人和車都抱以極強烈的警惕，這更加證明它今天晚上的目的地肯定是非常重要的，同時，也是見不得人的。

  車子加速離開了，除非他們下車察看，不然從外觀上來看，這就是一個喝多了撒酒瘋的醉漢，再不可能像別的人，光著膀子，身邊有酒瓶，車倒在地上，身上又是灰又是土的，當然，要是他們真的願意下車，哪怕只是把車窗打開，就會發現，門丁的身上沒有一點酒味，車也不是摔在地上，而是刻意小心地把它放倒在地上的，真正的摔車，動靜肯定比剛才大，這實在是一次很蹩腳的急中生智，心思細膩一點，就能發現很多破綻。

  車子的聲音越來越遠，看起來他們只是為了試探一下，才拐到這裡，現在就要奔赴真正的目的地了。

  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門丁剛要動，突然發覺身下的地面似乎在發出輕微的震動，他索性放鬆身體，發出震天的呼嚕聲。

  勞斯萊斯去而復返，經過他的時候再一次放慢車速，車上幾道目光齊齊掃來，包括孫真如那張美艷的臉上飽經世故的雙眼。

  然而還是沒有打開車窗，也沒有下車，車子拐過街角，這回是真的離開了，引擎聲由近而遠，直到若有若無。

  還好路燈十有八九不亮，不然孫真如一定可以看到，躺在地上的，是她的新晉合作夥伴。

  門丁從地上爬起來，珍惜地把地上啤酒瓶撿起來，這可是個好寶貝，可以掩護身份，還能當兇器。

  老城區的路況比較複雜，不過能供大車行駛的地方不多，它要去的地方，顯然不靠大路。

  門丁沒有徑直跟上去，反而拐進另外一條小巷。

  幾分鐘後，他重新聽到了高檔車的引擎聲，證實了自己的判斷。

  跟蹤是門學問，除了臨場反應，還要對城市的街道足夠熟悉，熟悉的程度越高，越能做到不被人覺察，這一點不是技巧所能彌補的，這是邢海川在他警察生涯里額外增加的特訓。

  在一條呈八字型的狹窄路口，門丁小心地把車停下，微探出頭瞄了一眼。

  勞斯萊斯停在外面大概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司機叼著菸頭，靠著車，車裡雖然看不清楚，但是孫真如肯定不在。

  在車的12點鐘方向，巷弄里，掛著「秘宗按摩館」陳舊招牌的小店還亮著昏黃的燈光。

  陰風陣陣，司機打了個哆嗦，慌忙鑽進車裡，淅淅瀝瀝的小雨飄下來。

  按摩館的燈光下，窗子裡突然探出個頭來，鷹一樣的眼睛隔著老遠還跟電閃一樣掃過，老樹皮般的皮膚讓他像鬼多過像人。

  門丁靠在街角的牆壁上，把自己隱藏的好好的，甚至連心跳都降到危險值。

  天空飄過幾個塑膠袋，有一個糊在他臉上，飛開的時候發出唰啦唰啦的響動，像是在嘲笑他。

  是那個買符紙的蠱術師！孫真如來見的就是他！

  被耍了，門丁沒有覺得多生氣，就是有點挫敗感，先前剛剛形成的所有證據鏈，都被推翻，本來就已經陷入絕境的案子，在此時又一次出現了翻轉。

  瑪莎中毒，駱家山被殺，酒店謀殺，陷害……這一切的一切，孫真如不僅參與，甚至還是主要策劃人之一，她像所有渴望權力的孫家人一樣，對於瑪莎手中的東西有著極強的覬覦心，聞如嫣迫切地想要從門丁的控制下脫身，而上官瓊則對駱家山掌握的長生不老藥充滿渴求。

  三人身份不凡，實力強大，共同的生活圈子也更容易讓她們聚在一起，各取所需，也就成為了必然，要是再加上劉佳慶這棵牆頭草，計劃不管多複雜，都有了極大的成功率。

  駱家山死了，上官瓊得到了駱家山的實驗資料，還是門丁親手奉上，伊萬死了，作為教廷的代表，他死在江門，死在門丁的手上，至少現場看起來是這樣的，聞如嫣即擺脫了教廷的威脅，順便還給門丁栽了個髒，就算門丁從目前的麻煩里脫身，他仍然要面對教廷的怒火，門丁，不止成為一個輸家，還把自己最好的朋友送進監獄，邢海川也會黯然退休……

  風聲，雨聲，都像是在嘲笑他，門丁心中揚起一股衝動，他拔出手槍，只要在這個時候，衝出去，先殺司機，後進入按摩館，殺掉蠱術師和孫真如，這裡沒有監控，沒人知道是他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