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風向不對

  可是我到底說的哪點不對？門丁暗自納悶。

  「看看這個，」邢海川丟到桌上一份卷宗，「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上面領導吩咐，只要覺得無從下手的案子，先給你們送過來，這只是第一份，以後肯定會更多。」

  「投毒案？」門丁覺得畫風似乎不對，卷宗里的案子是一家三口中毒案，不是因為案子太複雜，正相反，太簡單了，「這種小案子分局就能破了，還送到我這兒來？這裡可是剛成立的單位。」

  「我只管轉達，不負責回答問題，」邢海川看到桌上有根胡蘿蔔，順手就要拿起來，冷不防一隻毛乎乎的爪子按在上面，把他嚇了一跳。

  老貓嘴裡叼著半塊魚乾，特社會地歪頭瞪著他。

  「它——成精了？」邢海川特慌張，生怕這貨變身啥的。

  「差不多啦，」門丁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眼睛定在卷宗上的案發地點。

  光華小區，那裡離小林莊很近，從方位來看，那裡——

  昨天晚上，天空中似乎出現了一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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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海川明智地放棄了打那根胡蘿蔔的主意，他甚至都懶得問一隻貓怎麼對蔬菜這麼感興趣，「市議會的劉佳慶最近剛在警局對撥款的使用上轉來轉去的，這可是牽扯到咱們明年是不是要勒緊褲帶過日子的關鍵，很多人對你們的存在開始有了異議，沒什麼事你還是少跟以前的同事碰面，免得起衝突。」

  「哦？」門丁以為自己聽錯了，「我以為他就差抱著你親一口了。」

  「他在電視上發表那通講話以後，我也是這麼認為，」邢海川苦笑，「他把要把江門打造成為全國最安全的城市作為競選口號，在這個時候，我本來以為他一定不會朝我們的經費下手，可是我錯了，就在今天上午，他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在預算審核上大做文章，還發了好大的火，說我們冗員太多，無故浪費，還有不必要的部門存在，雖然沒有明說，可是我知道，他針對的就是你們。」

  「畫風不對啊，」門丁若有所思。

  這貨是吃了豹子膽，還是覺得自己有了新靠山，可以橫行無忌？

  「他跟聞如嫣碰過面嗎？」門丁沒頭沒腦地問。

  「聞如嫣？哪位啊？」邢海川蒙了。

  「沒事，」門丁擺擺手，他能感覺到，聞璐正側著耳朵想要聽得更清楚些。

  看來聞如嫣還真是咄咄逼人哪，不拿出點制約她的手段，眼看就要壞事了，門丁心中暗急。

  好歹把邢海川敷衍走，他趕緊把老七叫過來。

  既然知道該怎麼破，就不必再珍惜了，老七把整本書都扔到洗衣盆里，大量的字跡依次閃過，只是——

  「這些字好像什麼意思都沒有，」老七撓頭，「哥們兒，你懂外語不？」

  「不是外語，」門丁嘴角微微上揚，「歐洲古代有不少的魔法師，這些傢伙使用的咒語，平時交流時用的語言，全都與現實社會中的語言完全不同，而且這些語言要想被記錄下來，用普通的墨水，紙張，都做不到。」

  他說著把盆里的東西全倒到地上。

  藥水馬上流的到處都是，那一大團漿糊卻一點一點匯聚起來，重新還原成一本書的模樣，雖然跟原來相差較大，可是不難想像等藥水完全離它而去，它還是那本看起來普通的聖經。

  「你應該懂吧？」老七好像猜出什麼來，抓起門丁的胳膊，「你身上印的好像就是跟剛才那文字差不多。」

  門丁輕鬆反手把他按桌上，「老七，來玩個地頭蛇遊戲。」

  「玩就玩嘛，有必要讓我坐土飛機嗎？」老七想要起來，可是力氣怎麼可能比得上門丁，「喂，咱們現在可是同事關係，你再這樣我投訴你虐待員工！」

  「相信我，這樣有助于思考，」門丁笑道，「洋人的墓地在哪？尤其是教堂的神父掛掉，埋在哪裡？」

  「裝什麼糊塗，不就是死人坡嗎？」老七的胳膊扭成很危險的角度，換作別人，此時已經斷了，可是他的胳膊竟然翻轉過來，由背對變成正向，整個身體擰麻花似的抽身出來。

  「功夫還沒落下，」門丁拍巴掌，「走，一起去看看那個老神父，我聽說他埋在那兒。」

  「里賓洛甫？」老七不敢再鬧了，「你不是不想去嗎？」

  「總要面對的，」門丁瞥了一眼那邊的手下，「丁本昌留在這兒，負責聯絡，吳倩呆在這兒當後援——」

  「憑什麼？」吳倩跳起來。

  「服從命令，」門丁不假辭色，「我是你的上司，你需要做的就是服從我的命令，要不就滾回你原來的地方，要麼我就讓你犧牲在哪次任務里，把屍體運回去，你選哪一樣？」

  「你敢？」吳倩被激怒了。

  「你試試？」門丁也火了。

  兩人針尖對麥芒地對視。

  吳倩最先退縮，幾乎是咬著牙，「是，服從命令。」

  「這是最後一次，」門丁沒有放過她，「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麼地位，有什麼靠山，在我的手底下，最基本的服從都做不到，哪涼快就哪呆著去，別以為我平時好說話，工作的時候就可以肆無忌憚！」

  吳倩的眼中閃過淚花，可是被強行壓住。

  看來這次突然而來的對抗讓她很受傷，這也再次證明了一件事。

  她無處可去了，被門丁踢出去，她也回不到黑衣人的團隊當中，換作另外一個說法，她是個棄子。

  那丁本昌呢？

  「我——」聞璐欲言又止，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門丁突然覺得有些煩躁，這樣的團隊可幹不成什麼大事，敵人都是隨時會要命的地獄生物，危險的法師，甚至還有殺手，要是自己的手下連基本的令行禁止都做不到，害死他們自己倒還好，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可怎麼辦？

  死人坡是江門西郊的一處面向大海的向陽坡地，百十年前凡是在江門死掉的老外，尤其是來自歐洲的教徒，都會葬在這裡，在到處蓋大樓建別墅的今天，這裡如此好的風景和觀感，卻依然安穩地立在那裡，不是因為沒人敢動，也不是因為這裡是墓地，好像不太吉利，純粹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