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絕地反擊

  「轟……」

  整個房間在不到四分之一秒的時間裡被徹底點燃，爆燃的火焰在極短的時間內掃蕩著屋子裡的一切，急需一個出口的時候，卻遍尋不著，於是那唯一被打破的窗口成為發泄的所在，在夜裡，這驟然響起的嘯叫震人心脾。

  院子裡的景觀石首當其衝，被噴了個正著，看起來結實的可以當碉堡用的石頭出現細微的裂紋。

  黑夜裡的焰火總是特別的刺眼，也照亮了院子外的街道，也映出了劉江得意的臉，他站在路邊，後面是他拉風的座駕，還有牛安諂媚中帶著苦澀的臉。

  「劉先生，您看這事兒鬧的……」牛安眼中閃過不安，「一會兒警察來了，我可怎麼跟他們說啊？好幾條人命……」

  「煤氣泄露，有什麼不好說的，」劉江理都沒理他，眼睛只是看著餘燼未了的別墅，「後備箱裡有錢，自己看著拿，能拿多少拿多少，算給你和兄弟們壓驚。」

  「真的？」牛安眼中的不安馬上被貪婪取代，嘴裡還在說著場面話，很講義氣的樣子，「劉總，要不是您幫忙，我現在還在牢里呆著呢，能幫上您的忙，是我的榮幸……」

  劉江擺擺手，「去吧，把自己的嘴管嚴實點兒，不然別怪我……」

  

  「瞧您說的，您還信不過小弟我，」牛安又拍胸脯又跺腳的發誓，眼看劉江不再理他，很知趣地小跑著到後備廂前。

  當看到裡面堆的滿滿的紅票子時，牛安顧不上其他，甩開膀子，張開衣兜，不大一會兒就已經胖了一圈還多，臃腫著身體，意猶未盡地瞅著剩下的票子，很不甘心就此離開。

  後備箱裡一個黑色的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把手裡的錢扔回去以後，他扯開袋子，把錢往裡劃拉。

  錢落在邊上，看起來空無一物的袋子，一疊錢都放不進去。

  牛安本來沒有注意，連著扔了幾摞都滑到外邊，才覺得不對。

  「嗚……」

  低吼聲從袋子裡響起，緊接著，牛安被扯進後備箱，連聲慘叫都沒有發出。

  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里，劉江面不改色地盯著餘燼未了的別墅，「叫你能拿多少拿多少，不是讓你拿著袋子裝，下輩子長點兒記性，說錯話，辦錯事，後果很嚴重的。」

  單薄的掌聲飄來，劉江眼中炸出火星，「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

  門丁拍著巴掌，從窗戶跳出來，滿口讚賞，「教授就是教授，裝修都與眾不同，這哪還是別墅，炮樓都沒它結實，這麼大的爆炸門都轟不開，連窗戶都只破了這一扇。」

  「因為是我出的錢，」劉江掏出手槍，眼中凶光閃爍，「少廢話，把東西交出來，我給你留個全屍！」

  「什麼東西？」門丁愕然。

  「別裝蒜！」劉江槍指門丁的臉，就差懟在上面，五官扭曲，有點兒歇斯底里，「聞壽南那條老狗黑了我的東西，一定是你拿走了，交出來！」

  「我以為你是要報仇，沒想到……」門丁有點兒摸不著頭腦，「想要東西，這麼說那枚功德幣不在你手裡？」

  「它在你手裡！」劉江激動地上前，把槍口戳在他臉上，「拿出來！給我！那是我的！」

  「哦……」門丁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有些瞭然，「其實一開始你的確是想殺掉我，不過在發現我來到這裡以後，你又臨時改了主意，因為不管多大的仇恨，哪怕是我宰了你的親哥哥，也沒有你自己的命重要，對吧？」

  槍口在顫抖，劉江的手無法自控地打哆嗦，「是又怎麼樣？說，你把那枚功德幣藏哪兒啦？」

  門丁笑了，「想不到啊，江門呼風喚雨的劉江也有求我的時候。」

  「別跟我耍花樣！」劉江怒了，「信不信我現在就崩了你？」

  「你不會，」門丁篤定道，「要是你現在宰了我，那就什麼都得不到，什麼都不知道，更別說拿到那枚功德幣了。」

  「咔噠……」

  劉江扳開擊錘，雙眼布滿血絲，「我死，你也別想活！」

  「其實沒必要鬧到這種地步，」門丁笑，很詭異，讓人發毛，「咱們打個商量，雖然精神病院我呆著還算舒服，可是也不想再回去了，你不過是想要那枚本來不屬於你的功德幣，所以——雖然我們彼此都很想宰了對方，但是暫時的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說對吧？」

  「合作？」劉江像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怎麼合作？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呵呵……」門丁笑的不懷好意，「不如你認罪伏法，怎麼樣？」

  「什麼意思？」劉江愣住。

  「認了所有的罪名，」門丁一本正經地解釋，「五年前你主使你哥綁架教堂神父，現在謀殺聞壽南，意圖謀殺我，反正有什麼罪名，你都只管認下來，作為回報，我把那枚功德幣送到你手上。」

  「你耍我？」劉江快要瘋了，扣扳機的手指緩緩加力，眼睛都要瞪出來，「那不等於是讓我死嗎？」

  「不這樣，你就能活嗎？」門丁收起笑容，微閉上眼睛，「路我給你了，怎麼選，看你自己，五年前你僥倖逃過一劫，那時我就警告過你，多行不義必自斃，地獄不管送你的禮物是什麼，都不是那麼好消受的。」

  劉江糾結了，面色陰晴不定，但是很快，他的身體僵硬。

  西蒙如同幽靈般從他的身後出現，鋒利的匕首搭在他的脖子上，徹底絕了他最後的僥倖心理，「老闆，你還沒把欠我的錢還上呢，還有精神損失費，要一大筆錢才能安慰我受傷的心。」

  「別這麼看著我，」門丁迎著劉江震驚的目光，一臉無辜，「在精神病院呆了五年，我怎麼也得學會點兒什麼，比如一個好漢三個幫，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之類的，我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總是會想辦法不在同樣的問題上跌倒兩次，你說是吧？」

  「咳咳咳……門丁你這個臭小子，以後再跟你出來我就是豬……」別墅里哀號一片，李念和邢海川大聲吐槽，把幾乎所有能用上的髒話都吼出來了，但是他們兩個加起來也喊不過聞璐。

  「我沒死？我怎麼能沒死呢？剛才轟的一下子，我就站在火坑邊上，我怎麼能沒事呢？喂，你們兩個誰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喂，你們怎麼長的那麼難看，是不是地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