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慘不忍睹

  「照著辦，你也趕緊下去吧，沒有命令別上來，」邢海川的好奇心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得不到滿足，這對於一個老警察來說簡直是最嚴酷的折磨，可他又只好認命。

  「好吧，」譚博士也一臉便秘的表情，作為警察，好奇心是必備素質，好奇心越重，越有可能成為優秀的偵探，他很優秀。

  1707就在電梯間邊上，門打開著，還沒到跟前，邢海川就覺得快要瘋掉了。

  甜腥味越發濃重，肺里，皮膚上，眼睛裡，身體上的每一處都像有了這種味道，漸漸地，腦子都不怎麼轉了，只有這股味道，想要吐，又吐不出來，血液都好像越流越慢，心臟像氣錘似的敲的胸腔「嘭嘭」直響。

  就在他要昏過去的時候，眼角餘光發現門丁的眼睛再次變得漆黑如墨，悠揚的吟唱聲再次迴蕩在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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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輝光的蔚藍之空，神聖的光芒呀，普照大地。淨化這骯髒的世界吧……」

  「呼……」

  眼前紅光大盛，空氣里無來由地出現桔色的火焰，邢海川下意識想跑，可是火很快就把他吞沒進去。

  就在他絕望的時候，卻赫然發覺並沒有疼痛產生，也沒有灼熱感，當他愕然地睜開眼睛時，火焰又消失不見。

  錯覺？

  「你可以把口罩摘下來了，」門丁的眼睛恢復常態，邁步走進1707。

  邢海川摘下口罩，發現剛才還嶄新的口罩此時已經黑的炭一樣，剛捏在手裡，就化為灰燼，「這……」

  更加震驚的事還在後面，他發現空氣里那種甜腥味不見了，反而有種暖洋洋的感覺，每次呼吸都讓人的身體特別舒服，大腦也格外活躍，他甚至有種想要跳起來的感覺，要很用力才能壓住這股衝動。

  可是當他看到房間裡的景象時，剛才的舒暢頓時不見，胃裡的東西一個勁往上返。

  「嘔……」見過無數大場面，幾十年的老警察，邢海川，在看到命案現場後，吐的跟個菜鳥似的。

  客廳里所有的家具都被雜亂地扔到牆角，地毯也被捲起來扔到一邊，地板上人體的碎片被分成六份，看起來好像毫無規則地堆在地上，坦白說那已經算不上是人了，就是一堆腥紅的肉餡，半張臉就在其中一堆血肉里，大張的嘴像在發出悽厲的吶喊。

  地上到處是血，耀眼的讓人只看一眼就要昏過去。

  門丁卻似若無感，只是定定地望著，直到邢海川慘白著臉進來，「你看這像什麼？」

  「啥意思？」邢海川已經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了，「什麼像什麼？屍體啊，還能像什麼？」

  「六芒星，」門丁掏出邢海川兜里的手機，左右打量了一下，爬上角落裡翻倒的沙發，拍了一張照片，然後遞給他，「你不是說這個圖案沒有任何意義嗎？現在你是不是還堅持這個看法？」

  邢海川一邊忍住乾嘔的衝動，一邊拿過手機，只看了一眼，就瞪大眼睛。

  在手機上，圖片上的視角與平視不同，雖然還是不算清晰，但隱約表明，地上的屍體不是隨意擺放。

  六角星！就跟樓下信箱上畫的一模一樣！！！

  「誰會這麼殘忍？」邢海川禁不住喃喃自語，手都在抖，「弄成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是告訴過你，有些生物來自地獄嗎？」門丁指著六芒星的正中間，「人類的血肉對於來自地獄的食腐獸來說，是最美味不過的存在，有人在這裡布置了一個魔法陣，打開了一道聯結地獄的門，召喚它們前來。」

  「呵呵，」邢海川雖然在笑，可是臉上的表情像是在哭，「地獄？在我腳底下？大概幾米深？」

  「不管你信不信，」門丁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剛才你聞到的味道，還記得嗎？那就是來自於地獄的空氣，這個六芒星陣以人的血肉和精魂為引，暫時打開了通往地獄的大門，引誘出地獄生物，並且他，或者他們，一定懂得怎樣馴服地獄生物，為其做事。」

  想到剛才腥到讓自己差點掛掉的味道，邢海川不由得乾咽了一口唾沫，「好吧，這麼說來，有人在用魔法殺人。」

  「魔法是殺不死人的，」門丁走到窗邊，拉開厚厚的窗簾，陽光瞬間照亮了客廳，「它只是工具，空氣里有著非常活躍的能量，來自於宇宙的能量隱藏在以現在科學無法發現的地方，比電、核能、還有人類目前掌握的所有能源還要強大無數倍，所謂的魔法，只不過是找到這些能量，並加以利用的方法，你可以把它理解為另一種科學，以現在的科學知識還無法給予正確解讀的科學。」

  「嘶……」

  地上的血肉在陽光下，熱量陡然增高，緊接著燃燒起來，很快就化為黑灰。

  「喂，保護現場啊！」邢海川急了，「你搞什麼？」

  「這些東西不能留，」門丁表情凝重，「來自地獄的空氣已經把這些血肉污染，變成了致命的毒藥，陽光對地獄來的生物有非常好的滅殺效果，但這裡至少要暴曬，通風一個月以上，才不會有毒素殘留，不然的化，只要有任何一點殘留與人體接觸，一個星期以後，接觸到毒物的人會陷入假死狀態，49天以後，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會中毒，發狂，撕咬任何看到的活物，被咬的人也會產生同樣的症狀。」

  「聽著好像是電影裡演的殭屍，」邢海川很想現在就拿起電話，通知鄧其昌趕緊把門丁拉走，可是眼前所見阻止他這麼做，「這就是你當年殺掉綁匪和人質的理由？」

  「五年前我就說過，」門丁沒有迴避，「人類很多古老的傳說其實並不全是胡扯，你所聽過的事情，不光多荒謬，總有一兩件事情，是光靠想像力無法編出來的。地獄之門不是每個人都能打開的，現在有人獲取了打開地獄之門的咒語，還能控制召喚而來的地獄生物為他做事，相信不用多久，這樣的案件會更多，多到你們每天為這些地獄生物煩惱，奔波，直到有一天——人類的生存地被地獄生物占領，光是來自地獄的空氣就會殺死所有的生物，更別提那些傢伙都把生靈當成美味的點心……」

  「世界末日？」邢海川很想反駁他說的所有事情，「門丁，你的病還真不是一般的重。」

  「上一次我這麼說，你親自把我送進了精神病院，」門丁站在他面前，合起手遞到他面前，「這一次，你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