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無能為力

  邢海川目光閃動，眼神不斷地在客廳地面還有門丁的身上轉換，雖然陽光消滅了地面上可怕的血肉，可是焦黑的印跡還在，提醒著他，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怎樣的慘劇。

  「你剛才說有人在控制這些地獄生物做事？」邢海川開始顧左右而言他，「這麼說，你認為死者之間都是有聯繫的？」

  門丁豎起大拇指，衷心地佩服，「邢局，你是個差勁的老公,糟糕的父親，可你絕對是一流的偵探。沒錯，召喚地獄生物，等於是打開另外一個空間的通道，僅僅為了滿足好奇心是絕不可能的，幫助地獄生物滅了自己，這世界上任何人類，只要還有點兒腦子，就不會做這種事，一定另有圖謀，而且所圖非小。既然不怕暴露形跡，引發恐慌，也要如此高頻率的殺人，無外乎兩種可能，第一種，他們最近辦了一件很大的事情，需要滅口，引發社會注意也在所不惜；第二種，就是他們已經完成了整個陰謀的準備工作，馬上就要發動。」

  邢海川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你知道的，對不對？這個陰謀五年前就開始了，你一定知道！」

  「呵呵，」門丁不置可否地笑笑，「不是說還有其他死者嗎？我想去看看。」

  「這可不是猜謎的時候！」邢海川爆發了，「現在每時每刻都有可能有人被殺，要是你知道什麼，就趕緊告訴我，不然我沒辦法配合你！你以為你是誰？福爾摩斯嗎……」

  門丁沒有跟他爭吵，只是靜靜地看著他，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冷漠的就像面前站著的人不是他的乾爹，不是他七歲時，父親因公犧牲，把他接到家裡來，把他當兒子養的乾爹，而是一個陌生人，今天第一次見，他發火的對象也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不存在的人……

  直到邢海川喘著粗氣停下，門丁才不緊不慢地說，「邢局，你老了，以前你一發起火，沒有一個小時根本停不下來。」

  「少跟我臭貧，」邢海川是真的累了，這一天給他的震撼比他前面幾十年加起來都多，「說吧，下一步你要怎麼辦？現在你歸我指揮，要是你搞砸了，我就得提前退休了，沒準兒連退休金都要下調兩級，你就這麼甘心看到我晚景淒涼？」

  「我需要一支軍隊，」門丁淡淡地說，「我下令，不管要他們殺誰，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開槍，不管他們面對的是誰，是什麼，他們都會堅守崗位，至死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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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不可能，」邢海川都沒猶豫一下就果斷拒絕，「你的職責是辦案，不是打仗，我是警察，不是土匪頭子。」

  「我知道，以你的能力做不到，」門丁向外走，「所以你是不是知道我想幹什麼不重要，反正你什麼忙都幫不上，還有，總有一天，你要面對你從沒見過，甚至子彈不一定能殺死的敵人。當這樣的戰爭開始的時候，相信我，那一天不會太遠的，到那時，你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該死的，我就是個警察而已，」邢海川不敢忽視他的話，可他又能做什麼呢？

  樓下的味道這時比樓上還要難聞，救護車附近，四個警察吐的昏天黑地，一邊的醫生和護士不知所措，想跑，可是職責所在，只能守著，邊上的幾個醋瓶子還有一地的大蒜皮表明了原因，但是不管怎麼說，剛才還昏迷的人醒過來，雖然臉色差了點，至少活過來了。

  吐出來的也不是尋常的食物殘渣，而是氣味難聞的黑灰色物質，小區草坪上的青草大片大片地死去，泛起同樣的黑灰色，守在邊上的警犬哀叫著朝遠處跑，誰都拉不住，就好像這些嘔吐物是什麼特別可怕的東西，就連一邊警戒的警察都不得不離開這附近，譚博士正在組織消毒，同時也有人拿著試管取樣，一樓附近到處都是奔忙的人影，外圍搜索隊正在集合。

  門丁在此時走出來，幾乎立刻就感受到現場有異樣的目光鎖定他，不時還有人竊竊私語，看來剛才譚博士沒有保密，所有人都知道是他讓那幾個昏迷的人甦醒。

  看到他，譚博士馬上把注意力從眼前的試管轉向他，忙不迭地跑過來，「神了嘿，我從來不知道這種辦法能讓昏迷的人甦醒，你怎麼想到的？」

  「心理作用，」門丁說謊的樣子連他自己都騙不過，「要是不用這些，抽幾個耳光也能醒。」

  「你以為我沒試過？」譚博士心虛地放低音量，「別告訴他們，不然這票臭小子肯定會報復。」

  「呵呵，」門丁不由得笑了，「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樓上的那股味道怎麼都散不掉？」

  「還是你了解我，」譚博士的好奇心不比邢海川少，只不過，他更喜歡研究學問，而不是人，「第一個倒下的時候，我就覺得那空氣有古怪，可是開窗也好，還是用風扇吹也好，就是散不掉，而且它也不往別處飄，始終都在1707室十米方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邪門的氣體。」

  「還有人接觸過嗎？」門丁收起笑容。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那裡好像舉行過一次聚會，」譚博士為難地道，「出出進進的腳印很雜亂，幾乎無法判定到底有多少人參與了行兇，受害者——那幾乎就已經是肉餡了，除非驗DNA，才能知道受害者到底有幾個……」

  「你不會採樣了吧？」門丁臉色變了。

  「還沒來得及，」譚博士無奈地望了一眼還在那兒進行嘔吐比賽的手下，「你們進來的時候，我正要做來著，可是緊接著他們就一個接一個倒在地上。」

  「你一開始就穿這玩意來的？」門丁略感奇怪，指著他身上的連體服還有掛在腰上的氧氣面罩，「出個現場有必要這麼隆重嗎？」

  「以防萬一嘛，」譚博士聳肩，「發現現場的女鄰居，還有先來的保安，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有毒氣體最先放倒的可不是咱們，我已經把辦法都告訴醫院那邊了，估計也快醒了吧」。

  「還有人來過現場嗎？」門丁緊張地問，「還有沒發現的人到過現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