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窩火

  佟大偉的火騰一下竄了起來，猛瞪向了裁判。不過，旋即一想，確實是自己先開的口，又強忍著把火忍了下去。

  裁判用手一指佟大偉，沉著臉色「佟大偉，你拿眼睛瞪誰？敢藐視裁判，是不是不想打比賽了。」

  想到聶總的交待，佟大偉強壓著火平復了一下，「對不起裁判，是我衝動了。」

  裁判冷哼了一聲，「看你承認錯識態度還可以，只給你一個警告，若再有下次，我絕不再容情。」裁判訓斥完佟大偉，暗中向梁小偉遞了一個眼神，隨後抬起手，「都知道規則了吧，如果都知道了，現在開始。」

  梁小偉得意洋洋，「佟大偉，你還真是膽肥了，連裁判也敢藐視，你們教練都是這麼教育你們的嗎，光長肌肉不長腦子，往輕了說，教出了一群沒腦子的蠢材，往重了說，就是社會不穩定的敗類，犯罪的潛力份子，將來都是進監獄，挨槍子的貨色。」

  佟大偉緊咬著牙，臉上的肌肉直抖，「裁判，我抗議。」

  「都閉嘴，梁小偉，你也別說了。」裁判說著退到擂台邊緣，一揮手，「開始，一分鐘內不主動攻擊者，視為放棄比賽。」

  裁判的話還沒落，梁小偉突然發動了進攻，「啪」就是一腳，佟大偉步往後一滑，手臂往外一擋，梁小偉一腳踢在手臂上，佟大偉又退了一步。梁小偉趁勢連翻進攻，步步緊逼，而佟大偉一退再退，已被逼到了邊緣。

  聶遠手一緊，感覺被一隻溫滑的小手給握住了，而且還微微有些痛，指甲都摳進了肉里。側頭看了看施落嫣，因為緊張，連呼吸都屏住了。聶遠安慰的拍了拍施落嫣的手，「不要緊張，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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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落嫣根本顧不上回頭，直直盯著擂台，「佟大偉脾氣大，肯定又上人家的當了。」

  「放心，哪那麼容易，佟大偉也沒那麼傻……」聶遠忽然也凝起了眉，望向台上，雙目光露出寒光。

  施落嫣一拳砸在聶遠的大腿上，「裁判幹什麼，明明要反擊了，為什麼要叫停，臭混蛋，不要臉……」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梁小偉用的是跆拳，以進攻為主，而佟大偉用的是傳統內家拳，要進攻，先得穩住下盤，守著自己的門戶。佟大偉借用擂台護欄繩的彈力，猛擺脫了梁小偉的連連追擊，但剛穩住身，就被裁判叫停了。

  裁判嚴厲的怒聲呵斥，「佟大偉，你躲來躲去幹什麼，自由搏擊不是躲貓。現在對你提出警告一次，若再躲來閃去，裁判組將視你放棄比賽。」

  「怒火化為動力，怒火化為狠勁，怒火化為爆發力……」佟大偉像念經一下在嘴裡叨咕，這是聶總教他的，做為他忍不住的提醒，也是激發自己，將怒火轉移到爆發力上。

  裁判沉下臉，惱怒道：「佟大偉，你在嘀咕什麼呢！」

  佟大偉提了提褲子，「我練的內家功，記不住口訣，在熟悉口訣。」

  裁判指著他，「注意你的言行和態度。」

  梁小偉偷偷比了羞辱性的手指，接著邊試探的進攻邊小聲道：「你們那個聶畜倒是功夫和口才兼具，可惜你不是他，就算是學也就學了其表，只學會了他的畜生，還是賤畜。」

  佟大偉一雙眼睛仿佛充紅了一樣，陡然爆發出駭的紅光，梁小偉嚇的往後一縮腳，「靠，還真變畜生了。」

  「我叫你罵。」佟大偉猛衝了上去。

  梁小偉瞳孔猛一縮，知道徹底將佟大偉激怒了，這是個機會，往後墊了一步，一腳就踹了上去。

  「雜碎。」佟大偉根本不閃不避，反而猛向前沖，以胸口硬挨了一腳的代價，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我叫你罵，我叫你罵，雜碎……」

  抱住他的腿後，照著他的腿就砸，梁小偉的咬著牙「呀！」的一聲叫，除了痛叫，也是集起了全身的力量，腰部一扭，另一條腿躍起猛踢向了佟大偉的側頸。

  佟大偉身子一躬，儘量頭部下埋，抱著他的腿「啊！」的往前一推，二人一起摔在了地上，不等梁小偉起身，佟大偉扯住他的褲腿往後一扯，連褲子都扯了下來，露出了紅褲頭，佟大偉一躍就將梁小偉壓在了身下，舉拳就砸。

  「停！」一拳沒等落下去，裁判一聲咆哮就沖了過來，從後面扯住了佟大偉，「佟大偉，住手。」

  佟大偉徹底的瘋眼了，邊甩裁判的手，邊瞪得通紅的眼睛吼，「你幹什麼，為什麼拉我，你這是赤果果偏袒！」

  「轟！」觀眾全站了起來，他們不清楚怎麼回事，但是清清楚楚看到佟大偉將對手壓在了身下，隨後就被裁判拉了起來。

  「我警告你，再咆哮一句，將視你藐視裁判。」裁判指著佟大偉，言辭犀利，卻不停向後退，怕佟大偉對他動手，「你扒對手的褲子，視為嚴重的違規，有侮辱對手的嫌疑。」

  佟大偉拳頭握得嘎嘎作響，心裡不停暗示自己冷靜，艱難的把目光從裁判的臉上移，怕是再堅持看他那張不要臉的嘴臉，下一瞬間會衝過去將他揍殘了。

  梁小偉已經將褲子提上，正坐在那裡揉腿，見佟大偉看過去，忙用手示意暫停。

  常勝武館這邊已罵聲一片，這麼明顯的偏袒任何人心裡都清楚，可裁判偏偏找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在情理上說過得去，但在這種無規則的比武中卻不能拿情理說事，無規則比武，也就是任何意外都可能發生的，比如不允許致殘對手，可一旦致殘了，也只能是意外，像拉掉褲子，扯開衣服，這要看雙方選手給不給情理的機會，允許你整理衣服，你才能整理，不允許就可以接著打，這種情況，裁判可干涉，也可以不干涉，要視情況而定，如果雙方都在試探進攻中，這時叫停是對觀眾的尊重，也是對雙方選手的尊重。

  不過，他加了一句「有侮辱對手的嫌疑」是絕對的關鍵，任何人都無法指責他的裁定，就好比在公交車上，一個男人胳膊碰到了女人的胸部，可以說是猥褻，也可以說是意外，這要看怎麼界定了。

  聶遠拉住要去找裁判組理論的施落嫣，因為聶遠很清楚，這種擦邊的手段，是黑哨裁判的慣用伎倆，理論也是白理論，最多給台上的裁判一個警告，卻是屁用都沒有，一個干涉，就等失去了勝負的機會，哪怕把台上的裁判換掉都沒用，何況，裁判組也未必會主持公道。

  聶遠將施落嫣安撫下，「現在也只能看佟大偉的，雖失掉一次機會，他還是占著優勢。」

  施落嫣握了握粉拳，冷哼了一聲，「再敢有一次，我定不會罷休。」

  梁小偉的腿被佟大偉砸了兩拳，似乎受了不小影響，但還是堅持將比武進行下去。不過，開始從主動進攻改為防守，跆拳是以攻擊為主，就算是防守也多是以攻代防，躲閃的技術運用的很少，幾個回合下來，梁小偉越漸的被動，甚至有些狼狽。

  佟大偉的進攻卻是越來越兇猛，步步緊逼，帶著滿腔的怒火，隨著拳頭都發泄了出去。「砰！」梁小偉雙臂一封，被震退了數步，接著，佟大偉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腹上，梁小偉「蹬蹬蹬……」連退了數步直接撞在護欄繩上，一下跪在了地上，一手捂著小腹，一手示意佟大偉停止進攻。

  裁判忙阻止佟大偉繼續，跑上去詢問了一下樑小偉的情況，過了半分鐘，梁小偉點點頭，又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嘴角卻帶著一縷鄙夷的笑意，「佟大偉，你也不過如此，這麼多時間也沒什麼長進，若不是竟用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三爛手段，又豈能這麼容易占到我的便宜。」

  佟大偉沉著臉，懶得和他廢話，「少哆嗦，認不認輸？」

  梁小偉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和嘲弄，「我什麼時候說認輸了？」

  佟大偉突然意識到受騙上當了，「那你做那個手勢什麼意思，你簡直無恥。」

  梁小偉哈哈一笑，「白痴，我讓你不打你就不打，我讓你吃屎你去吃嗎？」

  「呼！」佟大偉沖了過去，梁小偉借著護欄繩的彈力，靈活的躲了過去，戲弄道：「傻子，蠢貨，剛才我就是藉機歇息一下，真以為我被你打的那麼狼狽，你的智商真得有問題。」

  幾個閃避，梁小偉已跑到了擂台的另一端，「大傻子，進攻了這半天，累出屎來了吧，沒拉在褲子裡，快找你媽媽去換褲子。」

  佟大偉乾脆不說話了，剛才一翻進攻確實耗了不少的體力，現在大腦里唯一所想的就是干倒他，哪怕他再叫親爹也絕不會再停手，雖然知道他以前就這麼不要臉，卻沒想到隨著年齡，這方面也有長進。

  梁小偉突然賣了一個破綻，似是閃避中失去了平衡，一下摔在了台上，不知是計的佟大偉一時不防，被他一腳掃中了足腕，一招得手，梁小偉雙目鋒芒頓現，猛撲了過去，將佟大偉壓在了下面。

  他卻沒想到，佟大偉此時已經瘋了，失去理智後容易出錯是沒錯，但是也不能讓他有機會逮住，佟大偉根本不管梁小偉砸下的拳頭，甩手就給了梁小偉一個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