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自作自受
2024-09-22 02:56:42
作者: 常埋
雖然何鑫表面上看起來只是略微皺著眉頭,整體看不出來什麼情緒,可是實際上,在何鑫的心裏面,他真的是非常不怕死的腹誹起來了這個陳假蘇。
然而顧九真的是冤枉的,她剛剛的這句話,不過就是一句普通的話而已,真的沒有意思,而死顧九也犯不著和一個茶樓的服務員過不去吧?她真正的目標是段子約,這何鑫和段子約貌似也沒什麼關係吧?
這就是了,顧九之所以說這句話,實際上是因為顧九被我坑的……。
她這兩天整個人都處於一個精神比較緊繃的狀態裡面,因為她的所作所為,就是我這一次計劃的關鍵,而且我這個「幕後黑手」,完全沒有給顧九一丟丟計劃,完全是靠顧九自己發揮……。
就好像是一個導演,沒有劇本,沒有演員,沒有一切,但是他卻找了一個女主角,然後讓這個女主角自己發揮,演一部衝擊嘎納電影節的有著深度思想的電影。
通俗點來說,就是我給你一個雞蛋,你得給我做出來滿漢全席。
而且我還不給你時間,讓你用雞蛋孵化小雞然後繁衍,接著你養一大堆雞,公的做菜,母的賣錢……。
此刻的顧九就好像是拿到了雞蛋的電影女主角,所以她所有的智商都放在了身為雞蛋的段子約身上,然後順便「照顧」一下尋孳闌。
而對待別人,顧九就真的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因為顧九的心思大部分都已經給用完了,畢竟對付段子約和尋孳闌真的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而對待這種小婁婁,她真的只是僅僅憑藉著所謂的加了點智商的「本能反應」而已,而因為這兩天顧九一直在懟人,所以自然而然的,這「本能反應」也就有那麼一丟丟的變質了。
很不幸,何鑫被懟了。
而且是在顧九自己都不知道,大鬼和胡言也因為這兩天被「洗腦」了也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
可憐了何鑫,怎麼就遇人不淑呢……。
「實際上,這種問題,我們這些旁人是不好回答的,就好像是陳小姐你買了一雙高跟鞋,我們只能說好看不好看,而合腳不合腳,只有陳小姐自己知道」何鑫憋了半天,摸了好幾張牌,那幾張牌活活被何鑫摸出來了一種在拉斯維加斯賭場打牌九的感覺,最後,終於憋出來了一句這麼具有人生哲理的話。
這一句話說的,顧九這個聽者都猛然一怔。
因為顧九的出發點只是不經意間的一句話而已,她說那句話,簡直就跟在和何鑫說「你們家有什麼可以送人的好茶,和我說說唄,我好給我父親帶一點回去」一樣,只是不經意間的一句提問而已,可是顧九怎麼也沒有想到,何鑫會突然這麼一本正經的討論起來了哲學。
這怎麼著也不像是在麻將桌上面該做的事情吧?
畢竟誰家麻將桌上面,都不會討論這種和人生的話題的,他們頂多會玄學性質的預言一下,說上一句「我告訴你們哈,老子馬上就轉運你信不信!」。
這一句話怔到的,不僅僅有顧九,還有大鬼和胡言。
實際上他們兩個剛剛真的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感覺,只當這是顧九閒的無聊在搭話玩而已,所以他們兩個誰也沒有去在意何鑫為什麼摸牌摸了那麼久,也沒去細想顧九那句話到底有什麼問題。
實際上胡言和大鬼沒細想顧九的話是正常的,畢竟總體上來說,如果顧九的每一句話,他們兩個都要細想的話,我估計大鬼和胡言頭上的可能會有一點點岌岌可危。
況且顧九現在又不是他們兩個人的敵人,顧九是不會損害他們利益的,這一點胡言和大鬼兩個人還是心知肚明的,既然顧九不會對自己下手,那麼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對顧九那麼警惕了。
而且,就算是細想顧九所說的話,現在也不是時候啊,畢竟總體上來說,顧九現在是處於「和平狀態」,和她說話的,也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過路人,這個過路人不見得對他們的計劃有什麼重要性的作用,既然如此,那麼他們兩個也就沒有必要去替顧九把關了。
可是,誰曾想,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而在聽完了這句話之後,顧九整個人都處於一個「我是誰,我在哪,我接下來要幹什麼」的狀態裡頭,難不成這個九歸茶樓裡面真的是臥虎藏龍?一個年紀輕輕的服務員都對人生如此大徹大悟?果然的,品茶如品人,茶道既人心……。
重點是,她顧九又不是遠來求渡的人,這突然討論起來人生是幾個意思?
誒不對,這話題好像是自己打開的吧?
一下子,顧九感覺自己真的是自己挖了一個坑給自己跳啊,而且還是特別大無畏的那種。
原本顧九隻是心裡尋思著,這段子約按理說也應該聽到點瘋言瘋語了,怎麼還不來,要知道,我們多拖延一點時間,那就會有一萬種可能發生,可能顧九正在這裡打麻將呢,人家段家就已經到了新安了。
所以,顧九也不敢耽誤,畢竟夜長夢多。
就是在這種心裡頭還在盤算著怎麼把事情鬧的更大,從而把段子約給逼的直接炸毛的時候,顧九也不忘繼續裝著自己「我才是尋孳闌的真愛她段子約不過是仗著自己是尋孳闌的青梅竹馬才敢如此胡作非為你看我可憐不可憐你看段子約可恨不可恨沒有段子約我和尋孳闌就能夠比翼雙飛了」的模樣,這才有了剛剛顧九那一句看似不經意間,然而實際上也就真的是不經意間的提問了。
接著,就又有了何鑫的那句話。
雖然這個問題讓顧九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但是不得不說,顧九作為一個業餘的演員,為人還是有職業操守的,比方這個時候顧九雖然懵圈,雖然無奈,雖然怪自己憂鬱裝的過頭了,但是表面上依舊是剛剛的模樣,然後得體的笑了笑說道「而我實際上,並不喜歡穿高跟鞋」。
顧九到底喜歡不喜歡穿高跟鞋,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此刻的何鑫一定有一種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
這好好的一桌麻將,怎麼打成了這個鬼樣子?
「什麼高跟鞋?剛剛他們說什麼了?」,「啊?我剛剛想棋呢,沒聽」,「好像是說陳假蘇多高吧?」,「是她的高跟鞋有多高吧?」,「真的挺高的,那跟子,誒呦呦,脫下來就是兇器」,「不對吧,好像是說段子約也喜歡高跟鞋吧?我可是聽到了喜歡這兩個字的」,「那你也聽到了段子約三個字了?」,「我看是陳假蘇腳上這雙不合腳,誰輸了誰就去給她買雙高跟鞋吧?」,「也是哦,這雙鞋少說有十厘米吧?」,「太高了太高了……,這要是跌倒了准摔骨折……」……。
不得不說,流言這種東西真的是很神奇的,轉眼就真相就有可能會被面目全非了。
雖然顧九此刻有心情去偷聽這些吃瓜子的群眾都在八卦些什麼,可是何鑫明顯就沒有這麼好的心情了。
可能何鑫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剛剛以為是解脫的一句話,實際上就是在給自己挖坑而已。
和顧九一樣,自作自受……。
大鬼和胡言兩個人就不說了,他們已經釋然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卷進去的好,打牌多好啊,所以,他們兩個人很不容易的在支撐著這桌麻將能夠打下去。
因為這麼一句話,何鑫直接了當的感覺到了來自人生的森森惡意,他今天出門好像真的沒有看黃曆,怎麼自己就這麼倒霉,招惹上了陳假蘇這個妖孽呢?
沒錯,何鑫真的感覺這個陳假蘇是一個妖孽。
一個老天爺派下凡間搗亂的奇女子,一個大千世界再無二樣的人間妖孽。
可是,就算是何鑫在自己的心裡頭,給了她這麼「高」的評價(所以,這事顧九知道麼?顧九要是知道的話……),該來的還是要來,該回答的問題也還是逃避不了。
顯然,這種高智商的對話很讓何鑫有一種想死的感覺,畢竟這種說話的方式實際上是有點費腦子的,中華文化博大精分,哦不,是博大精深,他何鑫真的不想做一個文化人,所以,何鑫非常直接了當的說道「那就不穿了」。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真的很像是一種敷衍,但是不得不說,何鑫的表情還是非常認真的,絲毫看不出來這真的是何鑫在敷衍顧九。
而顧九實際上也想要結束自己開始的這個狗屁話題了,畢竟大家一起和和氣氣的說話多好,非得整這麼高智商的,還不如整文言文來的乾脆利索呢。
所以,顧九非常乾脆的來了一句「嗯,這是一個不錯的建議」,說罷,顧九還故意做出來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微笑著招呼道「打牌打牌,二餅……」。
看到顧九這個模樣何鑫突然有一瞬間感覺自己脊背發涼。
他剛剛真的只是隨口一說,這陳假蘇不會當真了吧?
何鑫當然不知道顧九之所以要裝作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實際上是為了掩蓋自己剛剛開的這個話題,她是無心的,但是別人認為的層次比較高,為了維護她此刻略微有點怨婦的形象,她當然得裝作意味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