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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臣子棋局

2024-09-22 02:56:15 作者: 常埋

  如果你今天上午同樣顯得沒事幹,那個保溫杯或者滑著滑板路過了洛陽古玩街,偶爾往九歸茶樓右手邊的鏤空木雕玻璃牆看一眼……。

  你會看到一個有些凜冽精緻的下巴,高傲的仿佛分分鐘可以用下巴戳死你的短髮女人,還有一個穿著貼身剪裁的西裝卻絲毫掩蓋不了粗狂肌肉散發出來的荷爾蒙的寸頭男人,他的對面是一個長相柔美氣質出眾得體儒雅的穿著情侶裝,啊呸,是同樣做工精緻的西裝的男人,而那個高貴冷艷的女人對面,卻坐著一個一身黑白色服務生的衣服表情如喪考妣脊背微微佝僂的年輕小伙子。

  這四個風格詭異的人,在九歸茶樓這個應該是悠然自得品清茶談人生的地方,湊合起來了一桌,麻將。

  沒錯,就在五分鐘前,這個服務員屁顛屁顛的拎著一桌麻將過來了,可是麻將不比撲克牌啊,三缺一還能繼續鬥地主,所以,顧九非常「體貼」的問了那個服務員一句「你會打麻將麼?」。

  服而那個服務員實際上還沉浸在「陳家大小姐陳假蘇閒的沒事幹竟然跑茶樓打麻將去了」這個詭異的事件裡頭,所以聽完了顧九的話,壓根沒有多想,就習慣性的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會的」,然而,就在服務員他把這句話給說出口的時候,他立馬就把腸子給悔青了……。

  眼下陳假蘇身邊就兩個保鏢,然而三個人壓根湊不起來一桌麻將,所以此刻正處於三缺一狀態裡頭的陳假蘇突然問自己會不會打麻將?這好像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吧?

  然而,俗話說得好,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他知道自己這一次肯定是「在劫難逃」了,不知道老闆會不會扣自己工資?畢竟這是工作分內的事情啊……。

  「那你叫什麼?」顧九看著那個服務員羽雲波詭譎的神色,然後微微一笑,為了表現出來她溫柔慈愛的一面,顧九還特意柔化了一下自己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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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此刻就算是顧九把聲音變得能夠掐出水來,估計那個服務員也不會拜倒在顧九的小禮服之下,他現在只是在想,這陳假蘇打麻將玩的是多大的?像她這種從小不缺錢銀行卡估計透支限額都是四十萬的人來說,他的工資壓根不夠看吧?

  實際上這個服務員還真的高看她顧九了,她所有存款加在一塊也不到四十萬吧?

  「我叫何鑫」何鑫看著顧九那仿佛聖母瑪利亞一樣和藹的表情,只感覺自己脊背發寒,恨不得此刻扭頭就走,但是何鑫知道,此刻自己是絕對不能夠扭頭就走的,畢竟這個女人是陳假蘇,是陳家的掌事兒,別說陳家了,就是陳家的保鏢他何鑫也得罪不起啊,而且這都是能夠在九歸茶樓裡頭打麻將並且還是老闆允許的主兒,他要是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估計這個月工資是別想拿了,或者說,自己以後在這九歸茶樓,都別想拿到工資了,所以,他只能乖乖的聽話,然後報上自己的名字。

  顧九看著這個何鑫,看起來挺乖巧的,而且看起來應該是挺聽話的那種,而且又是九歸茶樓的員工,應該可以好好利用,所以,顧九對著何鑫這麼隨即一招手,示意何鑫坐下來,然後說道「何鑫的,你看我們三個三缺一,你就來湊個數吧,放心,我們只玩輸贏不談錢,坐下吧」。

  一句「只玩輸贏不談錢」,聽得何鑫的心稍微放下來了一點,俗話說得好,胳膊擰不過大腿,而且人家陳假蘇都開口了,他也麼好意思拒絕?或者說,他怎麼敢拒絕?

  這個壯漢看起來一個能打自己五個,這邊的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頎長消瘦,但是何鑫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了,知道這種人通常都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估計撂倒自己也是分分鐘的事情,所以,何鑫只能「顫顫巍巍」的坐下來,然後恭敬的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然後,他們四個人,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在茶樓起來打開來了一桌麻將,引的旁人一陣懵圈。

  「那個是陳假蘇吧?」,「嗯嗯絕對是的,她旁邊那兩個保鏢不在那坐著了麼」,「就是的,我昨天見過她的,她的辨識度還是挺高的」,「誒呦,這陳假蘇怎麼想到來九歸打麻將了?還是在大堂?」,「你剛剛來不知道,我都在這坐一上午了,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她剛剛去風存館來著,風存館關門了,所以來這坐著了,估計是等人呢」,「就算是等人,去雅間不也是一眼看得到風存館麼?這大堂裡頭坐著,怎麼感覺也不像是一個大小姐的做派啊?」,「你是不知道,本來這種在地底下討生活的人,就不拘小節,你看這要是在荒郊野嶺的,哪裡給你高級酒店去住對不對?有個帳篷已經不錯了,我有朋友就是土夫子,他們花錢跟流水一樣,但是人都是挺不拘小節的,估計這陳假蘇也是這個性格,嗯,家族的習慣使然」,「不過她打麻將的氣質也不像是應該在這大堂坐著的人的……」。

  這一句話說的旁邊的一個老頭子不樂意了,隨即反駁道「誒你小子怎麼說話呢?什麼叫氣質不符合大堂?合著她就高貴了該去雅間,我們就大老粗的得蹲在牆角?」,「誒呦大爺你瞧瞧我說的什麼話,我這句話的意思當然不是給人分個三六九等的,畢竟雅間也有人模狗樣的不是?我這不是嘴欠麼,畢竟這一個姑娘家在一堆大老爺們裡頭,有點突兀來著……」,「算你小子會說話,油頭一個,不過,這陳假蘇還真是不簡單的,我也活了七八十年了,什麼裝模作樣的人都見過,不過像她這樣隨性的年輕人,我還是頭一次見」……。

  「誒,那個不是何鑫麼?他怎麼和陳假蘇他們搞到一塊去了?」突然,一個茶客突然認出來了那個服務員就是何鑫,隨即就說了出來,旁人一聽,也就把注意力分了一點給何鑫,隨即就有人說道「我說何鑫哪裡去了呢,合著抱大腿去了……」。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服務員布茶來著……」,「何鑫怎麼認識陳假蘇的?」,「怕是不認識的吧,可能是陳假蘇人手不夠隨便拉一個湊數的」,「這要是拉我該多好,我牌還是不錯的,和這種款爺在一起打牌,肯定能贏不少」,「誒你還別說,我感覺這個陳假蘇看起來挺年輕的,怎麼做起事情的派頭怎麼老練呢?」,「你才注意到?據我所知,這個陳假蘇還沒有段子約大呢,你看看她穿衣服的風格,還有坐在那裡的氣質,甚至臉蛋上的妝和表情,你不覺得比沈娮卿還要老派麼?」,「你不說不對比,我還這麼沒發現」,「你看,年紀輕輕心思倒是挺淡然的,隨隨便便就坐大廳了,老樣子是在等風存館的人吧?」,「而且還隨隨便便就打起來了麻將了,我家的那個女兒呦,一閒下來就知道玩手機打遊戲」,「我們家那閨女洗澡還帶著手機呢……」……。

  顧九豎起來耳朵聽著旁邊亂七八糟的竊竊私語,心裡的算盤隨即就打的噼里啪啦響,只要自己出現的次數越多,被八卦的新聞越多,那麼對於段子約來說就是一種壓力,一種無形的競爭感,所以顧九壓根不在乎這些人在背後搗鼓自己,她還怕這些人不八卦自己呢。

  讓八卦來的更猛烈些吧!

  不過,別人在八卦自己,顧九也不能夠閒著啊,所以,她一邊推麻將,一邊和何鑫說道「何鑫啊,你在這裡工作多久了啊?」。

  一旁的大鬼和胡言聽罷了顧九的瓜,隨即對視一眼,他們也不知道顧九的葫蘆裡頭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但是,他們兩個不約而同的都覺得,這個何鑫遇見了顧九,可能算是人生的一個坎了……。

  「我在這裡工作一年了」何鑫絲毫不敢怠慢,聽罷了顧九的提問以後,立馬就回答了出來。

  他也沒有時間去想這個陳假蘇問自己這個問題到底幹什麼的,畢竟他現在一門心思全部都在自己眼前的這些麻將上頭。

  畢竟何鑫也是一個在世俗裡頭摸爬滾打了好幾年的人,尤其又是在九歸茶樓這種來來往往各種形形色色的人的地方,所以他知道,自己此刻雖然看起來只是和陳假蘇還有她的兩個保鏢打牌而已,然而內里,卻是一場天平的戰爭。

  中國古代有一種棋局叫做臣子棋,這種棋局,一般都出現在帝王和臣子之間。

  雖然每一個帝王都會說「我們來公平的下一把」,但是實際上,誰都不喜歡輸,所以,就出現了臣子棋局,通常能夠和帝王下棋,那麼那個臣子的技術應該還是不錯的,所以,你肯定不能夠輸給帝王。

  也就是說,你是必須輸給帝王的,但是你輸的不能夠太明顯,不能夠太刻意,你得把一盤棋局下的險象環生,你得讓自己輸的理所當然。

  這就是臣子棋局。

  而何鑫此刻,就感覺自己正在伺候著三個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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