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讓賢
2024-09-22 02:28:24
作者: 楚歌
陸芸裳並不知道這本書會牽扯那麼多的事情出來,但是她卻也希望這本書最後帶來的是希望而不是毀滅。
陸芸裳局促不安的站在那裡對那人說道:「現在需要我做什麼嗎?」
陸芸裳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放著光,似乎下一刻便要不辜負那光榮的使命。
那人看著陸芸裳這個樣子卻笑著說道:「什麼都不用做,如若真的如同你說的那樣這機械論早就不知所蹤了,那想必歐陽少群那邊也就只是虛張聲勢罷了,只是現在這學生的示威愈演愈烈卻不受控制了,我們現在只是要儘量保證那些學生的安全,畢竟他們卻還不知道自己是被利用卷進這事端中來,但是他們願意走向街頭訴說著自己心中的那份不滿卻是一種進步。」
陸芸裳聽著他的話卻也欲言又止,一是她不知道機械論牽扯這麼多二是其實寫周斌的專題是被人刻意安排的一句不知所蹤卻跟這人帶來了希望,但是這份希望卻不知道是不是會被澆滅。
夜秋霖卻很久沒有到文武堂的堂口那邊去了,如今義幫內事端太多,夜秋霖竟然生出了幾絲要回到初心的感覺來,只是連他自己也沒察覺到那文武堂被他自己定義成初心了。
那碼頭的人來來去去,夜秋霖走在那碼頭上卻發現自己認識的面孔竟然沒有幾個了,可悲的發現自己卻在此刻感覺到了孤獨。
但是卻還是有幾個記著夜秋霖的兄弟的,他們看到夜秋霖來了碼頭卻也迎了上去,那其中一個人夜秋霖還是有些印象的,名字叫阿毛,當初的時候是一個飯館跑腿的夥計卻在他幹活的地方被一個人挑釁,險些被人打斷了腿,卻也是很巧正好那個時候夜秋霖來收租卻也從那人手上把阿毛救下了,這阿毛被救下之後便辭了那跑腿的工作非要跟著夜秋霖,夜秋霖沒辦法卻也只能把他收留下來了。
其實這樣的例子多不勝數,夜秋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堂口的兄弟是有多少是因為他這種見義勇為的行為自發的跟著他的,那個時候他還想著這義幫無非就是換了個名堂的流氓根據地罷了,有什麼好跟著自己的,但是那些個人都說是真的仰慕夜秋霖,夜秋霖聽聽卻也就算了,但是這些個人卻一直跟著夜秋霖。
阿毛見到夜秋霖以為夜秋霖不認得自己了還有些失落,夜秋霖卻笑著對他說道:「阿毛你長高了我也快認不出你了。」
那阿毛長到十六正是長身體的年紀,他見夜秋霖還記著自己便對夜秋霖說道:「是堂主,啊不是幫主你太忙了,你都好久沒有來了。」
阿毛說的沒錯最近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碼頭這裡他根本無暇顧及。
阿毛見夜秋霖又不說話了以為夜秋霖是想著最近那幫派內分開戰隊的事情,阿毛對夜秋霖說道:「幫主不管怎麼樣我都是跟著你的,你比那孫堂主好多了,你就是義幫最合適的幫主人選,不要聽那些人說的。」
其實這事夜秋霖也沒有在意,但是看到阿毛這義憤填膺的樣子,明明他卻比自己在乎的多了,夜秋霖對阿毛說道:「跟著我,有什麼好的啊?跟著義幫又有什麼好啊,每天卻都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別人提起來卻也只會覺得是地痞流氓。」
這話是夜秋霖憋在心裡許久的話,很久之前他便有了這個認知。
那阿毛卻搖了搖頭對他說道:「幫主你不知道吧,兄弟們背後都叫你大善人。」
夜秋霖卻是第一次聽到這話,大善人這三個字套到他的身上卻有些荒唐。
那阿毛卻繼續說道:「比如你買地給我們建房屋啊,我們這些個人都是最底層的一些人,睡大街的情況都有的,即使是不大不小的屋子對於我們來說卻也是個容身之所,而且你從來沒有讓我們去做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基本上也都是收收保護費,碼頭運貨之類的,哪裡有什麼擔驚受怕的啊,現在的義幫在我的心中卻不是那個黑社會了,當知道您是繼任幫主的時候兄弟們都很高興,因為兄弟們的願望很簡單,就是過上好日子,但是這個願望卻只能你才能幫我們實現。」
夜秋霖從來都不知道兄弟們是這樣看他的,但卻也隱約的感覺到自己充滿了對沈棠的仇恨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些義幫的兄弟們,沈棠曾經跟他說過希望他能建立新的義幫,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他能給兄弟們帶來什麼。
阿毛卻見夜秋霖頻頻走神的說道:「幫主你不用有負擔的,我們都會支持你的,也都會跟著你的。」
但是這些聽在夜秋霖的耳朵里卻覺得有什麼東西壓著自己越壓越重了,他曾給自己跟陸芸裳構建了一個美好的未來跟後路,但是卻沒有給這些兄弟構建一個後路,他在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是自私且醜陋的,他做的一切卻都是為了自己,卻從未為旁人想過。
也去旅行想也沒想便去找了孫康宜,說來他並不會因為這件事跟孫康宜產生什麼芥蒂,或者在他的心中他跟孫康宜根本就沒什麼芥蒂可言,他跟孫康宜本就不是對立面,他們兩人各自的追求都並不相同,夜秋霖這麼想著卻也坦然了幾分,那幫主的位置如若是給孫康宜的,只要他讓兄弟們過上好日子又有何不可。
孫康宜見到夜秋霖的時候卻也是沒想到,他卻笑著對夜秋霖說道:「讓外人知道你我單獨見面卻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呢?」
夜秋霖卻不以為意的說道:「當初的時候你幫我打敗宋一雄的時候我曾經問過你一個問題,我問你為何幫我,當初的時候你卻什麼都沒說,但是在我的心中你是這個義幫最聰明卻也最令人捉摸不透的人。」
孫康宜在一邊聽著卻笑著說道:「你這對我的褒獎卻是最高了,當初你的那個問題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人要學會審時度勢,要知道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對自己最有用這樣才是聰明人。」
夜秋霖卻直接問了他一個問題:「這個幫主的位置你要不要?」
孫康宜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般看著他說道:「如果我說我對幫主之位沒有野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卻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我適合這個幫主的位置,讓所有的人都心服口服。」
夜秋霖從未在孫康宜的臉上看過那種決絕的表情,那種堅定的決心卻讓夜秋霖也覺得自嘆不如。
夜秋霖嘆了一口氣說:「如若我說我根本不想要這幫主的位置呢,但是我現在卻還有事情沒有完成,所以現在還不能把這個位置讓給你,但是總有一天如果你還有這個決心的話我會把這幫主的位子讓給你。」
夜秋霖說的誠懇,但是在孫康宜聽來卻像是無聲的嘲諷,他對夜秋霖說道:「夜兄,你憑什麼覺得我需要你來讓這個幫主的位置,我孫康宜即使想要卻也是這個位置是我自己的,憑本事得的,不需要你來讓。」
夜秋霖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會惹到孫康宜,他卻也尷尬的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夜秋霖還想說如若孫康宜能夠讓義幫的兄弟過上安穩的日子,他卻也能夠安心了,但是想想卻什麼都沒說。
從孫康宜那裡出來的時候夜秋霖還覺得自己是不是不應該來這一趟,卻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孫康宜的語氣卻沖了些,卻也有些咄咄逼人。但夜秋霖心想著孫康宜卻也是沈棠的左膀右臂,沈棠卻這麼讓自己當了幫主卻還是有落差才是,這樣想著夜秋霖卻也能理解。
天卻已經都黑了,夜秋霖卻想起自己卻是好久沒有好好的回家了,他忙了又忙,能在哪裡將就在哪裡將就,沈棠在榮華酒樓有長年的包間,夜秋霖也是不願意讓陸芸裳看到自己的疲憊便這些天來都在榮華酒樓將就。
卻也是思念了,不知道為何今天尤為思念,夜秋霖卻也疾步回了那住處去,張媽看到夜秋霖回來卻嚇了一大跳,夜秋霖看到張媽閃躲的樣子,卻知道怕是陸芸裳又沒有聽他的話跑出去了,果不其然整個屋子哪裡有人在?
夜秋霖對張媽問道:「唐上將和柳先生呢?」
張媽說道:「一早就出去了,比少爺你還忙。」
夜秋霖卻指了指陸芸裳的房間說道:「小姐人呢?」
張媽支支吾吾的給了夜秋霖一張紙條,那張紙條就是陸芸裳早上留下的那張。
夜秋霖看完卻想到了外面那學生遊行混亂不堪想也知道陸芸裳卻也是會坐不住的,夜秋霖看了看張媽說道:「這個點了還不回來卻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情。」
卻也沒等張媽回去就又走了出去,陸芸裳在那邊見了那人之後便也沒有急著走,她想著那人說的話卻也覺得很有道理,她曾經是個老師,比誰都不希望這些學生捲入那被人設計的陷阱去,便也就自告奮勇的說自己曾經當過老師,怕是會對他們有用。
那人卻也是恍然大悟般的想著他都忘了陸芸裳卻曾經是崇德的老師,嘴上也說道:「陸先生真是一塊寶啊。」
這一討論便到了傍晚,陸芸裳卻想著卻是要回去了,那人看到便知道陸芸裳是家裡有人了,卻也對其他人說道:「好了好了大家今天先到這兒,明日再議。」
陸芸裳走出去的時候天都黑了,莫少卿本要送她回去,但是卻不知怎的陸芸裳卻想著走回去,索性這裡離領館那個住所也不遠,莫少卿也沒有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