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龍頭大會

2024-09-22 02:27:19 作者: 楚歌

  不知不覺卻到年底,大街小巷瀰漫著過年的氛圍,夜秋霖想著不知不覺卻又一年了,這一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所得所失所愛,他終究會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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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新年公報給了假期,陸芸裳卻也難得有機會忙裡偷閒起來。

  陸芸裳最近迷上了刺繡,卻在撰寫那翻譯的同時就跟著張媽學習刺繡來,夜秋霖還記得小的時候陸芸裳最討厭女紅,沒到女紅課都逃課,那是夜秋霖難得看到的陸芸裳的叛逆,卻沒想到陸芸裳現在卻學的津津有味起來。

  陸芸裳拿著自己繡好的手帕給夜秋霖看,夜秋霖看著那手帕上團成一團根本看不出圖案的東西,對陸芸裳說道:「我覺得不錯。」

  陸芸裳聽他這麼說開心的把那手帕拿在手裡說道:「那我就放心了,我還準備繡個鴛鴦給你呢。」

  夜秋霖想著自己等到她繡好的鴛鴦卻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夜秋霖收到了許墨文的來信,許墨文表示跟季夏靈在杭州過的很好,季夏靈跟著唐蘊玉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現在卻過的很開心,看著季夏靈開心卻也是他最開心的事情,夜秋霖想著這大概對於許墨文來說就是最幸福的事情吧。

  自從許墨文跟季夏靈離家出走之後,季如風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卻沒有找到他們,季如風勃然大怒,卻也深思起自己的教子無方起來,自己的兒子一個個的都要逃開他的身邊,現在的季如風卻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但是季如風卻還是那個季如風並沒有因為這件事造成多大的影響,相反的徐家一蹶不振之後,季家只會跟義幫的關聯越來越緊密,現在季家可謂在上海灘風生水起。

  夜秋霖想著所謂商人多無情,想必卻有一定的道理,卻像是明白了幾分為何季如風身邊的人一個兩個的都要逃離他的身邊。

  只是他呢他能逃到哪裡去?夜秋霖覺得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許墨文也好,陸芸裳也好,江都也好,他不得不承認他所期待的一切事情都在悄然的發生,但是事情卻會一直往好的地方發展嗎?他不敢想,也不想去想。

  不比於陸芸裳,對於夜秋霖來說義幫需要的是他隨時隨地的待命,夜秋霖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習慣這種方式了,而這種習慣卻很是可怕。

  義幫年底倒也不是這麼不近人情不給他們休息的時間,只是在那稍微的怠惰之前,義幫還有一件大事要發生,這件大事便是每年年底的龍頭大會。

  所謂的龍頭大會是義幫的傳統,一年一度大的小的堂口的人都聚在一起,之前的時候規模巨大,常常會被警署的人人認為是警署的集會,大概也是惹了不少的麻煩,近些年來規模就小了很多,沈棠指定的堂口,跟指定的人才能來龍頭大會,但是所謂的規模小卻也小不到哪裡去,沈棠包下了榮華酒樓的五層樓,很顯然這榮華酒樓便是當晚警署的重點觀察對象。

  陸芸裳看著夜秋霖難得穿上了馬褂,卻顯得整個人器宇軒昂,陸芸裳看著夜秋霖說道:「自己小心。」

  陸芸裳始終沒有再提讓夜秋霖離開義幫之事,她知道夜秋霖總有自己的考量。

  夜秋霖一到那榮華酒樓便是那酒樓的焦點,今時不同往日,若是之前大家大概還是覺得夜秋霖不過是個後起之秀,但是經過這一年來大家對於夜秋霖的認知便是,夜秋霖是下一任的義幫接班人。

  年紀輕輕的義幫接班人,終究是大家議論紛紛的重點。

  夜秋霖來到了沈棠專屬的包廂內,裡面除了沈棠還有義幫的幾個長老外便是孫康宜了,夜秋霖走進去的時候孫康宜正在跟那幾個長老說著什麼。

  孫康宜見到夜秋霖卻迎了上去遞給夜秋霖一杯酒來,孫康宜對他說道:「這洋人的酒還真是喝不習慣。」

  夜秋霖靜靜的抿了一口酒卻沒有說話,他對於這樣的場合併不是十分的在意,再怎麼樣對於他來說卻也只不過只是一個聚會罷了。

  只是夜秋霖不知道的是沈棠並不打算把它做成一個單純的聚會,沈棠並不是不知道夜秋霖之前的時候對他帶有濃濃的恨,但是經歷了這麼多卻也考驗了這麼多,沈棠卻也知道至少夜秋霖現在認同自己是義幫的人這也就夠了,義幫需要一個新的未來,沈棠早就在考量這義幫的下一任幫主要交給誰,在夜秋霖跟孫康宜之間他總是要做個權衡,只是這個權衡多少還是抱有著私心,而夜秋霖便是他最大的私心。

  夜秋霖跟孫康宜走了出去,孫康宜對夜秋霖說道:「秋霖兄你可知道你是今晚討論的中心。」

  夜秋霖看著那些人望著自己的目光有疑惑有不解有羨慕,但是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讓夜秋霖喜歡的,他在輿論的中心,但是他卻從不想成為這輿論的中心,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身不由己。

  孫康宜突然問了夜秋霖一個問題,他說道:「秋霖兄你說人有野心嗎?」

  夜秋霖笑著說道:「我想是人大概都有野心吧。」

  孫康宜反問道:「那你呢?秋霖兄你的野心是什麼,義幫的權勢地位還是更多的其他的東西呢?」

  夜秋霖卻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的野心之前他覺得自己最大的野心不過是於陸芸裳,但是現在呢他得到了自己愛的人,孫康宜問的明顯並不是這個,孫康宜詢問的是他對自己未來的野心。

  思考了良久夜秋霖卻緩緩的說道:「我的野心大概就是希望大家都能過上平安平靜的生活。」

  孫康宜聽了之後卻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秋霖兄你可真是說笑了,你看今天來這個聚會的所有的人,哪一個能夠過上平靜的生活,或者說從踏入義幫的那一刻開始,你的生活就註定不平靜。」

  夜秋霖無法反駁,卻陷入了沉思。

  正當大家吵吵鬧鬧的時候,沈棠卻走了下去,那榮華酒樓的中央搭了一個台子,平常的時候是偶爾給戲班子用的,現在卻被搭成了一個講台的樣子,上面全都鋪滿了紅色的毯子,黑道上的人忌諱紅色卻也熱衷紅色,大概有種赤膽忠心的意味在裡面,那台子的正中央立著一個關公像,兩邊還擺著兩個大豬頭,沈棠卻也不知道讓人從哪裡搞來了一架話筒就這裡立在台子的中央,這樣的情境下西洋跟傳統結合下生出了幾絲詭異來。

  沈棠就這麼拿了上去先拿了幾隻香在關公像面前拜了拜,然後示意了一下,台下的人就大喝了一聲,接著沈棠端起一杯酒把那酒倒在了關公像面前,而底下的人卻也端起了酒杯,但是他們卻是把酒杯內的就一飲而盡。

  作為這一切之後,沈棠才慢慢的站在了那話筒的面前,很顯然沈棠對這話筒也並不是太熟悉,折騰了幾次,卻還是孫康宜上去幫沈棠調節了下才讓那話筒發出了聲音。

  沈棠卻不小心碰到了那話筒,那話筒發出了一聲巨響,這下倒是讓底下的人面面相覷起來,隨即整個酒樓都發出了鬨堂的笑聲,卻連沈棠自己也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沈棠平穩了一下自己才走到那話筒門口說道:「今天聚集到這裡來的是我們五湖四海的最優秀的我們的兄弟們。」

  沈棠這話剛說完台下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

  沈棠這才繼續說道:「從我進入義幫以來已經三十五年了,這三十五年來我把我的一切都獻給了義幫,義幫能夠做到現在這個樣子當然不是靠我一個人,靠的是在座的每一個人,或許我這些都是空話,但是在我沈棠心裡大家都是我的家人。」

  沈棠卻還在說著話,夜秋霖的眼光卻飄到了那正準備上台的長老的身上,那兩位長老手裡拖著什麼東西,用紅布包著卻很是顯眼。

  沈棠說道:「雖然大家不說,但是我卻也知道是我自己年紀大了,這個義幫有一半是我親自看著走到現在的,現在我卻想做一個決定。」

  這話說出口,場下頓時譁然了起來,沈棠這麼說再加上之前的各種傳聞,大家想著在今天義幫是想任命下一任坐館嗎?可是眾所周知再怎麼樣坐館卻也是需要開坐館大會選出來的。

  沈棠讓那兩個長老把東西抬到了台上,那紅包包裹著什麼東西,大家卻又都繃緊了神經。

  沈棠掀開那塊紅布,那底下的東西顯現了出來,一把長刀,一把傳說中的長刀,只有義幫的坐館才能擁有的義幫的傳承刀。

  夜秋霖卻沒注意到旁邊的孫康宜看到那刀眼裡卻也放出了光芒來,得到這把刀便是下一任的坐館,換句話說這是義幫中每個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但是不包括夜秋霖。

  沈棠對夜秋霖跟孫康宜說道:「你們兩個到台上來。」

  夜秋霖跟孫康宜茫然的走到了台上,夜秋霖感覺到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兩個,沈棠微笑著看著夜秋霖說道:「你知道我接下來會宣布希麼嗎?」

  夜秋霖搖了搖頭。

  沈棠拿過那把刀把那刀遞到了夜秋霖的面前,對他說道:「接著。」

  夜秋霖卻躊躇不敢上前,他知道自己如若接下這把刀接下的便是他再也無法擺脫的擔子。

  但是他站在這裡卻沒有的選,就這麼伸出手來接住了那把刀。

  一瞬間的死寂,卻在過後響起了經久不衰的響聲。

  夜秋霖接過那把刀便溢於言表,他便是沈棠欽定的下一任義幫的接班人。

  沈棠拍了拍孫康宜的肩膀說道:「以後義幫就交給你跟秋霖了,我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失望的。」

  孫康宜回了一句:「是。」

  但是之後發生了什麼有人說了什麼夜秋霖已經聽不清了,他只覺得有股無形的網將他束縛起來,他再也無法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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