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殺人犯

  雖然外界都傳聞是沈棠下手殺了王賀，但是這警署的人卻沒有來找沈棠，沈棠便覺得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這沈棠警署那邊還是有些人的，也是托人打聽到這王賀死的蹊蹺，王賀死在自己的家裡自己的床上，甚至是第二天下人來喊他洗漱才發現的。

  

  王賀是被一刀斃命的，警署的人在他的脖子上發現了傷口，割喉，手段極其的殘忍。

  這樣的手段一看就是經過了精密的訓練，也就是說肯定是職業殺手所為，整個上海灘有這樣訓練的，很難讓人不想到義幫，而且這王家跟義幫的恩怨追溯起來確實義幫是有這個動機的，而且王文志說之前的時候夜秋霖跟王賀接觸過，但是警署的人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證明就是義幫的人動的手。

  但是也不知怎的第二天這個消息就在上海灘傳遍了，這上海灘所有人都認為這王賀的死就是義幫所為。

  沈棠這麼一問便也是知道這事情跟他想的差不多，有人在搞義幫，其實近年來義幫已經逐漸的收斂了許多，畢竟也算是做一個轉變，義幫所樹立起來的那些個敵人屈指可數，卻也都讓沈棠不屑一顧，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做出殺人陷害義幫的事情，沈棠的心裡從知道那人活著之後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隱約覺得跟那人有關，但是卻也只是猜測，那人卻也沒有這麼大的本領才是。

  王文志痛失愛子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上海警署那邊遲遲的沒有行動不去追捕義幫的人。王文志卻直接找到馬司令那邊去，他一定要讓義幫那邊血債血償，王文志只對警署那邊說因為義幫有交易要跟自己商談，自己便好心的讓義幫跟自己的兒子接觸，卻沒想到卻惹來自己兒子的殺身之禍，王文志還說就是那個夜秋霖，為人狡詐，善於偽裝，之前的時候王文志還覺得夜秋霖是個好人，現在想來卻是他裝的太好，讓王文志一時失了戒心。

  王文志的證詞無疑是警署抓到的最好的證據，警署決定去義幫抓人將夜秋霖臨時的關押。

  警署那幫人浩浩蕩蕩的去到了沈棠的公館處，沈棠卻說夜秋霖暫時跟自己告假了他並不知道夜秋霖在哪裡，這明顯是包庇。

  但如果夜秋霖有心想躲，卻誰也抓不住他。

  夜秋霖在方濱中路的地址就連義幫當中也很少有人知道，沈棠也是不知的，他知道夜秋霖自然是有分寸的，只是希望夜秋霖這些天暫時不要被警署的人發現。

  抓不到人王文志那邊卻也是沒有罷休的，他卻讓警署那邊登報下了個懸賞令，只要誰看到夜秋霖的蹤影，王文志就出巨款給提供線索的人。

  這陸芸裳卻也只陪著夜秋霖待在方濱中路那裡，卻每天只派張媽出去買菜，其他的時間都待在那個屋子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張媽慌慌張張的買菜回來手裡還拿著一份報紙，陸芸裳見張媽慌慌張張的還以為張媽出了什麼事。

  張媽卻支支吾吾對陸芸裳說道：「小姐，我剛剛去外面，卻聽到那吆喝賣報紙的提到了少爺的名字，我便買了份回來，只是我聽那賣報的小郎又是說殺人又是說通緝的，少爺這是犯了什麼事情？」

  陸芸裳聽張媽這麼說嚇了一大跳，她拿過張媽買的那份報紙，上面的懸賞令直讓陸芸裳覺得刺眼，她只覺得站在那裡就要暈過去。

  張媽在一邊扶住了她，陸芸裳感覺把那封報紙收起來對張媽說道：「這件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但是夜秋霖卻還是知道了，晚上吃飯的時候陸芸裳心不在焉的，夜秋霖一看她這個樣子便知道她肯定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他們相處了這麼久，陸芸裳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楚的看在眼裡。

  夜秋霖對陸芸裳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陸芸裳嚇了一大跳，卻還是說道：「沒什麼？」

  夜秋霖看著她說道：「我希望有什麼事情你不要瞞著我。」

  卻沒想到陸芸裳卻直直的望著他對他說道：「你在義幫殺了多少人？」

  夜秋霖沒有想到陸芸裳會問他這個問題，外界傳言夜秋霖殺人無數，刀尖嗜血，卻沒想到夜秋霖從以前到現在殺的人卻屈指可數。

  夜秋霖卻對陸芸裳說道：「你為什麼這麼問？」

  陸芸裳對他說道：「我不希望我的弟弟我的愛人是一個滿手沾染鮮血的殺人犯，但是我卻知道你身不由己，所以我想你跟我一個回答，讓我知道我的愛人並不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殺人犯。」

  夜秋霖卻嘆了一口氣對她說道：「一個，從以前到現在我只殺過一個人。」

  夜秋霖對她說道：「你想知道我在那離開的三年發生了什麼嗎？」

  這是夜秋霖一直沒有告訴陸芸裳的事情，陸芸裳雖然沒有追問，但是那三年她差點都以為夜秋霖就這麼死在了外面。

  夜秋霖當時剛入義幫跟著沈棠，卻發現是他把這個義幫想的太好了，收租還有碼頭還有賭場卻是像地痞流氓一樣，夜秋霖第一次覺得陸芸裳的話也許並沒有錯，這個地方確實不是夜秋霖應該呆的地方。

  只是沈棠卻不是這麼想的這個孩子是他見過的最有天賦的，雖然不愛說話卻也顯得很認生，但是沈棠覺得那天在這孩子眼裡散發出來的狠勁是他無法忘記的，這孩子一定能夠對義幫大有作為。

  那個時候陸芸裳在崇德的教學也慢慢的上了軌道，夜秋霖有的時候卻也是偷偷的來看陸芸裳上課，他趴在窗戶上既是看著陸芸裳卻也是看著底下在上課的學生，那些學生朝氣蓬勃，激情昂揚，卻讓他非常的羨慕。

  而夜秋霖每日跟著沈棠所去做的便是收帳理貨，日子一久夜秋霖便後悔了，他後悔進了義幫，卻也後悔沒有跟其他人一樣擁有一個正常的生活環境，這種後悔他卻很快的跟沈棠表示了出來，奇怪的是沈棠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對他說道：「你去幫我辦一件事，只要你幫我辦成了這件事你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夜秋霖那個時候茫然的點了點頭，卻沒想到這一答應便是把自己推入了萬丈深淵。

  那個時候義幫出了個叛徒人稱刀疤鬼，這刀疤鬼本是義幫的人，卻搶了義幫的碼頭在外自立門戶，還整天打著義幫的名號在外收取高額的保護費。

  沈棠讓夜秋霖跟著他去把刀疤鬼解決掉，那個時候夜秋霖不知道沈棠所謂的解決是想殺了他，在出發之前沈棠給了他一把槍，他對夜秋霖說道：「你知道這槍怎麼用嗎？」

  夜秋霖搖了搖頭，沈棠卻對他演示了一遍朝著天上開了一槍，夜秋霖看的認真，沈棠問他：「記住了？」

  夜秋霖點了點頭，沈棠似乎很滿意，對他說道：「你記住這槍是用來讓你保護自己的，如果你不殺了別人，別人就會殺了你。」

  夜秋霖聽到殺人兩個字打了個寒顫，但是他心裡想的是他是萬萬不會去殺人的。

  刀疤鬼被沈棠攔在了一個巷子內，沈棠一共帶了十個人左右，那刀疤鬼被圍剿的時候身邊一共就八個人，那刀疤鬼對沈棠不屑的說道：「你覺得你今天能殺了我嗎？我覺得我今天可以殺了你，然後這義幫就是我的了。」

  沈棠對那刀疤鬼說道：「你曾經是我最得意的手下，可惜你就是太得意忘形了，我想殺你根本就不用我動手。」

  那刀疤鬼覺得沈棠這話是瞧不起自己，拿著刀卻就衝著沈棠他們沖了過來，那個時候夜秋霖並不知道只有他自己帶了槍。

  這刀疤鬼的刀法快狠准想當初這刀法卻也是讓沈棠稱讚的一絕，只是沒想到這刀現在砍向的是沈棠自己。

  夜秋霖卻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他唯一的一次打架便是那次幫陸芸裳出頭，他站在那裡卻連動都不敢動。

  沈棠帶著自己的手下跟那刀疤鬼廝殺的如火如荼，刀光劍影下夜秋霖卻直愣愣的站在那裡，顯然夜秋霖的發愣被其他人發現了，那刀疤鬼其中的一個手下拿著刀就這麼直直的朝著夜秋霖砍了過來，夜秋霖卻站在那裡動彈不得，他情急之下竟然閉上了眼睛，他覺得自己身前被什麼擋住了，那刀沒有砍在夜秋霖的身上，夜秋霖睜眼卻發現沈棠就這麼硬生生的幫他擋住了這一刀，那手臂上被砍了一刀鮮血直流。

  刀疤鬼顯然也是被沈棠的舉動所驚嚇，他卻笑著對沈棠說道：「沈大幫主竟然會幫一個毛頭手下擋刀，真是笑話，那我就便先殺了這個小子再說。」

  那刀疤鬼舉著刀就朝著夜秋霖過來，沈棠傷了一隻手只剩一隻手跟那刀疤鬼抵抗著，沈棠對夜秋霖說道：「你快走。」

  那刀疤鬼卻哈哈大笑說道：「沈幫主今天是要死在我的刀下了。」

  說著便直接的刀鋒一轉轉向了沈棠，那一瞬間夜秋霖看著那刀疤鬼背對著他，手裡拿著刀直直的指著沈棠，夜秋霖腦子裡只轟隆一聲，只聽到「轟隆」一聲，那人應聲倒地，夜秋霖手裡握著的是沈棠給他的那把手槍。

  那人的眼睛還睜著，刀落在了地上，似乎死不瞑目的樣子，旁邊的手下見到自己的老大死了都紛紛的逃走了。

  夜秋霖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沈棠走到他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註定是要成為我們這一邊的人。」

  那便是夜秋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殺人，但是卻也因為這次殺人，他知道他永遠回不到所謂的平靜的生活了。

  很多年之後夜秋霖想起，沈棠設的這個局可謂天衣無縫，可是為什麼沈棠會親自出馬去殺刀疤鬼，又為什麼沈棠就這麼輕易的挨了一刀在夜秋霖的面前，夜秋霖的手中握著的是那唯一的一把槍，夜秋霖後來想來自己真的是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