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往事
2024-09-22 02:23:41
作者: 楚歌
夜秋霖在這七年了不是沒試著調查過當年陸家發生的事情的真相,但是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老爺子的帳款之中,即使派人偷偷的調查過終究還是無果,當年發生的那麼大的事情卻變成了一個懸案論誰也是無法相信的,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夜秋霖暗中調查的結果是一無所獲。
聽保長這麼說起,這事情才有了重獲真相的可能。
夜秋霖繼續追問:「您知道我爹之前的時候是做什麼的嗎?怎麼會突然的來到江都?」
保長搖了搖頭說道:「你爹他從未跟我提起過,說來你爹當初的時候並不是搞紡織的,一開始的時候你爹沉迷於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比如什麼木頭做的小鳥或者是各種西洋來的玩意兒,為此你爹還經常的跟你娘吵架,我記得是有一年吧你爹突然離家這回來的時候啊就抱著你回來了,那個時候你一點點小,你娘問起你是誰的孩子,你爹只是說著他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嘟囔著這句話說什麼也要將你帶進陸家的門,因為還跟夫人有了隔閡。但也因為有了你的到來,你爹也把心收了收,再也不鑽研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了,專心做起紡織來也是做的有聲有色。」
保長說的這些雖然夜秋霖年紀很小但還是有記憶的,從小陸夫人就不太喜歡自己,他曉得時候盡力的斗陸夫人歡心可是陸夫人總是不喜歡他,不過夜秋霖越是長大越明白道理,又有誰會喜歡一個多餘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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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長察覺到自己說的是有些多了,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之前的時候是你小,這些事我自然也不會跟你說,裳裳帶你走後,我是盼著你們回來又希望你們不回來,畢竟這地方確實容易觸景傷情,你能回來我很開心。」
夜秋霖聽聞這些往事也有些惆悵,他忽是想起來什麼對保長說道:「我看到爹娘的衣冠冢被人打理過想必也是您做的吧,您對陸家的恩德,我是不會忘記的。」
保長卻略顯驚訝的說道:「我這些年這腿不行了,也只有清明的時候去幫你爹娘除草啊,你是說你爹娘的衣冠冢被人打掃過嗎?」
夜秋霖點了點頭,這保長也有些奇怪了,按道理來說,這應該是不會有人來祭奠陸家夫婦了才是,保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想必是你爹之前的哪個舊友吧,也算是有心人了。」
夜秋霖卻不是這麼想的,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跟疑慮,時間可以衝散很多東西,也能帶來很多東西,比如愧疚比如無奈。
只是他現在無法在江都過多的停留,這富商的事情老爺子只給了他七天的時間來解決,解決完這件事他便要趕赴杭州去了。
夜秋霖支支吾吾面露為難但還是決定跟保長要人,那是他所要交代之人,雖然不想讓保長難辦,但這件事卻還是必須得辦。
保長聽了他的請求之後果然面露難色,他對夜秋霖說道:「這事本來應該是我們族人之事,你也知道這人跟我們族的人行這苟且之事自然是要浸豬籠的,只是你也算我們的族人,提出異議我確實需要考慮。」
夜秋霖左右還是不想讓保長為難,他想著那人一臉陰險的樣子如若是匡自己,自己怕是就中了別人的圈套了。
夜秋霖思索了一番想出了一個緩兵之計,他在保長耳邊耳語片刻,保長聽了便點了點頭。
第二日那富商便被保長放了出來,因為整個江都也不過那麼大,那富商就這麼招搖過市,得意的快上天,江都的人非常的不滿,尤其是那個姘頭的丈夫直接鬧到了保長家去。
雖然保長這身體越來越不行,但是威嚴還是在的。
保長對他們說道:「我自有我的考量,你不必再問。」
保長都這麼說了,其他人哪裡還敢說話。
夜秋霖一言不發看著那富商嘚瑟的樣子還特地先找了個江都的酒樓大吃大喝了一頓,夜秋霖看著他這個樣子問道:「你不是想帶什麼人走,現在就把人放任在這裡嗎?」
那富商邊吃著東西邊說著:「我讓那婆娘把她那死鬼的家產都帶著一起走,她這個蠢貨竟然被人發現了,被發現就算了還連累我,要不是看她年輕貌美丈夫還有錢,誰會看上她啊,不說她了,提到我就覺得晦氣。」
那夜秋霖沒有說話,卻想著這人也是死有餘辜。
那富商沒發現的是有個人一直在一旁靜靜的聽著,那保長拍了拍那女子的肩膀安慰著他。
夜秋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跟那富商說道:「我想你說的話你自己還沒忘吧,義幫竟然能在江都找到你,我想你也知道哪裡你都逃不了。」
這富商嘀咕著卻也是如此,但他這次說出了實情,他對夜秋霖說道:「我從義幫那裡借的錢都拿去賭錢了,我知道我再去跟義幫借錢義幫便要懷疑了,於是才想了這個局,我現在身上是真的沒有錢啊,我那府宅都抵押掉了,我那不爭氣的幾個姨太太把我僅剩的一點錢都偷走了,我那些狐朋狗友都對我敬而遠之,不然我還用得著那個死婆娘偷她丈夫的錢?」
這夜秋霖想的果然沒有錯,這人果然只是想誆他罷了。
夜秋霖對他說道:「你知道還不成錢的下場是什麼,你覺得你能活著出江都嗎?」
那人聽到這話跪了下來對夜秋霖說道:「我是真的沒錢啊,求您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就得了。」
夜秋霖冷笑一聲說道:「我放了你,你覺得老爺子會放過我嗎?」
那富商便不敢說話了。
夜秋霖看著他說道:「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在這兒一槍繃了你,第二,我留你一命,但是你自己把自己的一條腿給打斷了,而且要永世留在江都並且幫我做事。」
夜秋霖話畢便從腰間掏出一把槍來,夜秋霖扣下扳手,那富商早就嚇得屁股尿流,他急忙磕頭說道:「我選二,我選二。」
說完便自己拿起旁邊的椅子狠狠的砸在自己的一條腿上,本跪著的姿勢立刻就變成了趴下。
夜秋霖看著他說道:「很好,以後你就跟著保長專門去做那採桑的差事,你以後就安心呆在江都,隱姓埋名過日子,保長他人很好不會虧待你的,總比你逃亡的好,我要你做的事之後會讓保長用書信轉交你,你如若得到了我要找尋的消息,我會給你一筆豐厚的錢財足夠你過你的下半輩子。」
那富商聽著拖著殘廢的一條腿對那夜秋霖磕頭,夜秋霖對他說道:「明日你陪我演一場戲,之前的你便從這世上消失了。」
第二日保長便帶著那人跟那姘頭來到江邊行所謂的浸豬籠的懲罰,所謂浸豬籠就是把兩個人關在一個籠子裡然後被河水淹沒而死。
那富商的眼裡閃過一絲的恐慌,夜秋霖對他使了個眼色,那人便被眾人推到了河裡,夜秋霖特地挑了一個水流順流而上的地,眾人見那兩個狗男女被扔下去後便也都散了,保長的人便等在下一個喘急口把人給救了下來,那兩人雖然喝了點河水,但所幸只有渾身濕透並無大礙。
保長跟那女子說道:「你以後便別回江都了,去其他地方好好做人。」
那女子便謝過保長,沒有看那富商一眼的走了。
夜秋霖一直呆在保長的屋子內沒有出面,待到保長歸來之後,他便對保長說道:「這人就交給您了,您自己也要保重身體,我在上海的地址我已經告知您,如若您有時間記得去上海看看我姐姐。」
保長欣慰的看著他,握著他的手說道:「我這把年紀是走不動了,但你下次記得帶裳裳回來看看啊。」
夜秋霖點了點頭。
再回到上海已經是三日之後了,這些日子夜秋霖確實奔波勞累的很,難得的一回上海便倒頭大睡了起來,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晃過神來。
不出夜秋霖的所料,老爺子對他這次辦事很是不滿,他的本意是想讓夜秋霖親自去殺了那富商的,但是夜秋霖卻沒有,雖然這人是死了,但是卻不是死在義幫的手裡。
夜秋霖來到公館的時候,老爺子故意讓他在那門外等了又等,夜秋霖從早上等到傍晚,老爺子才讓他進去。
老爺子撥弄著不知道是誰送來的字畫對夜秋霖說道:「知道為什麼我這次一定要讓你去解決那個人嗎?」
夜秋霖心裡自然是清楚的,但還是搖了搖頭。
老爺子對他說道:「你唯一的缺點就是心太軟,在我們這裡心軟是不會成大事的,你一天到晚只會給我耍小聰明,我做到這個位置手裡不知道染了多少的鮮血,可是你呢,讓你殺個人你都不敢,你以後怎麼成大事?」
夜秋霖卻淡淡的說道:「老爺子已經讓我殺過一個人了,那還不夠嗎,就因為手染鮮血我才不得不走上這條路,但是這條路從來也不是我要的,我不想增加自己的罪孽罷了。」
老爺子笑著對他說道:「罪孽,在我們這兒還有罪孽這兩個字可言嗎,就算你沒有直接殺人,這些年來你自己心裡清楚間接所造成的家破人亡也不少吧,秋霖啊,你既然踏上了這條路就沒有什麼罪孽不罪孽的了,我們註定死後要進十八層地獄的。」
夜秋霖聽著並沒有說話。
老爺子看著他說道:「罷了罷了,你本來也就是這性子,準備準備是要去杭州了。」
夜秋霖得了令卻退下了,夜秋霖回到家裡看著那銅鏡內自己的臉,那句罪孽深重一直在耳邊揮之不去,夜秋霖越看自己越煩躁,一個拳頭朝那銅鏡打了出去。
鮮血順著夜秋霖的手留了下來,夜秋霖頓時胃裡一陣倒騰,急忙跑到門口吐了個痛快。
吐完覺得爽快了多,夜秋霖苦笑著想著,夜秋霖啊,你真的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