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無法觸碰的愛
2024-09-22 02:23:07
作者: 楚歌
夜秋霖放出話會在十日之後回上海,卻在老爺子生辰前兩天混上了去往上海的軍用船,夜秋霖臨走的時候錢老闆顯然很捨不得,但是夜秋霖只是跟他說會再見面的。
這上海他終究是回來了,前幾日上海那邊收到了消息,虎幫的人在上海抓到了行兇者,這行兇者一口咬定是林忠指使自己,林忠頓時成了眾矢之的,這本來選新的坐館就迫在眉睫,果不其然因為這件事林忠倒戈了一票人,劉澤沒有懸念的登上了坐館之位。
這劉澤登上坐館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跟義幫說這件事跟義幫並無太大責任,也將義幫的人都放了回去。
許墨文聽夜秋霖解釋完這麼一大段的來龍去脈之後對夜秋霖說道:「其實你下次可以精簡一點的。」
夜秋霖笑笑沒有說話,他看著陸芸裳在一旁收拾著桌子似乎是有些生氣的樣子,他便悄悄的來到陸芸裳的從她手裡拿過那些盤子。
陸芸裳嘟囔著嘴對夜秋霖說道:「這麼大的事情你不告訴我。」
夜秋霖有些無奈,這麼危險的事情他怎麼敢告訴她。
夜秋霖有意無意的拉著陸芸裳的袖子小聲嘀咕道:「姐姐,我知道錯了。」
只要夜秋霖一叫姐姐,陸芸裳就什麼辦法都沒有了,她想著人平安回來就好,這個世界上她就剩夜秋霖一個親人了,她只希望他平安。
許墨文夜秋霖走在去新宅的路上,許墨文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夜秋霖回想著這過去的一個月,他差點以為他真的回不來了。
許墨文握著方向盤對夜秋霖說道:「所以你給老爺子的致命一擊是什麼?」
夜秋霖笑了笑他知道在劉澤放出消息之後宋一雄肯定是會去質問的,但是劉澤肯定不會傻到告訴他,他選擇跟夜秋霖合作,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劉澤什麼都不告訴他。
這樣的情形下宋一雄肯定是會去跟老爺子選擇攤牌,但是很顯然對於虎幫這一塊宋一雄肯定是會隻字不提的,只是坦白收買夜秋霖的手下人,間接造成當晚的事情。
老爺子也知道夜秋霖的性格安然回來是不會罷休的,他永遠被老爺子擺在一個外人的角度,他把宋一雄留給老爺子的最後底牌給攤開來罷了,那封交給老爺子的信並沒有什麼,只是虎幫有個規矩在入虎幫之前會簽血書保證以示對幫派的忠誠,那是夜秋霖在臨走前劉澤交給他的。
劉澤給他講了一個故事,一個男孩子從小寄人籬下被人罵被人打,他愛上了那家的小姐,卻一直不敢對其表白,那個時候他聽說碼頭搬運工的生意非常的賺錢,正好有個機會一個老鄉要去廣州,他便半夜逃離了那個他寄養的人家,他想著等他出人頭地總有一天會回來娶他心愛的姑娘。
碼頭的生意並不如他想像中那麼賺錢,他每日都思考著如何在廣東這個地方打出一片天地來,他發現了自己的老大在私自賣粉的事情,其實他的老大對他極好,因為他是外地來的又能幹有活就派給他,但是他還是背叛了自己的老大,他終於獲得了地位和金錢,臉上的兩條疤是他老大罵他背信棄義他自己劃傷自己的,他以為這樣便不再欠他。
他終於可以昂首挺胸回到那個他寄養的家,可是他心愛的姑娘卻給人家當了姨太太,而且死了,他拼命的對曾經看不起他的那戶人家好,可是他知道他現在刀尖嗜血的身份那戶人家還是看不起他,所以他只變的更強,為了坐館的位置他什麼都無所謂了。
夜秋霖聽完這個故事問了他一句:「你後悔嗎?」
劉澤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劉澤反問他:「那你呢,你要的是什麼?」
夜秋霖卻搖了搖頭坦然的回答:「我並不清楚。」
劉澤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這個人真的非常有意思,你知道嗎你是我見過的最不像道上的人,卻又是最合適這條道上的人。」
夜秋霖想著這條路是被人硬逼著選的,既然以前沒有選擇,那至少現在乃至以後都把選擇的權利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這青浦堂老爺子算是完完全全的交到夜秋霖的手中了,這原本是宋一雄在管的忠義堂,老爺子想了想還是從原先忠義堂的人中挑了個人做堂主,這倒是讓夜秋霖沒有想到他以為老爺子為了權衡他的勢力,這忠義堂應該分給孫康宜才是。
而夜秋霖不知道的是從忠義堂原先的幫眾中挑選一個新的堂主出來正是孫康宜的主意,經過這次夜秋霖跟孫康宜並沒有推心置腹,因為他們彼此都是聰明人。
青浦堂的事務比夜秋霖想像中要繁忙許多,只是這青浦堂做的洋人生意,文書之類都是英文,這可苦了夜秋霖,夜秋霖在十五歲之前是陸芸裳教著他讀書的,但他不似陸芸裳對文字方面有興趣,相反英文對於夜秋霖來說非常的頭疼,在外漂泊三年,他再次回到上海更是把那些陸芸裳交給他的英文都忘的差不多了。
許墨文看著夜秋霖心不在焉昏昏欲睡便知道他又幾夜沒睡了,許墨文對夜秋霖說道:「你也不用這麼用功吧,你也知道涉及到這一塊都是要經過孫康宜的,人家可才是真材實料的留學回來的,哪兒像你夜少爺您在外三年是去流浪的不是去留學的。」
這麼多年來這許墨文也只有嘴貧的功力不減,他們兩個相識多年,自然的什麼事情對方都是清楚的,這青浦堂的事情眾多夜秋霖把什麼事都先往自己身上攬倒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因為許墨文的手頭出現了一件麻煩事。
對比自己許墨文才真是魂不守舍。
夜秋霖對許墨文說道:「你跟你小姨鬧的如何了?」
許墨文頓時就不說話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許墨文家也不例外,許墨文小的時候家境其實算富裕,只是後來父親做生意失敗,母親病倒,整個家才窮困潦倒起來,許墨文小的時候開始就打架生事算不上是一個好兒子,而自己的父親也終於被自己氣病了,那個時候許墨文才知道慌張起來,正在這個時候他那從未見過的小姨突然出現說是要帶許墨文走,許墨文自是不肯的,但是第二日他的父親語重心長的跟他說:「只有離開這裡你才有好的成長。」
許墨文便隨著自己的小姨來到了這上海灘,小姨在上海灘開了個舞廳,一開始的時候也只是勉強維持著生濟,但是她還是盡心盡力的照顧著許墨文,給到他的也是最好的,許墨文那母親在他來上海之後的幾年就去世了,而他那個父親也漸漸的身體不行了,沒過兩年也去世了,許墨文的小姨雖然是個歌女,但把許墨文教育的極好也教會了他明辨是非的道理,在許墨文的心中小姨更似他的母親,相比於自己的母親,他對他的小姨更要敬重幾分。
許墨文卻在前陣子跟他的小姨大吵了一架。
這次矛盾的來源是因為他的小姨愛上了一個男子,而這個男子並不是別人是上海灘赫赫有名的季如風的大兒子。
季如風是上海的第一大商人,而他的大兒子季夏如是上海空軍的上尉。
許墨文嘆了一口氣對夜秋霖說道:「你覺得身份地位這些真的重要嗎?我是怕小姨嫁到那樣的家庭不會幸福,更何況季家也不會接受她。她這是何必呢?」
夜秋霖卻對他說道:「這男女情愛之事是世間最無法說明的事情,世俗的壓力哪裡能夠比得上兩個真心相愛的人。」
許墨文嘖了他一聲說道:「這話還是對你自己說吧,你跟陸小姐又不是親姐弟,不要搞的你喜歡她是多麼萬惡不赦的一件事。」
夜秋霖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許墨文沒有人知道,他喜歡陸芸裳,可以說他愛她,在不知不覺之中這份愛早就深入骨髓,剛剛許墨文所質問他的,他也同樣質問過自己,這份愛之於他並不是罪惡,但是卻只能深藏在心底,夜秋霖沒有對許墨文說的是他其實很羨慕許墨文的小姨,至少他的小姨勇敢的去爭取愛,而他連爭取的權利都沒有,因為愛是雙向的,而單向的愛只能由一方默默的承受這份愛戀。
許墨文知道自己的話大概是觸碰了夜秋霖那受傷的心,許墨文便也對夜秋霖說道:「好啦好啦,我不該打趣你跟陸小姐啦,只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有些東西你以為不戳破便是最好的,但這樣真的是最好的嗎?也許只是你認為的罷了。」
夜秋霖不理解他所說的這番話的意思,但是有些事情對於他來說不戳破卻是怕傷害,他只希望這麼待在陸芸裳的身邊,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
許墨文跟夜秋霖這麼多年兄弟,在任何事情上面夜秋霖都是清晰睿智的,但是唯獨對於陸芸裳,猶猶豫豫磨磨唧唧。
許墨文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對夜秋霖說道:「你看你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你身邊不就有個英文教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