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賽前採訪
2024-09-21 23:39:43
作者: 牧歸人
「小松小姐說笑了……」
面對這麼勁爆的告白,徐陽一時間十分尷尬,支吾著迴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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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廳的人聲愈來愈近,小松若夏沒有繼續糾纏下去,捋了捋額前碎發,笑眯眯地看了眼徐陽,意味深長地說道,
「徐桑,我可不是輕易放棄的人哦。」
面對如玉美人的窮追猛打,不知該說些什麼,乾脆閉上了嘴。
「徐桑來了!」咔擦咔擦的快門聲接連響起,大廳內的記者們爭先恐後的衝上前來,閃光燈連成了一片。
「記者朋友們!請讓一讓!讓徐桑過去。」工作人員伸出手臂,護著徐陽往主席台上走去。一些八卦小報的記者,同時注意到了徐陽身後的小松若夏,焦距對準了兩人又是一頓亂拍。
主席台上除了司徒建平笑呵呵地坐在那裡,故作體面的朝四周招著手,另外還有晚稻田大學的帶隊老師,和徐陽今次奪冠的最大對手!
服部井太郎,好整以暇地正坐在桌後,微笑著看向自己。
瞳孔在移到他的一瞬間收縮了下,不對,有古怪。與前幾天截然不同的氣質,如此明顯的展露在外!
如果說第一次見面時,他是一片寧靜大海,碧波蕩漾之下窮奇詭秘,教人難以捉摸;如今便是驚濤駭浪,所有表面下潛藏的暗流,隨著氣機的散發全都湧現了出來!
正所謂相由心生,隨著心態的改變,他原本偏女性化嬌柔的相貌,隱隱地顯現出了一股猙獰的味道。
二人的目光同一時間碰撞在一起,在空氣中摩擦出了火花。縱使外行人也能看出,這二人的較量,於無聲處開始了!
「徐陽來了呀,哈哈,快,坐這裡。」司徒建平挺著大肚子挪起身子,故作豪邁地張開雙臂擁向徐陽,同時不忘微笑地看向鏡頭,隨時展現著慈祥師長的風度。
而徐陽卻不假辭色地無視了他,始終和服部井太郎對視著,氣氛愈來愈凝重,大廳里的空氣仿佛都要凝固了。
「記者招待會就要開始了,請徐桑先行入座吧,」小松若夏眼見氛圍不對急忙打斷道,生怕兩人比賽前打起來,要知道這裡大多數都是不通武道的普通人,若是有個擦擦碰碰,那可是要出大新聞的!
聞言,徐陽微微點頭,對那名燃燒了鬥志的服部先生笑了笑,「不好意思,耽誤大家時間了。」說著,順著指引坐在了教導主任的側面,對著鏡頭擠出了笑容。
「那麼好,今天稻寧兩校交流會決賽日的賽前採訪,現在開始。我是這次招待會的臨時主持人小松若夏,請大家多多指教。」她落落大方地介紹道,臉上的笑容給這初冬時節,帶來了春天的魅惑。
「由於賽事馬上就要開始了,所以本次招待會的時間緊迫,詳細的採訪還請留意賽後的新聞發布會。本次招待會只允許由我來點名各家記者提問,總共不超過十分鐘。」
「每一名記者朋友只能提問一次。另外請不要提出無關於本次賽事的問題,謝謝大家。」
說完,小松若夏笑眯眯地對眾人深施一禮,看著台下伸手如林,隨意點了一位,「那麼現在開始吧,請第一排戴眼鏡的那位先生提問。」
被點名的記者戴著工作帽,站起身微微鞠躬,略顯不滿地提出了問題,
「謝謝主持人,我是《新東京晚報》的記者小林琢磨。請問徐陽桑,這次稻寧兩校交流會,明明是雙方為了友誼共進而舉辦的,為什麼您的言談舉止中,都帶有對於晚稻田甚至東桑人民的不滿?」
聞言,記者會響起軒然大波,這是要把矛盾擴大影響到國民一級嗎?眾人紛紛掏出錄音筆或紙筆,屏氣凝神地等待著徐陽的回應。
「這個……還是,」小松若夏也覺著這個問題容易激化矛盾,剛想出言制止,卻被徐陽抬手打斷道,「無妨,我來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徐陽清清嗓子,掃視了記者們的各種嘴臉,微笑著回應道,「首先說明一點,我對於晚稻田的師生,乃至於整個東桑國民,都不帶任何主觀偏見,更談不上有什麼不滿。至於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我的東桑籍女友也可以證明,我還是很喜歡東桑人民的,希望東桑人民也能夠喜歡我,哈哈哈。」說完,徐陽自己都笑了。
而那位記者並沒有打算放過這個話題,直言不諱地跟進追擊著,「那麼,徐桑您可以回答我,為什麼您在參賽前亦或是後來,對於主辦方和對手的態度,都那麼咄咄逼人麼?」
「這位記者先生,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小松若夏拿起話筒剛要制止,徐陽又插言道,「沒事,讓他問。」
「雖然按理來說,不應該再回答你第二個問題,」徐陽點頭示意主持人無妨,「但是沒關係,我照樣回答。」
「你所謂的『咄咄逼人』,具體指的是什麼呢?」
「如果你指的是我不顧阻攔,一定要同時參加兩項賽事,一定要在武學之道上證明自己,那麼你說對了,我就是這麼咄咄逼人!」
「如果一名武者,不能在他所擅長的競技項目中,實現自我價值。」
「這樣的武者,就符合你們的道德觀了嗎?就能讓你們彈冠相慶了嗎?這才算得上是你們提倡的武道觀念嗎?」
「亦或是……」
「因為我不是東桑人,所以你們都一擁而上,使勁的摳字眼找麻煩,生怕讓我這個華國人,從你們手上搶到榮譽嗎?」
聲聲入耳,振聾發聵!正面擊碎了東桑記者的小心思,讓這種拉著大義壓人的好事之徒,頓時無力反駁!
怎麼反駁?難道直接說,我就是因為你是個華國人,所以不喜歡你?
正面反駁,直接打消了這類人拐彎抹角的抹黑手段。
想黑我,直接來,別七繞八繞的抓不住重點,做人痛快點!
這,就是徐陽憋了好幾天,沒說出的話!
眾人聽在耳中,有急赤白咧紅臉欲言又止的,有不聲不響捂嘴偷笑的,更有聽不懂華語,正在詢問旁邊同行的。
「這就是我的回答,諸位可以將原文、語音甚至是視頻,全都發布出去,前提是不得有斷章取義之嫌,否則咱們法庭上見!」
徐陽冷漠地掃視著台下眾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額……」
整個招待會都被徐陽的氣勢鎮住了,只余服部井太郎冷眼旁觀。
而一部分記者們更是心中不忿,為了證明你不咄咄逼人,就用咄咄逼人地手段給我們扣帽子?
當然,屁股決定腦袋,想讓他們說徐陽的好話,那是不可能。
不過如今這些擺在檯面上的黑點,都不能再拿出來說事了,眾人心中氣急,可眼下卻又講不出說法,互相鬱悶地看了眼,這下稿子可怎麼寫!
有人不高興,肯定就有人高興。這不,第二排坐著的幾個記者,看到他們吃癟,與有榮焉地紅光滿面,心中得意的像是吃了糖,就差把『我很爽』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主持人小姐,我想提問。」
其中的一名光頭大鬍子舉手示意,而小松若夏還沒從剛才的氣氛中緩過神,忘記了招待會還在進行中,幸好,她還沒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額……請,請這位記者先生提問。」
這位記者站起身,先是得意地看了眼先前丟了臉面的同行,齜牙咧嘴地笑了笑,
「謝謝主持人,謝謝徐桑,我是《關東日報》的記者福田一男,首先,我要代表所有抱有狹隘觀念的同行,對受到困擾與污衊的徐桑,致意最真誠的歉意!」
說完,右手撫胸,左手背後,對著徐陽深施一禮。那幅度,都能吃土了。
他來上這麼一下沒關係,可是把剛剛坐蠟的同行們,又架在火上烤了。看那群人的眼神,一個個撕了他的心都有!
都說同行是冤家,可這幫人都是跑武道這條線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有必要把人往絕路上逼嗎?
還真有必要!
東桑關東關西自古不對付,自從奈良時期,東京都把關東大阪的文/政/經地位全都搶走之後,雙方就結了老仇了。
東京都市圈歧視大阪鄉下地方,口音難聽;大阪歧視東京都暴發戶,沒文化。
各行各業都有競爭,就連圍棋這種東桑國藝,也有紛爭。東桑有個國立棋院,立址於東京,可大阪人不認,硬是搞了個關西棋院,雙方單位平級,強行和東京分庭抗禮。
關西人碰到東京人,那真是針尖對麥芒,硬是要拼出個頭破血流。所以,新東京晚報吃了癟,嘿嘿,最高興的是誰,懂得都懂。
假模假樣的道完歉,福田一男也沒忘了本職工作,「請問徐桑,您有信心擊敗您決賽的對手嗎。」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眼另一側,老僧入定似得端坐著的服部井太郎。
「對於這個問題,我只能說,會盡全力來迎接每一次挑戰,勝敗如何不在我手。」
也許是剛剛用力過猛,徐陽這回收著點,公式化地回答了問題,雖然臉上的表情寫滿了『捨我其誰』四個大字。
「謝謝徐桑的回答,我沒問題了。」福田一男本就是為了噁心同行才發言的,得到了不咸不淡地回復,也沒深追。
「謝謝這位先生的提問,大家還有什麼問題嗎,請抓緊時間。」小松若夏看了下手錶,提醒了一句。
一名坐在後排,身形修長的女子沒等點名,直接站起身問道,「我是《名刃》雜誌的撰稿人早川油梨,請問服部井太郎先生,您祖傳的『蜻蜓切』,刀下亡魂據說已經達到了九百九十九人,請問這是真的嗎?」
一直干坐在原地的服部井太郎,聞言笑了笑,帥氣的笑容看得提問人羞紅了臉。
他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半轉過身子面對徐陽,饒有風度的微微欠身,
「沒錯,不過我相信等會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