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問女所思問所求
2024-09-23 00:40:27
作者: 淑人君子
蕭寒坐立不安的模樣,讓張嫣也跟著他擔心。
她輕聲安慰,「國主放心,皇嗣一定會平安無事。」蕭寒眼帶歉意的看著張嫣,此刻只化為一個微笑。
張嫣不禁看的痴了,低語道:「素聞一笑傾城的故事,而今見了國主的笑顏,嫣兒才知曉那不是一句玩笑話。」
蕭寒被張嫣這樣炙熱的眼神,看得臉有些燙,「嫣兒,你可是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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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嫣好脾氣的給蕭寒解釋,自己並未生氣和吃醋,只是覺得蕭寒這樣小心翼翼關照自己的樣子,讓她很是受用。
「本想著用最為威儀的形式,將我的嫣兒接到宮中,只給我一個人看。」蕭寒這話,當真是取悅了張嫣。
世間女子,誰人不想被人珍藏一生。即便是到了現在,張嫣依然有著這樣的希冀。她的臉上泛起薄紅,蕭寒輕聲問:「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我的嫣兒怎麼還會這樣臉紅?」
張嫣被他氣得直跺腳,「不管到了何時,嫣兒始終都是姑娘啊!」
兩人這一番旁若無人的互動,讓北冥漓的聲音更加的清冷,「國主,小皇子現在的情況十分危急!」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北冥漓說完就退下了。
蕭寒這才神色嚴肅,跟張嫣對視了一瞬,示意阿一趕快走。
等兩人回來的時候,北冥漓和蘇映畫都在東宮門口等著了。了了說起來,也有三歲了,怎麼還會這樣容易生病?蕭寒不禁有些煩悶,低聲訓斥道:「你們都是怎麼照顧皇嗣的,朕才離開了幾日他就病的這樣嚴重。」
蘇映畫溫順頷首,主動告罪,「說起來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沒有看好孩子,才讓他不甚掉入了蓮花池。」
聽了這話,蕭寒更是怒不可遏,「什麼?皇后也是疏忽,怎能讓皇子一個人單獨待在那樣危險的地方?」
蘇映畫眼裡全是淚水,一時之間只知道抱著孩子哭。這時,張嫣的眼圈也有些紅了。
北冥漓站在一旁,眼睛裡無悲無喜,好似一個局外人一般。
「大巫師,你能否救救這個孩子?」張嫣帶著哭腔,艱難的開口。
北冥漓看了張嫣一眼,又瞧了瞧跪在地上的醫師,冷淡道:「我不是不救,而是沒有救人的本事。」
眼中的悲憫之色轉瞬即逝,他並非是什麼都能救得了的。天命註定的事情,他也是無能為力。就在方才的一瞬間,北冥漓看到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張嫣這一生多有坎坷,命中卻是無子!
北冥漓一點都不敢想,張嫣那樣的性子,當真能受得了這個打擊嗎?單單是看著了了,她就覺得那樣心疼,若是知曉自己不能生子,又是怎樣的難受?北冥漓也很想救這個孩子,只是……
他在這一刻,有了私心,這個孩子絕對不可以阻礙張嫣以後的路。
張嫣再次開口,「大巫師,嫣兒求求您,救救這個孩子好不好?不管之前有什麼,可這個孩子始終是無辜的啊!」
蕭寒實在是看不下去,低聲道:「嫣兒,你先別著急。」
蘇映畫看著張嫣這個樣子,嘴角牽起一抹狠毒的笑,張嫣的出現才是這個孩子不幸的開始。
為何她就能說的那樣好聽,在她的心裡,是最不希望了了平安無事得吧。
這個女子的心機,當真是到了不可言說的地步。張嫣回宮之後,還有一個人對她恨之入骨,蘇映畫倒是要好好看看姐妹相殘的戲碼。在那兩個人之間,到底誰能更勝一籌。
蘇映畫冷冷的看著張嫣,而後道:「本宮身為皇嗣的母后,甘願替皇嗣受過。大巫師若是真的有辦法,本宮願意用一切來跟大巫師換取。」
蕭寒被兩個女人哭得頭疼,開口的時候,嗓音沙啞,「大巫師,您若真有法子,不妨一試。」
北冥漓見蕭寒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繼續推辭,當即道:「微臣確實知曉法子,只不過這等逆天改命的事情,微臣做了恐怕對南陵不好。」
「他是南陵的皇子,救了他就是救了南陵。」
從蕭寒的話語中,足以看到對這個孩子的重視,北冥漓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張嫣察覺到北冥漓的神色後,走到他的身邊,低聲問:「我能為這個孩子做些什麼?」
張嫣之前是聖女,多少也有些逆天改命的本事。只是,北冥漓卻不願意告訴張嫣,她自己也可以救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若是真的救了,張嫣命中就更不可能有子嗣。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此生不能為心愛的男子孕育一個孩子,該是多麼大的折磨。
「大巫師這麼推脫,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縱然他不是皇嗣,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大巫師也不會這樣冷漠的,對吧?」張嫣在北冥漓耳邊低聲說。
這樣的舉動,在蕭寒看來是太過親密了一些。只是眼下,他顧不上那麼多,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他應該給張嫣多一些的信任。
北冥漓望著張嫣,艱難開口,「這樣的事情,於公於私都是微臣的分內之事。只是,微臣有件事情,一定要說給國主聽。」
蕭寒眸子微閉,「說吧!」
「微臣是想問問國主,您是想要救這個孩子,還是想要斷送了自己的子嗣?」北冥漓剛剛說完,外面就忽然電閃雷鳴,不一會兒就下起了滂沱大雨。
他說破了天機,必然要經歷一些事情。只不過,為了張嫣,他從來都不在乎。
蕭寒察覺出事情的不簡單,厲聲道:「大巫師,您不妨說的再明白些。」
這次,北冥漓卻是一個字都不肯說了。
「以後的事情,或許隨著時間的推移,還能有些變數。可,了了他還這樣小,他已經不等在等下去了。」
蘇映畫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很是動容。
過了一瞬,蕭寒在蘇映畫的哀求下,點了點頭。這個孩子本就是蘇映畫唯一的依靠,他用什麼來換都是值得的。
張嫣看著蘇映畫的眼神都帶著同情,也跟著附和道:「以後的事情終歸是在以後,皇嗣還這樣小,不該經歷那些事情。」
張嫣的話,讓北冥漓的眼中有了哀傷。蕭寒不由地開口道:「大巫師要是有法子,大可以不用顧慮那麼多,此事若是有什麼都應在朕的身上!」
北冥漓無奈只得答應,這是他初次這樣糾結。看著懷中的小人兒,他想著或許能在不久之後改變些什麼,也都是未可知。
張嫣輕聲道:「大巫師,嫣兒可以幫您什麼嗎?」
她沒有忽視北冥漓的疲憊,亦不敢當著蘇映畫的面說出真實身份。那個聖女早就已經死了,她只是借著另一個人的身份活著。即便在場的所有人都知曉她是聖女,她也不能承認自己是聖女。
『嫣兒姑娘前些日子住在聖女宮,可是跟之前的聖女有過交情啊?說起來,本宮覺得,你跟她長得還真是有九分相似呢。另外,本宮跟之前的聖女也有過一面之緣,也勉強算是舊識了。』這番話,在這個時候說,是最不合時宜的。
蘇映畫想了想,開口也只是,「嫣兒姑娘跟本宮都是婦人,倒不如國主跟在大巫師身邊比較有用處。」
張嫣心中早就沒有了主意,只是擔心的看著北冥漓,「大巫師做這些事情,對自己想必也是有折損,嫣兒替國主在此謝過大巫師。」
北冥漓抱起孩子,飛身就出了屋子,一屋子的人只有蘇映畫覺得自己是多餘的。身為王后,她的孩子竟然要靠著這個女子來救。蘇映畫看的清楚,北冥漓就是看在張嫣的面子上,才出的手。
等到過些日子,這件事未嘗不能讓他們之間產生誤會。蘇映畫不知曉,張嫣身上到底有什麼迷藥,竟然能讓蕭寒這樣沉醉不知歸路。
張嫣在這個時候,徐徐拜別,順便安慰蘇映畫,「王后是個有福氣的人,孩子定然是沒有什麼大事。」
「國主舟車勞頓,嫣兒就不留在這裡了。」說完這些話,張嫣就打算離去。
誰知,蕭寒卻不肯放她走,「嫣兒就這樣著急,要立刻離開我嗎?我在嫣兒的心中,竟然是那樣的人嗎?」
語罷,也不顧蘇映畫還在場,就說:「我就是再累,也有看著你護著你寵著你的力氣。」
蘇映畫低聲告退,「臣妾掛念孩子,要去佛堂為孩子祈福,希望國主能夠答應。小皇子能掉入蓮花池,受此等磨難,全都是臣妾的錯。臣妾只希望,孩子能夠平平安安。」
已經說到了這樣地步,蕭寒也不好真的追究什麼,況且蘇映畫對待了了的心他是最明白的。蕭寒冷聲道:「王后知曉就好。朕希望,王后能夠照看好孩子,畢竟他是王后親生子,也是南陵的第一個皇嗣。」
「朕對這個孩子有很高的期望,王后要以一顆赤誠之心,對待孩子才好。朕的心意,王后是最為明白的,希望王后能看清楚才好。」
這樣的話,說的是有些重了。蘇映畫原本已經沒有了情緒,此刻卻是慌忙跑走。望著她的背影,蕭寒無奈地嘆氣。
「你是否也覺得,朕對她太過無情了?」蕭寒問。
張嫣卻是不知該說什麼,蕭寒的良苦用心她也懂。只是,女子若是認定了一個人,定然是要一生一世的。
蘇映畫眼中的執著,因著蕭寒的不斷拒絕而更加堅定。
「嫣兒,過段時間,等這個事情過去……」蕭寒說了一半,竟有些眼眶泛紅,張嫣不解的看著他。
「等一切都好了,我娶你,可好?」
張嫣的眼眶也紅了,在蕭寒的懷抱中輕輕點頭。只是,她對蕭寒的愛還剩下多少呢?
在一次一次的歸去中,張嫣只覺得愛也好似被消磨乾淨了。在蕭寒的懷中,她無聲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