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情深未能說出口

  張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只隱約記得是有人一路跟著自己。等她走進去，那人似乎是在窗外偷偷望了很久，這才放心的走遠。張嫣嘴角掛著笑意，甚是自嘲。

  說什麼非你不可，到頭來不過就是比不上心頭的欲望。要不是因為那份求而不得，他蕭寒為何會願意這樣待她？

  張嫣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沉迷，只是簡單地思量了片刻。原來那些沒有想通的，都想得無比通透。

  若是蕭寒對她有一絲憐惜，又怎麼會捨得這樣刺激她呢？這世界有哪個男子，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逼著心愛的女子回心轉意呢？若是能想出這樣傷人的辦法，那兩人之間有真的剩下多少真情呢？

  張嫣望著窗外的月色，漸漸地想起了，那時候她也是在黑夜中期盼著白日的到來。黑暗中的景色，讓張嫣覺得害怕，心中充滿了無助。可真的到了這樣的時刻，張嫣又是沒有半點選擇。

  是啊，有些漆黑無比的路只能自己一個人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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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那段路，那是黑，可以說是她人生中最為黑暗的一段路。即便身後有人一路同行，可張嫣清楚的知道，那個人並非是真正的關心自己。只是受人之託，不得不做而已，她的心中真正希望的是，她從這個世界上趕緊消失。

  沒有人能忍受這樣不舒服的感覺一直到最後，張嫣知道，許藍意的忍受是有限度的。這一次，可能只是口頭上的恩斷義絕，下一次又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往日的情分，在她的心中，竟然留不下絲毫的印記。

  張嫣絕望的閉上雙眼，想著這些年的情愛糾纏還有舊友無故消失，心中除了悽苦再無其他。

  那些張嫣曾經認為很是重要的東西，都漸漸的被人拿走或者說是從她的生命之中，正一點一點的消失。

  這一夜，她沒有想到會等來那個人。

  當阿一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張嫣有點驚訝，「大人怎麼有空過來，我這裡不勞煩大人費心了。」

  「嫣兒姑娘，您也不用這樣客氣。國主對您那樣上心，這是不爭的事情。微臣只是想勸勸嫣兒姑娘，您跟國主情投意合，實在沒有必要這樣錯過最好的年華。」

  聽聞這句話，張嫣輕聲重複，「情投意合？！我們這樣便就是情投意合了嗎？！」

  或許吧，在很多人眼中，他們都算是情投意合。

  可，張嫣卻不這麼認為。

  兩個將要攜手一生的人，沒有一絲信任留給對方，只剩下無窮無盡的猜疑。那份本就薄弱的感情，到底能經受多少風雨呢？這一切，沒有人能給出肯定的回答，只有張嫣知曉其中的滋味，「大人所言，嫣兒皆以明白。」

  「那嫣兒姑娘，您打算什麼時候跟國主認錯呢？」

  張嫣站在原地，不說話，只是瞪著阿一看。這人從小都跟在蕭寒身邊，到了這樣的時刻，不肯為她說一句話也是正常。

  只不過，這般顛倒黑白，讓張嫣很是不喜歡。

  張嫣神情冷淡，「大人要嫣兒認錯，嫣兒卻不知道錯在何處？若真的是要說嫣兒錯了，嫣兒怕是不該來到這裡。」

  「嫣兒來到這裡之後，給您和國主添了不少麻煩。大人放心，只要國主不再執著於過去，嫣兒立刻就離開這裡。等到了那個時候，嫣兒定然親自去府上賠禮道歉。」

  往日那個溫溫順順的小姑娘，在這件事情讓倔強的很。張嫣不肯退縮半步，她自己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其他人說三道四。

  「嫣兒姑娘莫要誤會，微臣的確是多話了。這樣的時候，微臣只是希望嫣兒姑娘明白，對國主來說您始終是特別的存在。」

  真是因為這份特別，所以她就要被蕭寒侮辱，還要被從小到大的姐妹嫌棄嗎？

  這樣眾叛親離的滋味，張嫣實在不想再去體會。這樣的感覺，簡直比直接要了她的性命還是折磨。

  「嫣兒怎麼能擔得起國主的寵愛呢？像嫣兒這樣的姑娘，只能是個閒雲野鶴一般的存在，如何能做的了他人心中的特別呢？」

  張嫣輕聲說：「大人莫要被國主說動，嫣兒怎麼看都是怎麼普通的女子啊。」

  阿一搖頭，「姑娘，你的心肝呢？」

  「請大人離去吧，嫣兒想要休息了。」

  她依舊眉眼淡淡，只是臉上的淚痕怎麼都遮不住。

  張嫣不知為何會走到這一步，蕭寒也不知道為何會到了這樣的境地。當他坐在空蕩蕩的大殿之中，這才想起來要阿一去看看張嫣。

  他，沒有勇氣去面對張嫣。

  只是剛走到這裡的時候，就聽到張嫣說著那樣的話。這件事情，是他做得不對，可是張嫣的反應也太大了吧。

  身為國主，他有責任去寵幸妃嬪，甚至去跟別的女子生子。

  他要的無非就是張嫣吃醋，可從頭到尾，她就那樣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

  這樣淡然的姿態，讓蕭寒怎麼能不憤怒？

  本來出去的時候，是打算好好地教訓張嫣，可是看到她呆愣的樣子，他的心才是真正的疼了。

  聽到張嫣說的那些話，他都開心的要瘋了。

  這麼多年，他終於能夠聽到張嫣的心聲了。可即便是這樣，也只有一瞬間，她從那樣的刺激之中恢復過來之後，又是淡淡的樣子。

  誰都沒有辦法真的入了她的眼，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往常聽人說，喜歡一個人就會越來越像他，那一刻，蕭寒在張嫣眼中看到了北冥漓的身影。

  北冥漓的失蹤，跟他沒有關係。

  他就是沒有辦法看著張嫣，為另外的人這樣傷心，所以他比誰都嫉妒。那一刻，他只能讓張嫣誤解，知道現在再也解不開這個誤會了。

  那晚，他錯了。本以為是一個尋常的宮女，沒想到許藍意主動跑到這裡陪他演戲。張嫣在這樣的雙重打擊之下，又能真的相信他嗎？

  況且，宮中早有傳言，他將要把許藍意封為皇貴妃，還要行三媒六聘之禮。這樣的事情，他沒有一樣可以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