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縱是有情似無情

  張嫣這才真正開始知曉，蕭寒在她心中意味著什麼。張嫣抱著那份說不出口的感情過了那麼久，到了現在才發現，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敵不過一個蕭寒的出現。

  蕭寒出現的時間，是剛剛好的時候，在張嫣最為絕望的時候，身邊就有這樣的人讓她說出壓抑許久的話。

  縱然是有萬般的委屈，對著北冥漓就只有壓抑著忍耐跟他賭氣。在蕭寒身邊的時候，她卻可以是一個真正的女子。

  她可以不用那麼沒用一絲缺憾，就像是一塊有著明顯裂痕的玉石一般，沒用那麼無暇卻是一個真真實實的她。

  蕭寒懷抱著那種快意和不安，一直都在想像著要怎麼樣才能有如張嫣那般灑脫。那女子分明就是離不開他，可是卻偏偏時時刻刻都做出一副要走的樣子。

  「嫣兒，你別這樣逼著自己了。有我在你身邊，不是很好嗎？為何你就偏偏那樣執著，執著於你自己認為的對錯裡面？」

  

  張嫣生氣，不肯看他，蕭寒也知曉戳著別人心口的滋味。張嫣盯著蕭寒的眼睛，問：「你當真認為，我張嫣非你不可嗎？」

  這話說出口，張嫣才覺得這句話有些傷人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張嫣這才想著安撫蕭寒的方法，說：「方才我是不小心說了這傷人的話，你切莫跟我計較這麼多。」

  「你何時起在我面前都要這么小心翼翼了？」蕭寒望著張嫣，仿佛要將張嫣的靈魂看穿。

  她從來都不是那般小心的女子，除卻跟在北冥漓身後的樣子，張嫣一直都是那個肆意任性的女子。

  「說起來，嫣兒我很久沒有見你笑過了，你給我笑一下好不好？只要你給我笑了，我把這江山都送給你玩，好不好？」

  這般輕飄飄的語氣，倒真是將張嫣逗樂了，「江山都送給我玩兒，那等禍國的事情我可不願意做。太子殿下就知道說這些不著邊際的話，騙我這種心思單純的女子。」

  張嫣說完之後，猛然發覺臉上實在是有些熱熱的。這般話語，聽在張嫣的耳朵之中，著實有幾分其他的意味。

  「這才是我的嫣兒，剛剛那個嫣兒大概是糊塗蛋兒。」蕭寒哈哈笑著，將張嫣一把摟在懷中。

  她這般開懷，蕭寒才敢真正的跟她親近。天知曉，他從見到張嫣的時候起，就想把這個女子攬入懷中。見到她的時候，她是那樣的姿態，蕭寒多少還是有些擔心的，所以只能安撫著她的情緒。

  「嫣兒，我們就這樣的，多好啊！你別去執著那些有的沒的東西，我也試著過得簡單一些。我們就這樣，一直都在一起，好不好？」

  張嫣聽著蕭寒說話的語氣，瞧著他怎麼就那麼像一個小孩子呢？張嫣抱著蕭寒的時候，蕭寒的身子都是僵硬著的。

  他已經快要忘記，上次張嫣這樣抱著他，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夜色正到濃時，蕭寒就差點做了逾越規矩的事情。

  說起來，這樣親近的次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張嫣抱著人的時候，嘴裡卻是道：「太子殿下，我們去外面，可好？」

  蕭寒顯然是愣住了，心想，這女子出來一回怎麼變得這般……豪放了呢？想到這裡，蕭寒的心裡竟然還有一種小期待，這要是真的是想他想像的那個樣子，可不是……

  「我們去外面看看那些災民，我想著自己以後總是不能那般任性了。以後，我若真的如……算了，我總是不能放下那些事情的。」

  蕭寒聽得雲裡霧裡的，一時之間，竟然是不知曉該如何是好。張嫣說的那些事情，等到她想說了便說吧，反正張嫣這個女子他是真的惹不起。

  兩個人摸著黑出來的時候，想著這個時候，那些災民大概也已經睡了。

  張嫣在江面上看到了無數鬼魂，可是縱然如此，她也無法真的去跟那些「人」說些什麼。

  從蕭寒的眼神之中，張嫣確定他是真的看不到那些。張嫣的心頭就像是滴血一般，望著蕭寒問：「太子殿下，你可知曉何為人禍？」

  蕭寒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只是喃喃道：「人禍？！嫣兒，你這小腦袋，一天到晚裝的都是什麼鬼點子。本太子要是有一天，從你嘴裡聽不到那些奇奇怪怪的話，也才是覺得奇怪呢。」

  「太子殿下，我看到了好多你看不到的。那些在黑夜之中，不加掩飾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的向我爬過來，我有種心疼的感覺。」

  聽到張嫣說心疼，蕭寒真正緊張起來，等到張嫣真的想告訴蕭寒的時候，卻猛然發現有一個鬼魂正掐著蕭寒的脖子。

  眼看著，蕭寒的臉色越來越差，張嫣絕望的喊出了聲：「你到底要幹什麼？他是未來的君主，你知道嗎？我告訴你，你趕緊給我回到原來的地方，這裡不是你該待著的地方。」

  那鬼魂睜著血淋淋的眼睛，問張嫣，「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難道不知道你才是害死他的人嗎？」那鬼的嘴角，竟然帶著嘲諷的微笑。

  張嫣幾乎是下意識的，拽著那個鬼魂就是一通亂打。她怎麼樣都無所謂，可是蕭寒是不能被人隨便這樣欺負的。被鬼纏上的人，不知曉會遇到什麼倒霉的事情，張嫣可不想蕭寒遇到。

  可是，打著打著張嫣卻發現這個鬼魂是有溫度的。看這鬼魂的身量，似乎是有那麼一點熟悉。

  對蕭寒下手的鬼魂絕對不能手軟，張嫣猛然發現，這個鬼魂可能是一個真的人。他的手握著她的，將她跟蕭寒生生的拉開了。

  「太子殿下你先回去，等一會兒我便回來。這裡很是危險，只要你無事嫣兒就不會有事。嫣兒跟您保證，嫣兒一定會平安回來。」看著蕭寒還是傻傻的站在那裡，雙目通紅，「太子殿下放心，嫣兒會為了您，好生保護好自己。」

  「嫣兒，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蕭寒問，可回答他的只有寒冷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