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此生願得一人心
2024-09-21 23:32:12
作者: 淑人君子
蘇映畫懷著滿心的歡喜,睡在蕭寒的身側,早已經做好準備去接受蕭寒的怒火。只是,不知道蕭寒看到那染血的白娟會是何種感受?
當日蕭寒為了羞辱她,洞房花燭夜不惜傷害自己騙過前來驗紅的嬤嬤。若是知曉自己的堅守,被她輕而易舉的算計了,他會是何種心情呢?
蘇映畫從頭到尾都在妄想,妄想蕭寒能給她一個孩子。
然而,她忘記了他是蕭寒,那個看起來紈絝的不成器的南陵太子。
蕭寒醒來的時候,望著臂彎之中的女子,嫌棄的一把將人推下了床榻。只見蘇映畫嬌嗔道:「太子殿下,人家昨夜好累啊!」
聲音之中帶著清晨的慵懶,甚至,還有一些委屈。蕭寒揉了揉眼,定了神之後饒有笑意的望著蘇映畫,「太子妃你為何會出現在本太子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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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蘇映畫宛如看戲一樣,聽著蕭寒的話,更是覺得諷刺,「太子殿下莫不是又忘記了,臣妾是您的太子妃,在您的懷中醒來不是順理成章嗎?」
這句話又無端惹怒了蕭寒,他又覺得蘇映畫說的都是在情理之中。可是,這份情理之中多得是他的不甘心。
蕭寒冷聲道:「轉過去,本太子等會再找你算帳。」
他開始找自己的貼身衣物,可找了半天愣是沒有找到。蕭寒心想著,蘇映畫也真是夠拼的,昨晚的事情……他一點都想不起來……
回來就是喝了一盞蘇映畫親手泡的西湖龍井,蕭寒竟是不知道這杯茶水能有這樣神奇的功效。
蕭寒索性也不找了,拿起被子緊緊地裹住自己,朝外面的阿一道:「去,給本太子找一件衣裳。」
低頭之間,又瞥見蘇映畫亦是赤條條的樣子。到底還是血氣上涌了一番,蕭寒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你……你……」
說了半天,愣是只說出了那一個字。蕭寒又到床榻之上,拿起鋪在上面的被褥扔給蘇映畫,「太子妃,你也注意點兒儀態。」
原本還在暗自神傷的蘇映畫,此時卻有點欣喜,這樣是不是表示蕭寒的心中還是有她的位置。
亦或者說,從現在起,她能真正成為蕭寒的太子妃了。
蕭寒只是不想再看到蘇映畫光著的樣子,他怕再看下去,忍的太辛苦。他並未體驗過男女之事,只是方才的事情表示什麼蕭寒還是清楚的。
後宮女子爭寵可謂是用盡心機,蘇映畫做的這些事情他早在清醒的事情便明白了。蕭寒是不想責怪,這就當是他償還給這個可憐的吧!
蕭寒之心,時而冷硬,時而溫柔。
正是這份帶著同情的歉疚之感,讓蘇映畫更加的放肆。等兩個人穿好衣裳,收拾好屋子之中的狼藉……
剛走到門口,蕭寒的臉就黑了。屋子外面的睡蓮盛開的很好,可是那花壇旁邊的衣物顯然是他和蘇映畫的。怪不得,方才怎麼找,都找不到衣裳。
蕭寒捏著蘇映畫的肩膀,看上去沒有什麼力道,實際上早已經讓蘇映畫掉下了眼淚。
「太子妃昨夜當真辛苦!本太子要是得空了,定要好好的彌補一下太子妃!」
縱情聲色的名聲總歸是不太好聽,蕭寒被慕靈皇后傳去問話。
「兒臣見過母后!」
一時之間,母子兩個人相對無言。慕靈皇后原本想要說的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蕭寒現在柔順的樣子就像是一隻蟄伏時期的溫順貓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露出爪牙。
慕靈皇后直接問蕭寒道:「太子,你可知道何為分寸?」
「兒臣當初娶了蘇映畫的時候,便是知曉了何為分寸。這樣的事情,母后不是樂見其成嗎?畢竟,我們也是為了未來的希望而努力著。」
這樣的弦外之音,慕靈皇后自然是聽明白了。只不過是在轉瞬之間,嘴角就現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新婚之夜用你的血,如今,竟然逼得她用自己的血。別的東西母后不知道,可母后知曉何為血債血償。你當真有一時一刻站在太子妃的立場上,考慮過事情嗎?你可知曉,在這後宮之中,女子的怨氣才是最為致命的武器嗎?」
慕靈皇后拿起茶杯,又緩緩地放下,繼而又問蕭寒,「太子殿下如此聰慧,可懂的母后的意思。」
「兒臣自然能懂,只可惜兒臣心中的那個人始終在兒臣心中。父皇對母后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兒臣此生也只想要那個人的真心。」
慕靈皇后的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樣的話也只是說說而已的。後宮之中,也少不了幾位妃子,只是那些女子始終沒有生下男子罷了。
「帝王,最不需要的便是感情。這麼多天過去了,太子還是想不清楚這些事情嗎?你父皇在彌留之際,斷然不敢把皇位傳給你,也正是害怕你太過年輕而毀了留下來的基業。」
「年輕?」蕭寒問。
他自認為不在年輕,只是尚且還能擔得起專情兩個字。慕靈皇后勸不住這固執的孩子,只是覺得心頭的火更盛了。
她不自覺的站起身子,問:「當年你為聖女張嫣,要死要活的事情你怕是沒有忘記吧!兒女私情再怎麼重要,也不能讓人忘記你是南陵的太子。」
慕靈皇后冷聲道:「她是你的太子妃,你切莫讓人看清了她。本宮絕對不允許有別的女子,亂了你和太子妃的琴瑟和鳴。」
琴瑟和鳴實在是諷刺至極。蕭寒幾乎是不假思索,輕聲道:「母后你可千萬別忘記了,太子妃如今還是完璧之身。兒臣的宮中地方很大,兒臣要養很多很多的女人。太子妃這樣的女子,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自然不少。」
「你就不能好好對待她嗎?太子殿下!」慕靈皇后似是無奈至極,她跌坐在鳳椅之上,手扶著額頭。
「為何?」
慕靈皇后並未來得及說話,蕭寒便搶先道:「母后莫不是到現在還惦念著蘇家的榮華富貴吧,母后可別忘記了,這天下始終都是姓蕭。兒臣只是個不成器的東西,可兒臣的子嗣未必不成氣候。」
「你明明知道母后不是這個意思,女子能夠依憑的只有夫君的愛護。可是,夫君連愛護都不願意給那些女子。你可知道,那些女子會變成什麼樣子?太子」你縱然心性純良,可母后也希望你能懂得這些東西。」
慕靈皇后一頓,繼而道:「你總要給一些人足夠的安全感,才不會寒了人的心。只要人的心穩了,一切就都好辦了。」
「可是,若兒臣不願意呢……」
慕靈皇后似是沒有想到蕭寒會這麼回答,是啊,她沒有想到蕭寒要是不願意會如何?
「罷了,你走吧!」
蕭寒終於還是沒有將那些話都聽得清楚明白,只是在心中一味地反對著自己的母后。似是幼年時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蕭寒便會用這種你叫我學習史書,我就偏偏要去看話本子的方式得到想要的東西。
這一切看起來多麼幼稚,可的確是蕭寒能做出來的事情。蕭寒想了很久,還是沒能想通張嫣此時為何還未入宮?
按照他的計劃,張嫣應該入宮有一兩日了。
他便去了東宮,見了他的太子妃。看到蘇映畫在細細描眉的樣子,蕭寒竟有些許的動容。她苦心想要的一切,他始終都無法回應。
這人世間的感情,是受不住任何勉強的。蕭寒想的清楚明白,可是他依然還是要逼迫張嫣。讓那個女子嫁給他,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女人。
蕭寒對張嫣的這一份心,大抵是從初見開始。在北冥府看著她為了北冥漓哭泣神傷,心中的這個想法便更為牢固了。當得知她的死訊之時,蕭寒幾乎都感受到了絕望,長這麼大第一次覺得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只因為求而不得,心中的想法便更是堅固了許多。以至於,今時今日,那樣的想法已經變成了深入骨血的執念,任是誰在說些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了。
所以,他囚禁了她,正準備接著囚禁一生。
所以他又去不顧張嫣意願,抱著她就像抱著一件失而復得的寶貝,不顧一切的將她留在自己身邊。那一晚的夜色真好,帶著酒香的吻溫軟綿長。他有了喝酒的習慣,忍不住想她的時候便就喝上一口。
所以他望著蘇映畫才會出神,只因那個女子也曾這樣細細的描眉。不是為了他,也不是為了北冥漓,而是為了自己,只是為了她自己。
現在的張嫣更加的自我,她不會因為任何人折腰。蕭寒苦笑著,想著這個答案,可心中卻越來越害怕是他猜對了。
他不敢去想這個答案,只因若是真的如此,那他與張嫣便就是再無可能了。那些心思手段在張嫣的眼裡,不過就是些跳樑小丑的把戲。
這邊蘇映畫懷抱著滿心的歡喜,輕聲問:「太子殿下,你看臣妾這個眉畫的可是您喜歡的樣子呢?太子殿下要是不喜歡這樣的眉,臣妾就再去多學學其他的。」
蕭寒只是不語,他若是真的不喜歡,她學再多的東西也都只是徒勞而已。
兩廂情願的感情是多麼重要,這樣的當下好似是一場相互折磨。
只是,身在局中的他,好似很喜歡這份折磨。只要是那個女子給的,怎麼都好,哪怕是毒藥,他也能含笑飲下。
蕭寒懂得了真正的愛情,卻是沒能用對方法,將那個女子逼得越來越遠。眼下,怎麼都不願意再讓蘇映畫難受。
他的眼睛閃躲著蘇映畫的眼,微微愣神,道:「你這段時間也辛苦了,母后說了很多話,本太子也知曉你是賢惠淑德的太子妃。」
「只是賢惠淑德的太子妃嗎?太子殿下你忘記了,一個女子最不想要夫君這樣的誇讚,要的只是一份獨有的愛護。」
「嗯?!」
「太子殿下能不能只喜歡臣妾一個人,忘了那些縹緲的一切。」
蕭寒嘴角帶笑,卻越笑越冷,只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