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卻道故人心易變

  張嫣終還是不死心，又趁著夜色在北冥府外駐足。

  請記住𝚋𝚊𝚗𝚡𝚒𝚊𝚋𝚊.𝚌𝚘𝚖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往事一點點浮現在眼前，張嫣靜靜的想著北冥漓此刻在做些什麼呢？恍惚之間，她在牆頭上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張嫣輕聲的呢喃：「這樣的時刻，又是為了誰在牆頭上吹冷風？」

  那人緩緩的回頭，面上戴著一個金色的狐狸面具。張嫣斷定，那人定然不是北冥漓。只是瞧著他腰間的玉，格外的熟悉，似是在哪裡見過。

  張嫣被人攔腰抱起的時候，有片刻的失神。可是，她卻是不怕的。她如今都肯放下身段來北冥府，也是無所畏懼的。

  在這世間，唯有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張嫣對這裡最為放心，她一直都相信北冥漓會保護好自己。只是現在，北冥漓害怕了而已。他現在經歷了那麼多從未經歷過得事情，自然是把自己封鎖起來不見任何人。

  「你……你……」

  「姑娘，有話不妨直說，今晚的月色可是格外的美。」

  張嫣抬頭望了望，星辰宛如數盞宮燈映著高高的牆，竟是別樣的風景。張嫣低頭問：「北冥大巫師如今身在何處？」

  「姑娘是在擔心嗎？北冥大巫師如今被萬人唾罵，」他指了指神殿的方向，那個方向張嫣太熟悉了，「姑娘從那裡出來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到今天這樣的場景嗎？」

  張嫣當即慌了神色，眼前的這個人實在太過害怕。她一時之間分不清，究竟是今天晚上的風冷，還是他給人的感覺更冷。

  只見那人輕笑，語氣冷冷的說：「姑娘別怕，我只是覺得你這個樣子，忒有些禍害大巫師。如今，世人皆知，他為了你放棄了大好前程。姑娘心中若是感念大巫師的好，為何不早些離去呢？」

  「我不過一個女子，所求亦是簡單得很。這些年了，我也只是想要一個結果罷了。至於他為我做的那些事情，張嫣心中自然感激萬分。可是，那些一傳十十傳百的故事，也終歸是騙人的罷了。」

  張嫣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她又一次體會到了心死的感覺。

  「你要我走，說一句就是了，何必要這樣？」

  她直直的瞪著眼前的人，牆頭的冷風吹得人不由得清醒了幾分。張嫣見那人始終不說話，便也懶得再去麻煩人。

  張嫣望著那人，輕聲道：「你若能知大巫師心中所求，可一定要告訴我啊！」

  語罷，張嫣竟然想要從牆頭跳下去。

  她這麼想的時候，也就這麼做了。張嫣今晚穿的很是素淨，始終覺得見北冥漓不能穿那些艷麗花哨的衣衫。

  那次見面的時候，張嫣就發現他微微皺起的眉頭。

  她絕望的眼，看在那人眼中竟然有了隱隱的怒氣，「姑娘竟然這般不愛護自己的身子，你這樣做大巫師就會出來見你了嗎？姑娘也這般年紀了，怎麼做起事情來，還是小孩子一樣的心性呢？」

  「我本就是……」張嫣想說的話，被一個溫潤的吻打斷。

  唇齒相碰，張嫣的臉突然就紅了。這人怎麼就這麼流氓呢？她好歹是一個女孩子啊！

  「這是懲罰你不聽話，姑娘家家的還是要聽話才能惹人憐惜。」說罷，那人匆匆離開了，只是離去之時掉落了一方繡帕。

  張嫣看清楚了，這分明是前些日子北冥漓從她那裡拿走的。

  尚未回過神的時候，張嫣身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你來作何？」

  她緩緩轉過頭，只是，那一瞬間竟然有片刻的失神。這人的聲音太過熟悉了，分明就是北冥大巫師。

  那麼，剛剛那個人又是誰呢？

  張嫣始終覺得自己是做夢了，北冥漓絕對不會用那般的言語同她說話，更不會做出那麼孟浪的舉動。

  來不及去想那人是誰，張嫣便急忙轉身去看，她是真的想去看看北冥漓。可是，等她回頭的時候，北冥漓早已經背過身去。

  北冥叄擋在張嫣的身前，她不能再往前走一步。張嫣隔著一個人，目光痴痴的盯著北冥漓，始終不見那人回頭看她一眼。

  「嫣兒姑娘，你昔日也是北冥府的人，為何還要將北冥府害成這個樣子？」

  張嫣後退著問：「這件事情，是我的錯嗎？」

  「自你出了聖女宮，太子失德，上對不起天下，南澇北旱，下對不起蒼生。這些已經算是禍事，就算用你的鮮血祭天都算不得什麼。可是，大巫師總覺得給你機會，你來到北冥府之後做了什麼？」

  北冥叄冷笑一聲，張嫣只覺得不寒而立。

  「你將大巫師最為珍視的東西，都毀了個遍，這也算不了什麼。先國主的死是上天最大的警示，而今你又妄圖大巫師一人的愛，你可知這天下間有大愛？嫣兒姑娘，你何必如此執著呢？」

  「你所說的這些，原都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想……」

  她被打斷，只聽北冥叄道：「不管姑娘想如何，只是如今，都已然變了樣子。你跟大巫師之間的事情就這樣最為妥當。」

  張嫣自然是聽懂了，但凡是遇上個人都勸她離開北冥漓。

  可張嫣只是想聽聽北冥漓怎麼說，聽他親口決絕的告訴他一個答案。這麼多年的愛恨，張嫣自然是捨不得輕易就放下。

  「大巫師也這樣認為嗎？」

  「你真執著。」這個他親口說的話，張嫣聽得清清楚楚。

  北冥漓本來以為那塊玉佩，還有親手將他推倒蕭寒手中，已經能傷透她的心了。張嫣輕聲的問：「這就是你對我的最後四個字嗎？北冥漓，你對我從來都沒有動過心嗎？」

  張嫣越說越激動，忍不住向前走，身前卻多了一把劍。

  他拿著劍，直直地指向張嫣，張嫣的眼中卻是笑意融融。這樣的笑容，像是最絕望的境地里開出的一朵花。

  「北冥大巫師竟然那般在乎，嫣兒也並非不懂。你要的那些東西，你因我而失去的那些東西，我都會原原本本的還給你。」

  張嫣輕聲問北冥漓，「這當真是你要的結果？你要是回頭，給我一個理由，我就會不顧一切的跟著你。北冥漓你到底敢不敢，敢不敢跟我賭一下，就賭你真的對我動過心。」

  張嫣想，先國主要是沒死，這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呢。

  「北冥漓，你給我和你自己一個機會不好嗎？天下蒼生，關你我何事呢？你那般的人，何需畏懼世人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