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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明月皎潔知我心

2024-09-21 23:29:12 作者: 淑人君子

  蕭寒望著張嫣的手,十指纖纖的確適合彈琴。「本太子找最好的樂師,教你彈琴,可好?」

  張嫣聽了這話,感激的點頭。

  他好似特別的歡喜,張嫣聽到蕭寒沉聲說:「鬼丫頭,你且喚我聲師父聽聽,可好?」

  「太子殿下要親自教我嗎?那我便不要學了,那古琴我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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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寒何時被人這樣拂過面子,他只覺得有點惱火可不想跟這丫頭髮火。他生著悶氣,想著萬萬不能被她小瞧了去。

  他頗有信心道:「本太子還教不了你嗎?」

  「你會嗎?太子殿下。」

  張嫣實在不相信南陵太子會學女兒家撫琴,半是質疑又帶著些許害怕。

  蕭寒的那張臉冷的嚇人,她心理防線一點一點的瓦解。這帝王家的男子,看人的樣子實在讓人站不穩。張嫣心想,這或許就是氣場。

  她認慫,那雙眼睛實在凌厲。「太子殿下,我只是沒想到……」,她說了一半,留了另一半。

  「沒想到?」

  張嫣狗腿的安撫著,時刻都會炸毛的蕭寒,討好道:「太子殿下您會是這般風雅之人。」

  風雅是說的好聽了點,她是想說這人怎會這般的喜歡聽好話?見他露出滿意的笑容,張嫣這才放心的舒了口氣。

  蕭寒不在目不轉睛的看著張嫣,他害怕,這樣下去那丫頭會把自己給憋死。他剛剛並未生氣,專心想著如何從他家母后那裡騙那把上古的瑤琴送給張嫣隨便討她歡喜。

  「哈哈…」,蕭寒想到她笑得樣子便覺得歡喜。

  他從未被人說過風雅妙趣,這鬼丫頭還是眼光好。張嫣不知在思量何事,蕭寒狠狠地拍了下她的肩頭,「這地方又髒又破,鬼丫頭還想在這裡呆多久?」

  「我就喜歡呆在這裡,太子殿下嫌棄的話便走吧。」

  這就生氣了嗎?蕭寒還不知曉拿來惹得她不高興。他厚著臉皮靠近張嫣,繼而道:「本太子從前不學無術,父皇總說我是不成器的東西。」

  這些傳聞張嫣自然是沒有聽過,她心想世間還有這樣的親爹爹。可,想著想著,張嫣又有些難過。

  「父皇喜歡罰我,還好母后會不講道理的保護我」。張嫣無奈,他怎麼又自稱我呢?這話要是被其他人聽到,被罵的那個人可是她。

  張嫣打斷蕭寒道:「太子殿下,你可是討厭我?」

  討厭嗎?他有點在意這丫頭,他能在她身上看到張嫣的影子。

  「何故如此?」蕭寒試圖掩飾心中的想法。

  張嫣雙手托著腮,幽怨的說:「太子殿下難道不知曉您總是自稱我,會給我帶來麻煩嗎?」

  蕭寒不曾想,她還是個怕麻煩的姑娘。

  等到他終於想到張嫣說的是何意了,一張俊臉瞬間冷了下去。張嫣收拾好東西,轉身便往門外走,他變臉的速度太讓快了。

  「太子殿下,奴婢請您莫要這樣對待我。」

  她回身,望著蕭寒眼神複雜。她能看到蕭寒眼中的悲涼,也知曉他一直將她當做是過去的自己。

  聖女已經死在了那場大火里,她現在是想要陪著北冥漓的張嫣。她之所以不告訴蕭寒實情,也是存了些私心。

  北冥漓不喜歡的事情,她不願意做。

  既然那日北冥漓都說她死在了大火之中,只要能陪在他身邊,生死又有什麼重要呢?反正,她現在活生生的呆在北冥府。

  蕭寒追出來,問:「鬼丫頭,你為何突然如此?」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蕭寒像是失去了一件重要的東西。他隱隱的預感到,他要是不去追那女子,她又會不見了。

  「抱歉,嫣兒,我不該跟你生氣?」

  他感受到張嫣的掙扎,蕭寒壓抑著嗓音:「嫣兒,本太子錯了,你莫要跟我置氣好不好?」

  張嫣眼中溢滿了淚水,她大抵是能體會到蕭寒此刻的心情。

  故而,她不能讓蕭寒深陷。

  不管是蕭寒對她的感情,亦或者是南陵太子的執著。

  「嫣兒」,她頓了頓,問:「嫣兒是誰?」

  蕭寒足夠坦誠,在張嫣面前講起了北冥漓所說的故事,還有過往一個月的生活。那段故事裡,她聽到最多的是自己。

  張嫣從來不曾想過,有個人為她魂牽夢繞。

  玩世不恭的南陵太子竟然願意為了她一個小小的女子,改變到這樣的境地。她從蕭寒的眼神中,看出蕭寒並不是喜歡現在的生活。

  他只是沒有辦法,生怕自己會想起那些心疼。

  然而,她又能如何?

  她的心中只有那個清冷的人,她能感受到那人心中也有自己一點位置。隱忍克制的愛慕著她,她都能感受到。

  千百種樣子都有各自的模樣,她想著蕭寒定能遇見一位好女子。她肯定能擔得起南陵太子的愛慕,陪著他。

  他頹然的樣子讓人心疼,可這份恩情她實在是承擔不起。

  張嫣聽完之後問蕭寒:「太子殿下可曾想過,那女子心中沒有你的位置。」

  蕭寒不語,只是自顧自的傻笑。

  「本太子為了一個承諾,在殿前跪了三天三夜連父皇都感動了。她要是還在這世間,本太子定然非她不娶!」

  張嫣打了一個寒顫,蕭寒埋怨道:「近來,這天氣真的是詭異。」

  「方才還艷陽高照,怎的這會子寒風刺骨的呢?」說著,蕭寒帶著張嫣往正廳走。

  他坐在北冥漓往常的位置,張嫣則乖巧的立在他身側。

  「聽聞,你會煮茶」。

  蕭寒翹著腿,繼而道:「鬼丫頭去給本太子煮茶水,就在本太子眼前煮茶。」

  待到侍從們將煮茶的工具,快速的移到正殿。蕭寒閉目眼神,等著能夠緩解疲憊的茶水。

  等了足足半刻鐘,蕭寒才睜開眼睛,問:「還沒好嗎?」

  「太子殿下稍後片刻便好。」張嫣有點心虛。

  張嫣不敢給蕭寒煮茶,她煮的茶水簡直要命。暗自想著北冥漓喝完茶水的樣子,張嫣一邊煮茶一邊偷偷的望著蕭寒。

  「鬼丫頭,你幹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本太子?」

  他從張嫣的眼神中看到心疼,她難道就不生氣嗎?他可是一直將她當做是張嫣的替身。

  張嫣將手中的東西端給蕭寒,笑得像是一朵花,「太子殿下喜歡喝茶水,奴婢想著宮中的茶水可能會好點兒。」

  「這是何意?」蕭寒不悅。

  「本太子不就是來討杯茶水,北冥府就這般小氣嗎?」他端起茶水放在唇邊,總覺得味道有點特別。

  剛剛準備品嘗,不料,張嫣卻是道:「太子殿下,奴婢知道錯了!」

  她好端端的,認錯做什麼?

  蕭寒聞著味道便知曉了幾分,他頗有風度的假裝喝了小半口,望著張嫣吃驚的樣子,低眉道:「這北冥府的茶水,本太子覺得很是特別。」

  張嫣尷尬的低下頭,恨不得挖個洞鑽下去。阿一跟在蕭寒身邊,也有些日子了,聽到他這樣說便笑得一臉賊兮兮。

  「你煮茶也不容易,不如,本太子這杯茶水賞給你了」。張嫣的臉紅的像是熟透了的紅燒肉,油膩中帶著些許黯然,「太子殿下,男女有別呀!」

  她開始痛恨自己的雙手,為何煮不出好喝的茶水呢?本來是為了整那個榆木腦袋,可到頭來卻要她栽在自己手上。

  光是想想,她都有點不歡喜。

  「哦」,蕭寒呢喃,望著阿一道:「那便給你用了。」

  張嫣給阿一投去異樣的目光,就差一句:這位公公,這件事情真心不怨我!

  阿一沒在意,反正蕭寒賞賜又不能拒絕。

  他喝了半盞茶,咦,這味道怎麼有點奇奇怪怪呢?甜中帶著咸,咸中帶著辣,她確定這是杯茶水嗎?

  阿一死命的忍著才沒將茶水吐出來,捂著嘴往出跑。

  經過張嫣身邊的時候,暗自瞪了張嫣一眼,張嫣很委屈的打了下自己的雙手。蕭寒起身,笑著道:「北冥府的茶水實在讓人難忘,本太子從未喝過這般的茶水。」

  好喝到想吐嗎?張嫣鄙夷!

  她只要用心學上些日子,定然也能不讓眾人失望。她看過古書,這樣煮出來的茶水味道不好,可對身體確實是大有益處。

  只不過,將五味子碾碎放在茶水中,是她自己想出來的。

  人生在世,誰還沒有失誤的時候?北冥漓就是神仙般的人物,他總能面不改色的喝完。

  「太子殿下謬讚,奴婢不煮茶了便是。」

  她一定要找出,是誰說她會煮茶的。等她找出來,一定給他多煮些茶水用用。蕭寒饒是臉皮再厚,他夜晚的時候也不會留宿在北冥府。況且,東宮還有些奏摺還尚未處理。

  蕭寒走了之後,張嫣便尋思著去南邊找北冥漓。

  她也不知曉北冥漓要去多久,可處理災情的事情也不是那樣輕而易舉便能解決的。

  張嫣摸黑從牆角爬出來的時候,又對上了北冥叄的雙眸,她苦笑道:「恩,今夜這月色不錯!」

  「今夜這月色實在不錯!」張嫣自顧自的說完,在北冥叄的注視下乖巧的走回了房間。

  她已經偷偷跑了很多次,都沒有成功過。

  張嫣覺得,唯有借著月色才能訴說思念之情。這讓人不得安眠的月色呀,她定睛一看,今夜沒有月光,心疼的她都要哭出來了。

  她半倚著窗子,痴纏道:「願逐月華隨君去!」哎呦,忘了,沒有月光。

  「願逐星光隨君去!」

  張嫣索性不糾結了,興許北冥漓從南邊回來就突然看懂了她的心呢。

  窗外一個熟悉的人影,敢站在北冥府的高牆上的唯有那人。法杖在黑夜中被風吹響,叮叮咚咚的敲著張嫣的心房。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嗎?

  她正在發呆的時候,北冥漓便知曉了踏著滿天的星辰回來。她激動地跑出房間,連鞋襪都顧不得穿。

  「北冥…我……」,張嫣見他微微皺眉,改口道,「大巫師,我們全部都惦念著你。」

  北冥漓捂著胸口打開房門,並未看張嫣一眼。

  她呆呆的立在原地,身後一道冷冷的聲音,問:「何事?」

  他催動了禁術,胸口疼的厲害。她傻傻的站在冷風中做什麼?這麼冷的,她就不會讓他安心片刻嗎?北冥漓等著張嫣進房休息,半倚著門,「說吧,何事?」

  北冥漓儘量穩住身形,可還是被張嫣瞧出了不妥之處。

  張嫣擔心的問:「大巫師,你是受傷了嗎?」

  「小事」。

  身上的衣衫都快染成了血色,他還等不慌不忙的說出是小事。北冥漓都有些佩服自己,他的心中恐從未有過大事。

  天下萬民的生死,是他的心頭之事。望著那女子泛紅的雙眼,北冥漓關上門後心中有些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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