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牆之隔是咫尺
2024-09-21 23:27:55
作者: 淑人君子
北冥漓聽聞蕭寒穿著私服去了那家客棧,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近侍來問他,接下來如何?北冥漓想起那裙子上的血跡,故而道:「告訴太子,世間再無聖女張嫣。」
他說話的時候亦如往常,仿若真是那執掌生死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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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近侍不解的眼神北冥漓輕聲問:「沒聽明白?」
這件事情說出去,南陵太子還不得將他扔出去。他的確是不敢去回話,北冥漓輕聲一笑,「這人世界的生死,不過就在一念之間。」
「送聖女回去,讓她永遠都不要出村子。」近侍好似得到了大赦,一溜煙的跑到客棧北冥漓隔壁房間抓張嫣。
把張嫣送回村子,順便捎帶說上一句話,這可比去面對南陵太子輕鬆多了。
張嫣剛從熟睡中醒來,眼前出現一個蒙著臉的人,嚇得她險些叫出聲音來。那人捂著她的嘴,「聖女莫要見怪,小人暫時解釋不清楚,只能先得罪您了。」
近侍將人打暈帶走。他不善於給人解釋,只能出此下策。
臨把人扛出來的時候,他正巧碰到了北冥漓,腳下不穩險些跌倒。
「她這是……」
近侍回話道:「小人嘴笨,只得將人打暈弄走。更何況,太子殿下跟她只有一牆之隔。在那種境地之下,多做解釋,恐怕會後患無窮。」
北冥漓能夠看到張嫣的未來,張嫣現在見到蕭寒必定是恨之入骨。兩個人的緣分要是因此發生了轉變,他才真正的對不起蒼生。
張嫣對他的感情,他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卻不能做出任何回應。
本來就是沒有心的人,他不想去要那不能碰的感情。北冥漓天生冷清,唯獨對那張嫣的請求不能拒絕。
所以,他抱著陌生的女子進了他的房間。
站在客棧門口的北冥漓明顯身形一愣,解下腰間的佩玉系在張嫣身上,低聲道:「還不快走,沒聽見腳步聲。」
人影閃過,北冥漓望客棧裡面走,店小二早就打點好了,想必也不會亂說什麼不該講的話。
此時此刻,北冥漓房中。
蕭寒在他房中問阿一,說:「你給本太子瞧仔細,這可是位活生生的姑娘。」
「回稟太子,這是位半死不活的姑娘。」
緊接著,蕭寒就望著阿一道:「你這個愛貧嘴的阿一,你這張嘴還真是狠毒的發緊竟說人家姑娘半死不活。」
「北冥漓的房中怎麼會有姑娘呢?」
「阿一,你知道嗎?紫蘇在北冥漓身邊那麼久,本太子都不曾聽她說北冥身邊有姑娘之類的。」
阿一呆呆的點頭,大巫師順手救一個可憐的姑娘不行嗎?蕭寒什麼都好,唯獨就是嘴上功夫了得,事情弄不明白便一個勁兒得念叨。
「等北冥回來了,我要他好好給我解釋,這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啊,你萬萬不可將此事告訴父皇,小心本太子罰你倒十年的夜來香。」
阿一站在蕭寒身邊哭笑不得,他沒事找事將這事告訴國主做什麼?
惹得蕭寒不高興,他指不定要遭多少罪?要是真的只有倒夜來香那麼簡單就好了,唉,人生中有很多事都是帶著味道的。
可,那味道卻比夜來香難聞多了。
「哎呦,你還有心事了?」
蕭寒狠狠地戳了一下阿一,他答話道:「太子殿下,您忘記來找大巫師所為何事了嗎?」
「那阿一,你有心事嗎?」蕭寒睜著眼睛,眨巴眨巴的望著他。
阿一被這雙眼睛看的心裡直發毛,雙腿都有些軟。
皇宮裡流傳著一句話,那句話的殺傷力足以令宮女們笑得花枝亂顫。
「太子殿下一回頭,曲子之中必有誤;太子殿下再回頭,傾國之姿也自卑;太子殿下三回頭,王孫公子皆浮雲。」
誰能抗拒的了這樣的一雙眼睛,清澈明淨不沾染半分世俗氣息。
「阿一羨慕太子殿下過得隨心灑脫,這是我求而不得的生活。」
蕭寒揚起下巴,驕傲的說:「那可不是,本太子過的自然是灑脫。不過,阿一你是本太子的人,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說起這個保護,阿一就更加腿軟。
上次這個小祖宗跪了三天三夜,到頭來,膝蓋骨硬的小祖宗險些沒將骨頭跪碎了。
晚上嗷嗷的直喊疼,他可是被保護的連半刻鐘的安生覺都不能睡。
早上起來去回慕靈皇后話的時候,腿軟的程度就好像身體被掏空之後僅剩一副空皮囊。
那種感覺不言而喻,回憶起來都覺得非常刺激。
蕭寒正想著北冥漓床上這姑娘是什麼身份?推門之聲,打斷了蕭寒的想法。北冥漓站在門口,也不著急進來解釋什麼。
他好似是這樣習慣了,蕭寒便開口道:「大巫師難道不想好好解釋一下?」
「解釋?」
「你房間中有女子,難道不應該好好的解釋一下嗎?」蕭寒饒有笑意的盯著北冥漓,期待著他能多說些話。
北冥漓擺了擺手,一位醫者跪在蕭寒面前。
「啟稟太子殿下,這位女子前不久從家鄉走失,找不到回去的路又被人追殺。正巧碰上大巫師,大巫師便為她安排住處。」
蕭寒冷著聲音,道:「一派胡言,你可知欺君之罪當如何?」
瞧著這樣的蕭寒,北冥漓竟然還有些開心。
他雖然是學著南陵國主的樣子,可眉宇之間卻已經有了帝王的風範。
「微臣希望太子殿下以國事為重,早日回宮學習帝王之道才好。」
蕭寒冷哼一聲,現在連大巫師都可以說道他了。
他不滿的道:「南陵國有上天庇佑,更有大巫師這般盡心盡力的賢臣。本太子學習不學習帝王之道,一點都不重要。」
「若有一日,你手上掌握著千萬人的性命呢?」
「……」
「若有一日南陵的國土被人侵占,異國的軍隊兵臨城下之時,微臣想著鮮血染紅的城樓必定是美艷動人。」
蕭寒微怒道:「你這樣失言,就不怕看不到那一天嗎?」
「微臣說話不中聽,可太子為了尋找無關緊要的女子整日流連此處就真的不怕朝中的大臣嗎?」
「朝中的大臣皆是我蕭氏的臣子,本太子為何要怕?」蕭寒氣得站起來,直直的瞪著北冥漓,「有些人一天天就是愛裝神弄鬼,說這些話的時候,本太子聽著就耳朵酸。」
煩死了,他今天來就是想回宮等著。
這些日子以來,父皇催他回去的摺子是一道又一道,昨日他收到了母后生病的消息。
立刻跑來跟北冥漓說要他幫忙找張嫣,自己要回宮去照顧母后。
可偏偏他又來訓斥,真當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太子嗎?縱然是個草包太子,那也不是他能這樣輕易說出來的。
「聖女不用再尋了,你再也找不到她了。」
「大巫師這是何意?本太子看到她身上穿著白紗裙了,想必大巫師早就將人尋到了。」蕭寒想著一起將張嫣帶回去也好,母后不是一直想知道張嫣生得如何貌美嗎?
「太子殿下難道看不見那裙子上的血跡嗎?聖女她原是跟著這姑娘一起的,可聖女卻沒有這姑娘那樣幸運。」
「太子殿下難道沒有聽說過,上個月這裡附近的出現了一位禍國的妖女嗎?」
他的手觸及那白紗裙的時候,總能想起那個姑娘。
天真無邪還帶著幾分煙火氣息,偏偏就是這樣的她是南陵的聖女。蕭寒今時今日竟然分不清,那日他在慕靈皇后耳邊的低語有幾分認真。
「兒臣這次出宮,覓得良人。」
「她有兒臣傾慕的風姿,這件事情還望母后成全。」
或許,娶她也是不錯的選擇。蕭寒不由的笑出聲音,看來北冥漓是找到了他想找到的女子。
蕭寒還是沒忍住,將那件紗裙拿起來。
他看到紗裙上面的斑斑血跡之後,蕭寒嘴角的笑意漸漸消散,「那群人竟然敢將父皇親自封的聖女活活的燒死,誰給他們的膽子讓這樣做的?」
「太子殿下多學學帝王之道,這樣的事情許是不會再繼續發生了。」
他從北冥漓口中聽說了一個故事,大約是在二十多年前,有一個位居神職的巫師葬送在火海。可憐的是,那巫師的妻子腹中還有尚未出生的骨肉。北冥府最為慘痛的記憶,便是那一日無一人生還。
「你可知,這便是真正的愚昧?」
蕭寒被震驚,他以為,這樣的事情只是編書的那些人胡亂寫出來的事情。宮廷史書之中的事情,他從來沒有認真的看過半個字。
閒暇的時候,蕭寒也翻到過這本書,只不過看了不到白字便覺得誇張做作。他將書扔得遠遠的,「這些拿著工筆的大臣們,想像力這麼好,本太子要讓他們陪著我一起想些好玩的事情。」
「她真的再也找不到了嗎?北冥你可看的真切了,這衣服上的血跡不是這位姑娘身上的嗎?」
北冥漓不是非要欺瞞蕭寒,只是他們兩個人眼下不能見面。張嫣的離開是蕭寒必須要經歷的心痛,只有這件事情真實的發生了,他才能真正的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