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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一見知君真絕色

2024-09-21 23:26:53 作者: 淑人君子

  手絹濕了,她心裡才漸漸好受了點。

  迷迷糊糊不知何時睡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早上。張嫣低頭半捂著臉,喚聖侍九天道:「我想好好洗臉了。」

  聖侍九天回話:「是。」

  她套上那件穿起來十分麻煩的白紗裙,坐在鏡前問聖侍九天道:「你說,他為什麼那樣清冷?我的樣貌有那麼讓人拒之千里之外嗎?」

  聖侍九天輕笑,放下手中胭脂盒子回話,「聖女傾國傾城,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

  「昨日那人怎會那樣無情?本姑娘都那樣說了,她還不救本姑娘出這火坑」,張嫣摸著自己的臉,嘟著嘴沉思,「他一定是嫌棄本姑娘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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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侍九天作勢要捂住張嫣的嘴,低聲提醒道:「聖女往後要謹言慎行,胡說與我聽也就罷了,只是,今日那位公子是我南陵的大巫師。」

  「大巫師,原來長這個樣子的。」張嫣發誓,要把這個人從神壇上請下來。

  聖侍九天勸不住張嫣,只好快點替她收拾好妝容。張嫣邁著蓮步去雲水殿用飯,徐徐微風吹過,髮絲微揚倒真有幾分神女的風華。

  這裡的飯食還是很好的,放眼望去,不見半點肉菜。

  她平時就喜歡吃青翠點的菜,到了這裡,只有這點符合張嫣的心意。「春日艷,花月濃,點點翠心問芳菲。」拿著玉制湯勺,用完飯張嫣隨口感嘆道。

  「稟聖女,今日您可以去後殿遊玩半日。」

  張嫣壓住臉上的喜色,起身道:「下午還不是要回來罰跪,無非就是要本姑娘跪的開心點。」

  話雖如此說,可她腳下的步子都輕快了許多。出去遊玩之時,她定要想個辦法逃出這裡。

  張嫣嘴角的弧度很好看,幽怨的眼神難得有了新的光彩。頭上花環也不知什麼時候都給跑掉了,回身撿起那瞬間,她身側站著的正是,如今南陵國的大巫師,北冥漓。

  想起昨日,她好像說了他不是男人。張嫣頭不由得越來越低,「大巫師,昨日是我失言了。」

  「無妨。」

  「恩?」

  北冥漓輕冷道:「無妨!」

  「咳咳……」,張嫣有點不好意思,慢慢低頭盯著腳腕處的玉鈴鐺。

  北冥府,大巫師住所,正廳立著個絕美的少年。

  那少年約莫不過二十,腰間美玉下墜著流蘇迎風而立,手中握著玉蕭,徐徐轉身之間,眉眼儘是藏不住的貴氣,在雲起日落間是一副絕美的畫。

  他不靠近,也不後退一步。

  這般張弛有度,北冥漓欣慰道:「太子親臨,臣下未能遠迎實在失禮。」

  紫蘇跑過去抱著少年,圈著他的腰身緊緊相擁,生怕懷中之人下一刻消失不見,「寒哥哥,蘇兒真的好想你啊。」

  北冥漓神色淡然,走過兩人淡淡道:「她竟有此種嬌態。」

  「北冥漓,你又不是今日才知道她是女子?」太子顯然已不悅,他何至於被人忽視至此?年幼時相伴的情誼,從他坐上大巫師的之後便徹底消散。

  他淡淡地問:「蕭寒太子,這是何意?」

  「這麼簡單的事情,本太子的昔日摯友當真不願意透露半個字。」

  他整日做些無用的事情還多次試探自己,北冥漓憤恨其不爭氣過於貪戀安逸。並非天命不可言,而是不能說。北冥漓更為沉靜,如死水不起波瀾,低聲道:「蕭寒太子,臣下請您自重些才好。」

  「你何至於如此計較?小氣,沒義氣」,蕭寒笑著退了半步,身後是池塘。

  北冥漓走近蕭寒,冷聲問:「國主要是知曉太子為臣下送女侍從不知會作何反應?您可還知道你是南陵國未來的諸君,擔負著什麼樣的責任?」

  蕭寒下意識往後退,怎奈無路可退,只得端出威嚴的架子硬撐。

  「你既說臣下是摯友,太子又何必對我苦苦相逼?太子可知,您口中的簡單會造成何種後果?南陵國的安危有一大半加諸在您身上,您把對此事的執著用來學習治理國家,可好?」他的勸告終是讓蕭寒心情不佳,北冥漓已經忘記他這是第幾次負氣而走。

  他施針定住紫蘇,好心提醒:「別動,否則萬劫不復。」

  「你既然忍了三年,為何不忍相遇那一刻?」北冥漓在她耳邊問。

  紫蘇眼中的怨恨不加隱瞞,心中那顆仇恨的種子是否已悄然慢慢生長。北冥漓看不到任何人的天命,在過去的二十三年他都是這麼認為。時至今日,他依然這樣想。

  北冥漓盯著紫蘇眸子道:「他不會是你的倚仗,自作孽斷斷不可活。」

  「你如何知曉?寒哥哥他都不知。」紫蘇心有不甘。

  紫蘇不曾料到,北冥漓篤定道:

  「蕭寒太子不知,我也是才知曉你是女子。然而,能那樣親近於他唯有西塞國蘇紫公主一人。眼下你國家被南陵所滅,你來南陵自然是為了尋找時機,太子肯幫你隱瞞身世已經觸怒國主逆鱗,你若念著太子的半分情真便不要做出害他的舉動。」

  「你可知愛上仇人之子的滋味?亡了國的公主,必須找更為強大的男子依靠」,紫蘇痛苦萬分,縱然她不想承認,她已然深陷,「蕭寒哥哥待我情真意切,可你知道他父親如何毀我家園毒殺我全族?這樣的人也配滿口仁義道德,他憑什麼獨享這盛世天下?」

  「你果然心中有恨,我會將你關在府下的玄鳥閣。那裡清淨,你何時消了心頭之恨我何日放你出來。」北冥漓吩咐人將紫蘇帶走。

  蕭寒生氣跑出去獨自一人上了聖女宮。他聽聞聖女是位絕色佳人,心中好奇便想去看看。

  初見之時,蕭寒見她緊張中帶著羞怯,一身白紗立在神殿門口。

  他默默打量了許久,瞧著張嫣將頭快要低在塵埃里的時候,緩緩開口道:「聖女這般害羞,總是不太好的。」她抬起頭,小臉粉嘟嘟,惱羞之間問:「你…你誰啊?」

  他千萬不能暴露身份,免得倒是被人帶回宮中去。蕭寒低眉頷首道:「在下不才!」

  「那就是笨」,張嫣打趣說。

  這話聽在蕭寒耳中,難免有點惱火,「聖女誤會了,你若不喜歡我講話在下不說便是了。」

  她忽而回首,巧笑倩兮,「誰說我不喜歡?我喜歡的很。」

  蕭寒心裡早已不似面色那般平靜,滿腦子想的都是張嫣低頭嬌羞的模樣。她一顰一笑之間,牽動著他,讓他難以自控的歡喜。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卻轉瞬即逝,他此刻特別願意回頭再瞧瞧。

  白色紗裙的姑娘手中握著花環,腳下那串玉玲璫叮叮咚咚很是歡快,從背影都能感受到她大概也是歡喜的。

  他不知覺的笑了,很快就恢復如常。

  「你們瞧瞧,那人笑了。」

  另一聖侍附和著說:「是啊,那人笑起來當真好看極了!」

  聖侍都是妙齡少女,春心怎能不萌動?

  蕭寒唇紅齒白,面色如春日的桃花,整個人看起來正是風姿偏偏少年郎。西塞國的公主與他是青梅竹馬,鄰邦還有好幾個公主都為他神魂顛倒。

  見那些女子笑得花枝亂顫,蕭寒心想:這地方以後還是少來為好!

  可是,不來這裡如何能見到聖女這樣的可人?

  聖侍們都在悄悄議論著,他只能裝作聽不見。空氣都煩悶了些,蕭寒邁著大步走出聖女宮。

  前腳出宮門,後腳便被帶上馬車,「太子,國主要見您。」

  「太子,國主要見您」。待阿一又說一遍,蕭寒不緊不慢道:「哦?何事?」

  紫蘇面露隱情,他懶得去細想,找他無非就是為了今日他偷偷出宮的事情。既然都已經出宮了,他狡辯只會讓父皇更氣,「算了,本太子受得住。」

  話風一轉,蕭寒看似不經心詢問阿一實則已不歡喜,問:「你跟著我多久了?」

  「回太子,從您出宮開始。」他眉頭皺起,每次出宮身後總有小尾巴剪不斷。

  蕭寒微怒,將素色手帕扔在阿一臉上問:「這麼久了,你還不懂本太子的性子嗎?」

  「臣下知錯。」阿一慌忙認錯,這小祖宗可是皇帝都要讓三分的主子。

  回宮之後,自然免不了被蕭瑜責罰。尚未安分幾日,蕭寒出宮找沈夜玩,在他府中喝了足足三個時辰。

  「嫣然一笑傾人城,你可願來我的城?」蕭寒醉了,胡言亂語。

  他痴痴呢喃,神智越發不清,迷糊爬上床說:「國色天香!美人啊…美人……」

  醉後不知塵緣事,夢裡都是牡丹花事。他頭疼欲裂,在劇痛中醒來,剛剛坐起便聽沈夜道:「太子,您以後少來我這裡,可好?」

  蕭寒擺擺手道:「知曉了。」

  「你還敢嫌棄我,我還沒有嫌棄你」,蕭寒數落著沈夜的不是,沈夜只能由著蕭寒數落。蕭寒慢悠悠的跟在沈夜身後,問:「沈大公子,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你可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何種滋味?」

  沈夜腳下沒有踩穩,差點摔倒在地上,「太子殿下,你可是看上誰家姑娘了?」

  蕭寒噗嗤一笑,跟沈夜並肩而行,「坊間傳言,本太子看上你了。」

  沈夜臉色鐵青,沉沉地道:「回太子,微臣不好斷袖。」

  他不過就是開個玩笑,沈夜這人就是喜歡較真,沒意思一點都不好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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