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中州楊家

  就在眾人揣測那神秘人身份的同時，楊府東院，最為幽深之地，獨屬楊老爺子居住之所，地底閉關密室之中，此時正有一老一少兩道身影，相對盤身而坐。若是有相識之人在此，定能一眼認出，那老者不正是今天的正主，楊老爺子，楊家定海神針揚天又是何人。

  「叔公，五十多年了，老祖宗很想你」那年輕人率先開口道。

  「父親和兄長他們都還好嗎？」楊天如是回問道。

  「嗯，得老祖護佑，爺爺順利突破武士境界了，身體安泰康健，叔公，當年之事，老祖傳下法旨，屠家已經不追究了，您看是不是挑個良辰吉日，帶領一眾叔伯弟妹回去祭祖？」

  「回去嗎？一晃都五十餘載了，想老夫當年與你爺爺年輕氣盛，與道門選拔之戰，接連斬殺那般多家族教門子弟，為家族惹下諸多禍端，老夫沒有臉回去啊！」說著說著，老者竟自顧傷感自責起來。

  

  「叔公，都過去了，如今，老祖也順利突破武者境界，與中州，我楊家也算獨霸天下，無人再敢掠動虎鬚了，自然也就不會再有人膽敢找尋您的晦氣，更何況，當年您為保護爺爺以及家族周全，獨自一人擔下斬殺屠家長子的罪過，從而外逃浪跡於此，漂泊離家五十餘載，如此恩情，家族之人無不是銘記於心的，更何況，家族老祖已然定下法旨，下一代楊家之主就要從叔公您這一脈之中選出，而這也正是爺爺他老人家最大的心愿」

  「中州家主之位嗎？過兒，老夫觀你年不過雙十，就已然武徒六階了，實乃我楊家之大甚，老夫的一眾子孫可是無法與你比之啊！」顯然對於楊過帶來的消息，楊老爺子內心是極為懷疑的，大家族家主的選舉又豈能是兒戲，莫說別人，就是自己這小鎮楊家的一畝三分地，四個兒子當年還不是暗自爭鬥，兄弟反目，頭破血流，就更莫說那中州碩大一個楊家數百子嗣之爭了。

  「叔公您誤會了，孫兒已然是教門中人，與兩年前通過雲出道門選拔之戰，被全真教一位高修看上，收為正式弟子，終身捍衛教庭，永世不得脫離教門，這家主之位，還請叔公放心，絕無其他家族一般的任何貓膩，老祖和爺爺親口定下的事情，絕對沒有任何變數，孫兒也會全力支持」

  「全真教？全真五子？」「嗯，叔公，孫兒的師傅就是全真五子之一號稱雲霧真人的沈雲中」「雲里看他千百度，只緣身在迷霧中，全真五子，各個修為高懸，與我雲出國一眾道門之中也是鼎鼎有名的大能存在，威名絲毫不怵那星辰派星辰七子，孫兒，你有如此達師親身教導，日後定要勤加修習，蒼天有眼護佑我楊家千秋萬載啊！走！隨老夫一道出門見客，哈哈，哈哈，幸甚，幸甚」三年未曾踏出密室半步的楊老爺子，一臉紅光滿面的朝著楊府大堂走去。

  正主現身之後，一眾道賀之人紛紛起身相迎，吹捧讚美之詞溢於言表，楊老爺子今日心情大好，來著不拒，但凡相識之人都會熱情客套幾句。不過就當眾人看到，最終與楊老爺子落座主位的，乃是一位面相清秀至極的年青人之時，各個臉上都充滿了狐疑猜測，不可捉摸的神色，當然正主沒有介紹，眾人也不好開口詢問。

  「諸位，這是老夫的一位遠方親戚，過兒與諸位賓朋見個禮吧」「是叔公，諸位尊長，在下全真教楊過，感謝諸位前來為叔公賀壽，一應恩情楊過銘記在心」

  「什麼！全真教楊過！」「這？全真教！」「楊老爺子什麼時候又多了這麼個孫兒？莫非傳言是真的，楊老爺子真的出自中州楊家？」「如此年輕便能拜入全真教修行，這這？」

  顯然楊過的身份太過特殊，自報家門之後，瞬間整個大殿便炸開了鍋，最先是一眾凡間道門的翹楚最先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恭敬見禮，誠心至極，畢竟全真教那等教門，根本不是本地一眾凡間道門可比，二者之間的差距，就好比鄉土劣紳與皇室貴族的身份落差一般，根本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在一眾武人最先將楊過包圍靠攏之後，其餘來客也紛紛不甘示弱，隔著人牆自報家門見禮道，一時之間，人潮湧動，楊過到成了此番壽宴的主角，甚至蓋過了今日的壽主楊老爺子，不過後者依舊滿臉笑意，要的就是這個點而不破的效果。

  中州楊家，雲出全真教，哪一個不是響噹噹的金子招牌，只怕過了今日，不出三日，整個加圖縣城境內，楊府的威名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不敢說獨霸加圖，但至少楊府子弟日後與加圖縣境內，也是可以隨意橫著走了。

  現場除了深知內情的管家喬老爺子以及曹師爺還算鎮定之外，其餘楊府之人也跟隨眾人早就興奮莫名，狂喜暴動了，這其中又以楊府的三個二代老爺，楊青，楊明，楊軍為最，哥三各個都是激動莫名，振奮不已，原本還因為害怕垂垂老去的父親，不知何時會突然暴斃賓天，到時楊府的地位不保，但此時突然冒出如此強援，這意味著什麼，眾人掰著腳趾頭也能想到，日後的落霞鎮楊府就是想不繁榮昌盛，恐怕都是不可能了。

  當然若是此時讓他們知道，中州楊家老祖將下一任家主定到他們這一脈的決定，只怕三兄弟又能否維持這短暫的和睦，一切或許又該是兩說的了。

  「諸位尊長客氣了，在下今日也是特地趕來為叔公祝壽，不可奪了叔公的風頭，日後有緣再敘，有緣再敘」對於眾人的恭維應承，楊過如是客氣回應道，在座都不是等閒之輩，哪還聽不出這其中暗含的玄外之音，若是楊府在此一切如舊還好，下一次來說不得，還能與眾人有把酒言歡的機會，當然若是哪個不開眼的讓楊府眾人受難了，只怕下一次這楊過來的時候，恐怕就是一番腥風血雨的報復了。

  壽宴還未開始，楊老爺子整這麼一出，著實震撼了不少人，尤其以落霞鎮本地其他四大家族，以及一眾在縣城與楊府有生意往來的豪門富戶感受最為深刻，一眾原本妄圖通過此次拜壽，來探探風向標，看看楊老爺子的身體情況，以便日後斟酌行動的眾人，瞬間都徹底熄滅了心中那一絲微弱的不切實際的想法。縱然那楊老爺子步入耄耋之年，年歲頗大，說不得哪日就會突然與行走或睡夢之間賓天，但有了楊過近日的這番表態，只怕日後與加圖縣境內，就算楊家傳承弱的只剩一支獨苗，也決計不是外人可以輕易膽敢染指的。

  「壽宴開啟，報禮單！」官家喬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宣布道，隨即便有助手對照禮單一一高聲朗誦道。顯然如此當眾宣讀賀禮禮單的行徑，卻是有些極為不妥，畢竟各個家族道門賓朋各自家族實力不盡相同，如此公然對比，還真的有嫌貧愛富之嫌，不過這也是本地的風俗，一來可以彰顯賓朋拜壽的深厚情誼，二來也是主家有意彰顯攀比的意思。有鑑於此，楊氏作為外來戶，若想徹底融入其中，完全立足，不受人鄙夷排斥，明知其中的弊端，數十年來也只好一一遵守。

  「落霞鎮齊家主送百年老酒十壇，十年雲參一對，薄禮金銀若干」「落霞鎮李家主送北國鹿茸一對，老蛇蛻皮一副，薄禮金銀若干」「落霞鎮鄭家主送精鐵百斤，薄禮金銀若干」「落霞鎮王家主送虎皮一張，檀香木一對，薄禮金銀若干」~~~~管家等人一絲不苟，誦讀著一眾家族鄉紳送來的賀禮禮單，兩兩相互對比之下，拜壽所送賀禮禮物貴重之人，自然臉上充滿了得意，彰顯自我家族財大氣粗，而禮物微薄之人，自然臉上陰晴圓缺，心情如何五味雜陳就只有各自心裡清楚了。

  在宣讀完一眾鄉紳家族，土豪富商的禮單之後，接下來的才是重頭戲，畢竟天元大陸以武為尊，教門眾人的身份遠非凡塵金銀可比。

  「加圖縣令大人送元石兩千枚」「呼！」如此厚禮禮單一被念出，瞬間引得在場眾人一陣驚呼之音，武修，尤其是低階武修，對於元石的渴望超越一切，兩千枚元石，哪怕只是低品階元石，也足夠一個普通家族造就不少的武徒高手，其背後所代表的意義非比一般。

  「七玄派，七玄真人送低階符籙數十張」「呼！」眾人之中又爆發出一陣猛吸涼氣的聲響，那七玄真人乃是加圖赫赫有名的武士高修，當年楊宏的師尊，與楊天私交極好，他親自出手煉製的符籙，每一張使出都堪比武士高手全力一擊，有如此多張符籙傍身，日後楊氏子弟與外出行走，只怕與加圖縣甚至兗州之內也決然是可以安枕無憂了，簡直就是多了幾張保命符啊，又怎能不讓眾人羨慕不已。

  「青城派，掌教遣人贈送玄鐵十斤！」「呼！」「化塢門掌教遣人贈送符籙若干，精銅百斤」「呼！」「鐵劍門掌教遣人贈送數十口絕世精鐵寶劍，外加十套精鐵保甲」「呼！」~~~聽著管家兩人不停念出的禮單，人群之中不時爆發出一陣高過一陣的驚詫之音，顯然對於在場絕大多數鄉紳土豪家族來講，一應教門翹楚所帶來的禮物，的確太過震撼人心，各個都是在希冀至極的同時也都暗嘆這楊老爺子的威風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