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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 受歡迎的原因

2024-09-23 09:20:51 作者: 梁園築夢

  1991年《最文學》八月刊已經發行半個多月時間。

  這一期,最受矚目的作品當屬於華的《活著》。

  

  早在六月刊和七月刊,就已經在為於華的這部作品進行預熱。

  姜玉樓為作品寫的一句引言,引起了讀者們的極大關注,「生命中其實是沒有幸福或者不幸的,生命只是活著,靜靜地活著,有一絲孤零零的意味。」

  這樣一句殘忍冷酷的話,他們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一部作品,當得起這樣的評價?

  這個年代的雜誌社對作品的發表是有一套流程的,各種作品享受的待遇也是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優秀的作品基本能享受到頭條、大字號、一期發完的待遇。

  而於華的這部《活著》,正是在《最文學》享受到了這樣的待遇。

  經過各大雜誌社明里暗裡的宣傳,讀者們也清楚地知道,享受到這種待遇的作品不會差。就算是在小雜誌社發表的作品,也會有一定的可讀性。

  更別說這些年來在讀者心中聲譽斐然的《最文學》,能享受到這樣待遇的,基本上都是經典小說。

  除了姜玉樓的幾部長篇外,諸如《紅高粱》《平凡的世界》《白鹿原》,哪部小說不是經典中的經典。

  多重宣傳下,讀者們對八月刊的《最文學》和於華的《活著》期待感拉滿。

  還沒發行的時候,征訂數量便突破了一百萬冊。

  如今八月刊發行也有半個月了,姜玉樓也好奇這期的成績和《活著》的口碑如何。

  於是,他叫來了宋文。

  宋文臉帶笑意道:「受到《活著》的影響,八月刊的銷量是今年這幾期中最高的,讀者們的購買慾望很強,而且於華的這部作品在評論界和讀者中的口碑相當好。」

  《活著》一經問世,便如它所承載的厚重情感一般,迅速在社會各界激起了波瀾,反響之熱烈,完全沒有辜負讀者們對它的翹首以盼。

  這部作品發表後產生的影響力猶如一顆投入湖面的石子,瞬間激起層層漣漪,擴散至遠方。

  於華因先鋒文學成名,經過這麼多年的學習和筆耕不輟的磨礪,已經悄然間鑄就了屬於他自己的獨特文學世界。他的文字,猶如一把鋒利的劍,總能精準地切入生活的深處,剖析出人性的複雜與深邃。

  在他早期的作品中,於華善於以先鋒的筆觸,深入剖析人性的陰暗面,揭示人性的惡與殘酷。然而,在《活著》這部作品裡,評論界和讀者們卻看到了他風格的微妙轉變。

  毫無疑問,《活著》是一篇讀起來讓人感到沉重的小說。

  是那種只有闔上書本才會感到的隱隱不快,而不僅僅是感慨作品中故事的殘酷。

  畢竟,作品中的亡家,喪妻,失女以及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故事並不具備很大的轟動性。同時,於華也不是一個具有很強煽動能力的作家,實際上,渲染這種表達方式是他一直所不屑的。於華所崇尚的只是敘述,用一種近乎冰冷的筆調娓娓敘說一些其實並不正常的故事。而所有的情緒就是在這種娓娓敘說的過程中悄悄侵入讀者的閱讀。

  這樣說來,《活著》以一種滲透的表現手法完成了一次對生命意義的哲學追問。

  經過多年的學習和成長,於華早已不是吳下阿蒙,他的風格獨特,自有一批忠實讀者。

  但對於這批讀者來說,於華的這部《活著》也太特別了!

  特別之處在於主角的親人都死了。

  這本沒有什麼問題,喜歡於華作品的人都知道,在他的作品中本來就沒有和和美美的,死人才是主旋律。

  可問題是,爹死了,娘死了,老婆死了,女兒死了,兒子死了,女婿死了,外孫死了。

  讓主角經歷這麼多真的合適嗎?

  於華是不是多少沾點變態啊!

  連他的忠實讀者都受不了,更別提普通讀者了。

  隨著《活著》的火爆,這部作品在短時間內便吸引了數以百萬計的讀者,讀者們的來信幾乎堆滿了編輯部的每個角落。

  其中,絕大多數都提到了《活著》這部小說,顯然這部作品已經深深觸動了他們的心弦。

  但正是這種觸動,使得讀者們對於華的成長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隨著於華的成長,他更加深入地探索人性的複雜與社會的殘酷,他的筆觸比以往更加犀利,更加直指人心。雖然他的作品變得更加深刻、更加引人入勝,但也讓讀者們在閱讀時感受到了更多的痛苦與掙扎。

  讀者來信中,對於華的評價也頗多,除了誇他寫的好外,大多都罵他不是人。

  不過,這何嘗不是於華的目的呢?

  就像後世流行的苦情劇一樣,都是套路啊!

  相比讀者們的反應,評論界的反應就要簡單多了。

  眾多評論家對于于華的成長感到欣慰,他們認為《活著》不僅標示著於華小說在創作中的成熟,而且可以看作是他由先鋒派文學向傳統文學轉向的轉型之作。

  「《活著》是一部讓人感動的寓言,它所揭示的絕望與地獄式的人生,便成了一部真正的哲學啟示錄。」

  「《活著》廣受歡迎的關鍵,就是寫國人「很苦很善良」。「很苦」,是記憶積累,又是宣洩需求。「很善良」,是道德信念,又是安全策略。在當代文學中,「苦難」是取之不盡的故事源泉,「善良」是作家、讀者和體制「用之不竭」的道德共享空間。」

  「作為農民的福貴,是萬千大眾中的普通一人,是人群之中樸素而廣泛的存在,福貴便不再是一個個體,而是複數,是人類群體生命的一個代表,在面對死亡這件事上我們大概率不會比福貴經歷更多,在活著這件事上我們又能探索出多少條必定穩妥的坦途。

  我們在《活著》這部小說中跟隨人物的命運起伏而起伏,在福貴的生命中觀照家業豐敗、親人來去、生死日常,並因此照見自我生命體驗的某個部分,撥動內心深處的隱隱思考,我們並不見得比福貴更聰明更堅強,於是我們在死亡的陰影下戰慄,又在夏日陽光里充滿回憶,我們因為死亡這件事的無可奈何而淚流滿面,也為活著這件事的不被打倒而肅然起敬。」

  回想起讀者來信和評論文章,宋文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只有真正寫到人民心坎里的作品,才能得到大眾的共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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