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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帶刀子的枕頭

2024-09-22 23:14:50 作者: 荒了六池彌卷

  婦人關了房門,拉付凌坐下,自己轉身去了內間。

  

  付凌也不焦躁,猜想她是去拿小費了。索性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品著。

  房間內乾淨舒服,窗戶上換了幔簾,地上也鋪了厚厚的毯子,是特意為鶴今烈一行布置的。

  婦人換了一件鬆軟的衣服,渾身的金銀玉石全部卸了下來。好像突然換了個人,不似剛剛那般俗氣,反而有幾分好看。

  看到客人出來,付凌立馬站了起來。

  「不用拘束,坐吧!」婦人沖他擺了擺手。

  婦人就在付凌旁邊坐下,突然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最近心口疼痛?有時候還會徹夜難眠?」

  付凌一驚,重新打量起這個婦人。

  「她好像不那麼蠢笨了」小穎暗道。

  「是。"付凌回道。

  聽到付凌的回答,婦人點了點頭。

  從袖口處掏出一個盒子,裡面盛放著一枚紅色丹藥。

  「吃了它,你的病就會好的!」

  小穎突然說了一句:「是心焗丹的味道,她說的或許是真的。」

  付凌頓時一陣心動。

  但他還是問了一句:「我不認識你。」

  「認不認識我有什麼關係啦?」婦人看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這樣下去你就會死掉的?」

  說罷,她眼睛閉起來了,甚至眼睛連看都沒有看一下那個盒子。

  付凌搖了搖頭,輕輕將盒子推了回去。

  這婦人顯然沒有料到付凌會拒絕她,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付凌道:「我只知道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婦人嘆了一口氣,又拿出一個盒子,「這兩劑藥要加在一起吃的。我剛剛給你一半,是想向你提一個要求。」

  付凌用懷疑的目光掃向婦人的身子,她站起來抖了抖,袖子裡沒有更多東西了。

  付凌問:「什麼要求?」

  婦人道:「是個很簡單的要求,不要你殺人放火,也不要你的心肝脾肺,更不要你賣身為奴。隨便一個人都能做到的要求,就連路邊的乞丐都能做到。」

  付凌堅持問下去:「到底什麼要求?」

  婦人笑了一下:「只要你親我一口。」

  付凌問:「親哪裡?」

  婦人道:「當然親嘴巴。」

  付凌問:「只是親你一口?」

  婦人道:「對,但是我要你什麼時候親,你什麼時候才能親,我不要你鬆開,你就不能鬆開。」

  付凌問:「你想什麼時候親?」

  婦人道:「我只知道現在不想親。你再問下去,我可能以後都不會想讓你親了。」

  說罷,她伸手就要去抓那兩隻盒子。

  付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婦人好似勝利了一般,沖付凌狡黠一笑。

  「我現在覺得蠢笨的反而是我。」付凌回到了房間,對小穎說道。

  小穎趴在那兩顆藥丸上嚊個不停。

  「怎麼樣?是真的嗎?」付凌問。

  「是真的。但是我猜不透,如此珍貴的丹藥只換你一個吻,你的吻有那麼值錢?」

  付凌搖了搖頭,「我也猜不透,但是我知道我很困,剛好有人遞了個枕頭,這就夠了。」

  「這心焗丹只有紅苕州四目族的柳家有,不知道她是不是柳家的人。」

  「她沒有四隻眼睛。」付凌道。

  「四目不是四隻眼睛,是指四種能力,一目可通神,一目可知人,一目知後果,一目知前因。」

  「他們家是算命的?」付凌笑了一聲。

  「看來你對峪靈宮以外的事根本不了解多少呀。」小穎嘆道,「如果她真的是四目家的人,你的病就很有可能會被她治好。這樣一來,困擾你修行的一大難題就解決了。」

  付凌點了點頭,「是真的就行了,不管她是誰,親一口又何妨!」

  他抓起那兩隻藥丸吞了下去。

  丹丸入喉的瞬間,付凌只覺得喉嚨一陣哽咽,接著全身一顫,心臟處傳來了一陣陣絞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付凌支持不住,歪倒在床上,

  「怎麼回事?難道是假的?」小穎立即跳進了他的體內。

  約有一炷香的功夫,付凌慢慢睜開了眼睛,心臟部位的疼痛雖然還在持續,但是他感覺心臟跳動的更有力、更結實了。

  小穎鑽出體外,「恢復如初了!」

  付凌的眼神中閃出狂喜之色,「看來果然是真的!」

  他盤腿坐下,開始探查起身體的情況。

  隨著心臟有力的搏動,靈脈更加肆無忌憚地泉起一股股靈氣,碎雲劍這時一陣抖動。

  小穎道:「它也開始興奮了。」

  付凌感覺渾身的靈氣不斷旋轉,自丹元衝出,貫通全身後又回歸靈脈,周而復始。

  「現在靈脈傳出的靈力雖然有限,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出,使用一般的法術已經沒有問題了。」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

  「真是個好日子,看來我的運氣也不是一直壞。」

  非旦不壞,還好的很,因為又有一個人進門了。

  不用看,聽腳步聲付凌就知道是霽月。

  霽月端著一盤東西進了屋,裡面是一碗湯和一個袋子,袋子鼓囊囊的。

  「那是什麼?」付凌好奇地問。

  「你的銀子。老闆娘那天只是和你開玩笑的。」霽月笑了笑。

  「不是有店規?」付凌問道。

  「我可以改。」

  付凌還想說什麼,嘴卻被堵住了,一道溫暖的湯汁從喉嚨里流進去,付凌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沒有吃飯了。

  「我自己來吧。」,他伸手想去接過碗。

  霽月卻不給他,「自從我長大起,從來沒有人照顧過我,我也沒照顧過別人。你說奇不奇怪,照顧一個人的感覺反而挺不錯的……」

  付凌不再說話,任由她餵著湯汁。

  他知道霽月的心意,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他是個隨時都可能會死的人,即使能多活幾天,他還有許多仇要報。

  一個要報仇的人是不能有太多軟肋的。

  於是他只能默默接受霽月的好,卻不敢多說一句話。

  一碗湯剛餵下,付凌突然站了起來。

  「你怎麼了?」霽月很奇怪。

  「要來了!」付凌道。

  「什麼要來了?」霽月問。

  「我們的客人!」

  付凌神色凝重,大步走下樓去。

  霽月看著他的背影,有些心疼。

  他這幾日裝點客房,拿行李,修房屋,忙上忙下。可她並沒有自作主張,要求老闆娘做些什麼。

  想做就讓他做,他不想做了隨時可以走,霽月很懂男人的心思。

  可樓下的婦人不懂,因為她突然要求付凌親她。

  ……

  鶴今烈的隊伍浩浩蕩蕩開進了桃源鎮,引起了鎮民的圍觀。

  桃源鎮主街由東向西八百七十六丈,寬約五六丈,現在街道上烏壓壓一大片全是人。

  因為小地方的人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馬車,更沒見過一頭狼拉馬車。

  準確的說,那是一隻妖狼。身高八尺,身長則長達十尺。毛皮烏黑如墨,閃爍著幽光,爪掌大而尖銳,足以撕裂鐵石,狼尾蓬鬆如雲,上面隱約有電光閃爍。

  馬車本身似乎是由上好的桃木製作而成,車身散發著淡淡的木香。車輪的直徑約有五尺,邊緣則刻有複雜的符文,

  馬車由東向西一直行使到尚佳客棧門口才駐足停下。鶴今烈整了整衣服,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車廂里此刻空空如也,兩個女人已經不見了。

  一行一二十人也紛紛下馬,整整齊齊地跟隨在鶴今烈的身後。

  鶴今烈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女人,一個很眼熟的女人。

  「哼,跟蒼蠅一樣,走到哪跟到哪。」

  鶴今烈嗤了一聲。

  老闆娘慌忙迎了上來,「是鶴峰主吧,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你這一來,我們小店真是蓬蓽生輝!」

  鶴今烈並沒有理她,隨從這時上前斥責道:「孟小川在哪裡?他沒有告訴你我們要包下來嗎?店裡怎麼還有別人在這裡住?」

  老闆娘頓時慌了神,「這……孟道長一直未歸,也沒有向我們交代,我們從縣衙聽說各位要大駕光臨,這才重新收拾了房屋。一時倉促……」

  隨從罵道:「這個孟小川!真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鶴今烈擺了擺手,作勢要走。

  「你不要自作多情!」那個婦人突然在後面喊著,她的聲音很大,在場的人都紛紛向她看去,「你別忘了,當初可是我離開的你。我到這裡只是來找我心愛之人的!」

  她朝旁邊的付凌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她甚至還未問及這個男人的名字,只知道他是個店小二。

  鶴今烈猛然回頭,他順著婦人手指的方向找到了付凌。

  付凌一身粗布衣,站在不起眼的牆角。他愣了愣,終於明白了這個吻的代價。

  「你的運氣確實不錯。」小穎揶揄道。

  付凌苦笑了一下,向婦人走去。

  鶴今烈的瞳孔收縮,一股怒意湧上心頭。

  他並不在意這個女人,他在意的是有人敢當著他的面挑釁。

  「老三,關上門。在我同意之前,若有一個人敢踏進這間屋子,你就要砍斷他的腳。左腳先踏就砍左腳,右腳先踏就砍右腳。」

  他的話音剛落,門立馬就被啪的一聲關上。

  付凌笑道:「要是有人爬進來呢?」

  鶴今烈冷冷道:「有腳的人為什麼要爬進來?」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門就又重新被人推開了。

  門口沒有人,但是地上卻有一個人,一個醉醺醺的漢子。

  醉漢在地上趴著,他沒有說話。但是鶴今烈仿佛聽到一句,「你的話都是放屁。」

  「他有腳嗎?」鶴今烈問。

  「有。」老三答道。

  「有左腳還是右腳?」

  「兩隻腳都有。」

  「有腳不用,還不如砍了!」

  於是老三拔刀,可是老三的刀卻砍不到醉漢的腳上。

  等老三累的氣喘吁吁,漢子反而爬了進來。

  「哈哈哈」婦人捂著肚子,笑的彎下腰來。

  她就喜歡看鶴今烈出醜。

  她還想看他出更大的仇。

  於是她衝著付凌道:「我讓你現在過來親我,就現在!我讓你什麼時候停,你什麼時候才能停!」

  鶴今烈果然更氣了,他死死地盯著付凌,眼中全是殺意。

  付凌無奈道:「所以我常說,這世上任何事都是有代價的。」

  鶴今烈道:「你應該知道做這件事代價是什麼!」

  付凌道:「我想,我們客棧可能要少賺上百兩銀子了。」

  他走了過去,朝著婦人的嘴就親了上去。

  她的嘴很涼,有一股淡淡的甜味。

  鶴今烈的眼裡要冒出火來。

  婦人更得意了。

  突然付凌一把將她推開。

  婦人拍打著付凌的胸口,罵道:「我還沒讓你鬆口!我還沒親夠呢!」

  付凌卻不理她,一臉慌張地盯著樓梯口。

  霽月一臉冷漠地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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