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柔情似水惹人憐
2024-09-22 23:14:00
作者: 荒了六池彌卷
玉筆峰側的這片山谷,仿佛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仙境。外界狂風雪舞,寒氣逼人,然而谷內卻像是春暖花開,景色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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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的正中央是一座質樸的宅邸,被茂密的樹林和碧綠的草地所環繞。淡淡的霧氣瀰漫在谷內,增添了幾分神秘和寧靜。在宅邸的正中央,一棵高聳入雲的銀杏樹屹立其中,枝葉繁茂,遮天蔽日。樹下有一間小巧的石屋,屋內爐火旺盛,好似有幾人人影在裡面閃動。
四人相互交換了眼色,都察覺到這裡的不尋常。比起桃源鎮,這裡更像是一個真正的世外桃源。谷內地勢奇特,環繞的山脈擋住了大部分寒潮。然而,更重要的是谷內有一股仙氣環繞,幾人都是修行之人,很容易就感覺到這裡靈力的豐盈。
付凌感嘆一聲:「沒想到這桃源鎮外真的存在一片淨土,這裡真是個修行的好地方啊!」
「哦?聽你的話,你以前不知道這個地方?」孟小川淡然問了一句。
「我來桃源鎮不過數月,尚未曾踏出過鎮子。」
「我聽說這妖怪雖只在月余前興風作浪,卻但也是數月之前就出現的,不知為何這麼巧?」孟小川話裡有話。
付凌冷冷地盯著孟小川,兩人對視了幾秒,付凌的眼神冰冷,沒有回應他。
尚智真人道:「聽那幾個妖怪談論的內容,應該已經知道我們之前的行蹤了。而且這個粉衣女人八成就是與那五郎一起的女子。我們進去調查一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手,以免打草驚蛇。」
尚智真人話音剛落,就聽見響起一個樹枝折斷的聲音,正見嘉茅拿起一個桃子津津有味地吃著,尚智真人沒好氣的剜了他一眼,把嘉茅嚇得趕緊把桃子扔在地上。
突然之間,樹木好像迅速茂密起來。付凌問:「不知你們感覺到了沒有,越往前走這裡的樹木怎麼好像越來越密集了。」
孟小川也有同感:「確實如此,按理說這谷里的養分不可能長出這麼茂密的樹林。」
幾人正在奇怪,卻見眼前本來稀疏平常的樹枝,像是長了手一樣朝幾人伸展而來。
尚智真人大叫不好,起身飛出,剛離開地面不過兩丈,卻發現有一股奇怪的大力向他身上壓來。
「師兄不可!」孟小川一把將尚智真人拉了下來。
尚智真人抬頭一看,一片黑壓壓的靈氣布滿上空,若隱若現,仿佛一根巨柱。若剛剛強行離開,說不定已經被這柱子壓成肉泥。
「摩訶指陣!」孟小川露出一臉詫異,「摩訶指陣需要六人以上才能發動,這是怎麼辦到的,難道我們中了埋伏?」
「是這些樹!」付凌的眼光非常銳利,「雖然不知為何,但這些樹都有靈力。」
「樹又沒長眼睛,是怎麼判斷敵人的?」嘉茅好奇地問了一句。
「不用判斷」孟小川眼神凝重「只需要橫貫整個樹林就可以了!」
「也就是說……」
「對,整片樹林的上方都被陣法覆蓋了,我們只能趁機會衝出去!」
說話的功夫,密密麻麻的樹枝已經將幾人包圍了起來。嘉茅首當其衝,被桃樹枝纏住,在那裡殺豬一般地嚎叫。尚智真人嘆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拿出棘輪去幫他解圍。
付凌運起靈力,以手為刀,斬落桃枝。然而,桃樹枝卻越砍越多,幾人又不敢太過張揚,不一會兒這樹枝竟然變得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全是,把幾人隔開。
幾人隱約聽見一聲:「分頭突圍!」。
好像是尚智真人的聲音。
付凌手中靈光閃爍,左突右沖,卻發現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無盡的林海。周圍的桃木枝繁葉茂,遮天蔽日,讓他漸漸失去了方向的感知。他的視線中只有不斷逼近的樹枝,仿佛要將他徹底困住。
在這危急關頭,付凌體內的靈力卻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他清楚地感受到,每一次揮舞,都有一種近乎虛脫的感覺。然而,他不能停下,他不能讓這些樹枝抓住自己。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小靈獸突然從付凌的體內竄了出來。它的身形在空中一晃,周圍的桃木枝條仿佛受到了什麼牽引,紛紛朝著它撲去。小靈獸張開大口,將這些桃木枝條吸入口中,然後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接著,它沒有絲毫留戀地鑽回了付凌的體內,留下付凌一個人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畫面,任憑付凌怎麼呼喚也不出來了。
「這……」付凌愣住了,心中的驚詫與慶幸交織在一起,沒想到這傢伙能有這麼巨大的威力。
周圍的桃木枝條逐漸消散,恢復了正常,留下了一個通道。
他定了定神,發現小靈獸雖然回到了體內,但它的力量卻並沒有完全消失。他感覺到自己的周圍似乎還存在著一種淡淡的威壓,仿佛是它剛才吞噬了那些桃木枝條後留下來的。
付凌心中一動,不再躲避,徑直穿過樹林,果然那些樹木紛紛退讓開來。他腳步輕盈。隨著逐步深入,他發現這片宅子的規模比他想像的要大得多。
付凌心中疑竇叢生,以前遇到的妖怪要麼藏於山洞,要麼潛伏於地下,從未見過修建如此宏大規模宅邸的。
他小心翼翼地繞著宅邸查找,這些房屋大多空置,有些房門緊閉,裡面也是發出一股腐朽的氣味,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住人了。
經過一處宅子的時候,付凌突然聽到一陣嗚嗚咽咽的聲音。
「嗚嗚……救命啊……」
院牆並不高,付凌翻身進院,循聲找去,發現聲音是從一間屋子內發出的。
屋門緊鎖,他輕輕挑開窗子,借著微弱的光線,發現一個人被捆著在地上不斷掙扎。
付凌聞到了一股香氣,屋內是個女人,身材不錯的女人。
門上用的是那種很老舊的鎖,已經破舊不堪,他稍一用力,鎖頭立馬變形彎曲,從鎖孔上掉了下去。
付凌一把接住,打開房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女人穿著黑色的裙子,頭髮披散了一地,原本畫的很好看的眼瞼和眉毛都被哭花了。
她也看到付凌了,女人在不住地哀求。
付凌不喜歡這種化濃妝的女人,但是她身上的香氣和妖嬈的身材,還是讓付凌很快認出了她。
霽月。
付凌把手指放在嘴邊,對她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霽月點了點頭,淚水還在不斷湧出。
看樣子是嚇壞了。
付凌給她鬆了綁,霽月一下撲進了進他的懷裡,充滿彈性的軀體緊緊貼在他的身上,誇張的渾圓讓付凌一時慌了神。
溫香軟玉抱滿懷,付凌竟忘記把她推開。
這溫存只停留片刻,霽月發現自己的動作有些冒失,雪白的頸子羞得通紅,抱著他的手也慢慢鬆開,有些膽怯地向後退了兩步。
付凌心裡苦笑,怎麼好像她是受害者一樣。
似乎想起了自己來這不是為了溫存的,頓了頓,付凌正色道:「那日我讓你去報官,你怎麼一去不歸?又怎麼會在這裡?」
霽月哭的梨花帶雨,「你令我去,我不敢不去。可是我跑到一個街口的時候,突然就覺得腳下一輕,被什麼東西縛住,整個人懸在半空,迎面就撞上一個八隻眼睛的怪物,還泛著光。夜裡本來漆黑,我又膽小,被嚇暈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
那隻蜘蛛精?
付凌第一反應就是它。
付凌又問:「那五郎是誰?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霽月答道:「他是斜月教的一個副左指揮使,其實就是一個潑皮。我和他並沒什麼關係,只是他常來我們店裡,出手又大方,後來慢慢就熟了。
他那一段時間老是說自己要去偷一個東西,還吹噓等時機成熟時,把什麼峪靈宮在本地的勢力徹底剷除。
那日他突然跑到我們店裡,說有人追他,要躲一躲。我當時也被嚇了一跳,但想到他是熟人,也不好拒絕,誰知竟攪進這麼大麻煩里,早知道不給他開門了。」
霽月怯生生地看了付凌一眼,又哭了起來。
付凌將信將疑,又問道:「斜月教這個名字我怎麼沒聽說過?他偷的又是什麼東西?」
霽月抹了抹眼淚,「聽他說那斜月教取自斜月三星洞,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不過想來也不是什麼大派,連他那般人都能混個什麼副使噹噹,能是什麼大派呢?
至於偷的又是什麼東西……」
霽月回憶了一下,接著說「那日我見他拿著一個長布條,說得手了,很高興的樣子,可我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黑布條包裹的正是紫玉笛,已經被付凌拿走了。
女人的話里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似乎她並不知情。但付凌幾次試探,她也都答的不錯。
剛剛的衝擊餘韻未消,付凌的心神還有些蕩漾,他看了看身下可憐的女人,暫時相信了他的話。
「你起來吧!」
霽月嘗試起身,但被縛的久了,腿有些酸麻。剛剛起身,一個踉蹌沒站穩,撲通一聲又倒了下去。
付凌本向伸手去扶,卻又不好意思,問了一句:「自己能起來嗎?」
霽月指了指自己的腿,衝著付凌搖了搖頭,然後伸開雙臂。
付凌又瞥見那一抹白,頓時雙眼一閉,強穩心神,心裡念叨著「血氣未定,戒色戒色」之類的話。努力不去回味剛剛的場景,從牙里擠出一句,
「我扶你!」
付凌的胳膊從霽月的腋下穿過,一把抱起了她。
霽月站穩了身子,低聲說了一句,「其實你拉我一下就可以。」
付凌極為尷尬。他看霽月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於是便岔開話題,
「你這幾天都見到什麼人了?」
霽月卻好似沒有察覺到付凌的神情,自顧自的答道:「有一個粉紅色衣服的女孩給我送飯,除此之外,還聽到有其他人的腳步聲。」
「你怎麼知道是其他人的腳步聲。」付凌狐疑道。
「那是種很奇怪的腳步聲,前一步很急,後一步卻很慢,像在地上拖動的聲音,我猜是個瘸子,但那粉衣女孩兩隻腿完好無損,所以應該是另一個人。」
「聰明的女人」付凌心裡叫了一聲,但這種聰明的女人往往也很危險。
就在這時,霽月卻驚恐地看著付凌,準確說,是付凌的身後——
屋內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冒出一隻妖怪,赤角獨目,披頭散髮,猶如幽鬼一般。
那妖怪二話不說,輪刀劈來,直衝著付凌後腦襲來,那刀馬上就要劈開付凌的後背,霽月驚恐地叫出了聲,
「小心!」
霽月的提醒很及時,只見付凌身體突然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旋轉,躲開刀刃,同時腳上靈力慘繞,一腳把那妖怪踢出門外。
「轟隆」一聲,牆體被那妖怪硬生生砸出一個窟窿。
那妖怪皮糙肉厚,這一腳起效甚微,屋子卻受不了了,眼看就要倒塌,付凌一把抱起霽月,跳了出去。
眼看那妖怪又沖砍過來。付凌急忙搖出小靈獸,
「快出來,有吃的了!」
那小傢伙一聽有好吃的,急忙就跑了出來,正好看到妖怪的刀已經砍到眼前,只見小靈獸大嘴一張,把整個刀刃咬在口中,刀就像泄了氣一般被小靈獸吸進肚子,那妖怪使勁抽刀,卻仿佛使不上力氣,手像粘在刀上一般,一同被小靈獸整個吸了進去。
小靈獸拍著肚子,心滿意足。
付凌心裡也一陣僥倖,「幸虧發現這個小東西的好處,不然這兩次都要吃大虧。」
突然,小靈獸突然翻滾起來,似乎有些不適。
付凌緊張地問:「你怎麼了?」
只聽小靈獸「嘔」的一聲,吐出一股黑色的汁液。
「真是太難吃了,還不如吃草。」
說罷,它便鑽回了付凌的身體中。
付凌對霽月說:「這谷內到處都是妖怪,你先找一個地方躲一躲,等我們幾個捉住了妖怪再帶你回去。」
霽月被這突如其來的妖怪嚇得抖如篩糠,緊緊抱住付凌的胳膊,說什麼也不鬆開。
付凌安慰了她一句,「你只管去,我在後面跟著你。」
霽月聽了這話才敢鬆開手,沿著付凌指的方向跑去,剛跑了兩步卻又折回。
付凌正一臉不解,霽月卻突然湊近,輕輕地親了他一口,又道了一聲謝,便向遠處跑去了。
付凌摸著自己的臉楞在了那裡。過了許久,聽到有人從遠處跑來的腳步聲,付凌這才如大夢初醒般反應過來,急忙找到一個屋子藏了起來。
只見從遠處興沖沖跑過來一個女孩,正是崖下那粉衣女孩,女孩左右張望了一番,逐間房子開始搜查,付凌眼看離他越來越近,便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女孩猛地推開院門,腐朽不堪的木門整個掉落下來,發出「啪」的一聲,盪起了一大片塵土。
女孩朝窗子看了看,抽出身上的短刃,緩緩靠了過來,短刃上泛起一股靈氣。
正在這時,突然又有一個人快步走了過來,隔著院牆,付凌看不清楚,是個男人慌張的聲音,聽著年紀稍長一些。
「桃子,桃子,快去看看吧!」
「怎麼了?」桃子仍然緊盯著窗子,她沒有回頭,只是應了一句,
「桃子,那邊兩個東西打了起來!用的是法術!我們山谷好像進妖怪了!」
「什麼!我們山谷有陣法護佑,怎麼可能進妖怪?你是不是看錯了?」
桃子收起了短刃,兩人一起急匆匆地回去了。
等兩人聲音徹底消失後,付凌才出了房屋,起身去查看剛剛戰鬥遺留下來的痕跡。
一小灘血漬被一塊牆體整個蓋住,難怪女孩沒有看到。
付凌湊近一看,在那血漬中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他用手捻了捻,放在鼻子上聞了一下,是一股特殊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