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師出同源

  夢雪的態度，讓黑娃「偷師學藝」的心思落了空，他便嘿嘿笑著識趣地離開了屋子。

  催屍術流程和咒語並不複雜，夢雪很快就傳授完了，我跟夢雪複述了兩遍，在確定無誤後，心中也生出了一絲疑惑。

  鬼和屍還是有區別的，不然江湖上也不會有鬼王和屍王，兩大旁門人物。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夢雪師承他父親鬼王，她精通招魂驅鬼無可厚非，可為什麼對養屍術也如此在行？

  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夢雪解釋說，他爹鬼王和屍王師出同源，區別在於兩人擅長的領域不一樣，催屍術非常淺顯，只能算是入門的法術，所以他爹鬼王和屍王都會。

  夢雪還說，他爹鬼王和屍王的師傅是南邦法痴朱不良，在湖南師徒三人捉頂級殭屍不化骨時，朱不良受了重傷不久便去世了，朱不良死後夢雪他爹和屍王劉占魁為了爭奪師傅留下的《通玄鬼靈經》而結怨，並大打出手。

  《通玄鬼靈經》分為上下兩卷，最終鬼王得到了上卷，屍王得到了下卷。

  我說：「屍王劉占魁現在已經死了，那《通玄鬼靈經》下卷呢？」

  夢雪說：「不知道，屍王被你殺了後，我爹搜過他的身，並沒有找到下卷。」

  

  為了離開大洪山，夢雪把《通玄鬼靈經》上卷給了巴金，下卷又被屍王弄得不知所蹤，那南邦法痴朱不良的絕學，豈不是要失傳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地感到惋惜，長長地嘆了口氣。

  當然，我並不是想學，只是單純地為遺失了秘術絕學而感到惋惜。

  夢雪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通玄鬼靈經》上卷的內容，我已經全記在了腦子裡，所以只要你肯繼承我爹的衣缽，我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就在這時，院子裡傳來了火光，我和夢雪走出房間，看到前院的池塘邊圍著幾個人，正在放火燒棺材，為首的人正是曹博軍。

  棺材裡是被方琴咬死的那位高人，那位我不知道姓名的高人，被方志義從東北請來，如今客死他鄉，連個全屍都沒留下，實在是可嘆，可悲。

  經過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玄門中人客死他鄉並非個例，所以從某方面來說，這也算是逆天而為的一種因果報應。

  曹博軍瞧見我和夢雪，便快步走過來，說：「宋姑娘，黑貓我已經準備好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可以。」

  「宋姑娘，請跟我來。」

  黑娃也在看燒棺材，見我和夢雪跟著曹博軍往後院走，立刻就追了上來。

  跟著曹博軍來到他們入住的地方，他們住在一個獨棟四面是房子的小院裡，院子正中用石頭架起了一個簡易的灶台，灶台上放著一口大鍋，熱氣騰騰的。

  來到曹博軍的房間，在屋子的角落裡放著一個鐵籠子，裡面趴著一隻黑貓，它的毛髮像秋天的落葉一樣，斑駁而雜亂，盡顯老態，然而，儘管它不再年輕，可眼睛卻依然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智慧和經歷。

  老貓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命不久矣，蜷縮起身子可憐巴巴地望著我們。

  夢雪問：「從哪兒找來的？」

  「在市郊捉的。」

  夢雪走到鐵籠子前，用腳踢了踢鐵籠子，說：「可以，就它了。」

  曹博軍如釋重負，說：「宋姑娘，你催屍時用我們幫忙嗎？」

  「不用。。」

  「好好好，那個……你說我們用不用注意點什麼？」

  夢雪皺起眉，不解地問：「我不是說了麼，催屍不用你們幫忙。」

  曹博軍搓著手說：「我的意思是，我們用不用去去晦氣。這種事我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的兄弟們怕沾染上了晦氣。」

  黑娃警覺地問：「你們遇到怪事了？」

  曹博軍忙說：「那倒是沒有，大家就是有些擔心。」

  黑娃笑著說：「不用擔心，你們都是退伍軍人，陽火旺盛，一般邪祟不敢近身。再說了，有我們三個在，什麼邪祟也不敢造次。」

  「那就好，那就好。」

  就在這時，方志義走進了院子，曹博軍忙走出去，打招呼說：「方總，你來了。」

  方志義點頭點頭，見我也走出了屋子，說：「老弟，時間快到了，是不是要做準備了？」

  我看了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然後詢問地看向夢雪。

  夢雪說：「我們現在就去地下室吧。」

  黑娃提著裝黑貓的籠子，我們一行人到了假山旁邊，夢雪讓我們先下地下室，她要回住處拿點東西。

  來到地下室，方志義打開了關他爺爺的密室。

  方志義爺爺躺在棺材裡，表情猙獰恐怖，令人不忍直視。

  他和方琴都是血屍，那他的乾癟的身體裡，自然也有像樹膠一樣的粘稠血液。

  不過細瞧之下，就會發現方志義爺爺乾枯的皮膚，和方琴的皮膚還是有區別的，方志義爺爺皮膚顏色是蠟黃，而方琴乾癟的皮膚是枯黃。

  我猜，這應該和他們成為血屍的時間長短有關。

  喵，喵……

  鐵籠子裡的黑貓，不安地叫起了起。

  黑娃把鐵籠子放在地上，手伸到棺材裡，在胸口處摸了一會，然後沖我搖搖頭。

  方志義問：「杜道長，鐵鏈用去掉嗎？」

  黑娃說：「等夢雪來了再說吧。」

  五六分鐘後，夢雪帶著蠟燭，白瓷碗，香，黃紙等物來到了密室中，夢雪並沒要求把鐵鏈取下，她先是看了方志義爺爺的屍體，然後讓我和黑娃把棺材蓋蓋上，接著當場用黃紙寫了兩張符貼在棺材蓋上，一張在貼在首，一張貼在尾。

  一切準備妥當，夢雪對方志義說：「方總，催屍的法事由我師兄來做，你留下配合他，我和杜道長需要迴避。」

  方志義一臉驚訝，問：「宋姑娘，你為什麼不做？」

  夢雪笑著說：「我們師出一脈，他做和我做沒有區別。」

  方志義看著我，問：「老弟，真沒問題嗎？」

  我說：「沒問題。」

  夢雪遞給我一把匕首，叫上黑娃出了密室，把門關上了，密室中只剩下了我和方志義。

  方志義還有是有些不放心，說：「老弟，你真的可以嗎？」

  夢雪催屍他信不過，我催屍他又擔心我道行不行，實在是讓人無語。

  我說：「方大哥，我可以，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