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討封,半夜女人哭
2024-09-22 23:09:49
作者: 左眼
看著老太太跑下了大坑,我拉著車到路邊往坑裡瞧,這個大土坑之前是蓄水坑,坑的另一頭是無際的麥地。
據村里老人說,在清末年間,坑裡的水可以泛舟,後來到了建國初期,坑裡的水就乾涸了,五十年代初農業學大寨時,村里開荒在坑底種上了莊稼,但因為通風性差,莊稼長得也不夠好,到五十年代末,又在坑底搞過一陣大煉鋼運動,最後也沒搞起來,在1975年淮河水災時,也影響到了我們這裡,洪水就又把這個大坑灌滿了,一直過了五六年才幹,然後就一直荒廢到了今天。
大坑有五六米深,坑底全是枯草和低矮的雜樹,老太太順著陡坡往下跑,到了坑底三晃兩晃就消失不見了。
我衝著下面喊:「大娘,大娘,下面危險,你趕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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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了幾聲沒人回應,我想下去找找,可轉念一想覺得還是算了,老太太十有八九精神有問題,還是別給自己找麻煩好。
拉著車回到家,我爸已經把飯做好了,炒了三個菜,桌上還放著一瓶酒。
回來這幾天,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我爸是一天兩頓喝,中午和晚上都得喝一杯,如果我陪他喝兩杯都打不住,要是繼續這樣下去,肯定就是個酒蒙子。
但,之前我爸不這樣。
「又要喝酒?」
「大晚上的喝點。」我爸理所當然地說。
「你中午不是才喝了。」
「中午我還吃飯了呢。」
「吃飯和喝酒能一樣?」我不滿地說。
夢雪笑著給我爸倒酒,說:「伯父想喝就喝唄,這不是你回家了高興麼。」
我爸笑著說:「你看看,看看,還是人家小宋懂我。」
洗了手我也上了桌,夢雪問我喝不喝,我說不喝。吃著飯,我把回家了路上遇見老太婆的事講了出來,問我爸村里是不是有精神失常的老人。
我爸吧嗒著嘴,說:「沒聽說啊,長什麼樣?」
「尖下巴,具體長什麼樣天黑沒看清楚,說話聲挺細。」
我爸冥想了片刻,說:「好像沒這麼個人,也可能是西苟村的吧。對了,今天你姥爺打電話了,問你什麼時候結婚,跟城裡那個女朋友談得怎麼樣了?你啥時候領回家讓我們瞧瞧。」
說這話時,我爸就瞟了夢雪一眼。
夢雪立刻說:「二林短時間內結不了婚了,他和他女朋友分了。」
我立刻瞪了夢雪一眼,說:「你話真多。」
我爸馬上訓我,說:「你怎麼說話呢,沒禮貌。」
夢雪說:「伯父,二林的婚事,你們這些長輩就別操心了,他又不是小孩,什麼事他心裡有數。」
我爸嘆了口氣,說:「唉,雖說兒大不由爹,可該操心了還得操,小宋啊,二林他媽沒得早,我是既當爹又當媽,從小把二林一把屎一把尿……」
我爸喝了點酒,就又開始說他的不容易,他這些說辭我從小就聽,現在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我不想聽他講自己的辛酸史,隨便扒拉了幾口飯,就進了屋。
吃完飯,我爸又出去打麻將了,家裡只剩下了我和夢雪。
我燒了盆洗腳水泡腳,夢雪說:「你回來路上遇見的不是人。」
「啊?」
「那個老太太。」
「她不是人?」
夢雪笑著說:「虧你還是自詡悟性高,這都沒想到?老太太分明是黃皮子在討封。」
我瞬間恍然大悟。
在民間關於討封的傳聞有很多,所謂討封,就是有些修煉成精的動物想要突破瓶頸,就會找個時機開口對人問話,問自己像不像人,如果得到肯定回答,功力就會大增,反之功力會損失十幾年,又要重新修煉,並且會心生怨念,想方設法進行報復。
這種討封傳聞在東北一帶非常多,並且大多數都是講的黃鼠狼。
不過據說,動物討封時必須封人而不封神,也就是說,你不能說它像仙人,因為這樣承受你的業力會比它大,哪怕日後會得到報答,但依然不得善終,但是你若說它像人,不僅不受業力還會得到動物們的報答。
今天我就說老太太像神,而且還是月亮神。
我心中戚戚說:「我說它像神,業力不會受損吧?」
夢雪說:「按道理來說,應該會。」
我晦氣地說:「真是倒霉,我居然遇到了黃皮子。我小時候,村里都沒鬧過黃鼠狼。」
夢雪笑著說:「你還是沒明白,你遇見黃皮子討封並不是巧合。」
「你什麼意思?」
「你現在是半靈之體,向你討封更能增進功力。所以呀,將來這種事肯定不會少。」
夢雪的話讓我瞬間想到了一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
如果真如夢雪所說,那我平平淡淡才是福,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願景生活,豈不是沒戲了?
見我不說話,夢雪又說:「我之前就說過,你不可能回歸之前的生活,現在總該相信了吧。」
我倔強地說:「我不信。」
夢雪似笑非笑,說:「那咱們就走著瞧。」
晚上躺在床上,我想著想那輾轉反側睡不著,到了凌晨一點多,我爸打牌回來了,但我狀態依然清醒。
我爸也沒開燈,悄默聲地摸上了床,不一會就打起了呼嚕。
呼嚕聲讓我心中的焦慮如同潮水般湧來,我翻身下床,披上大衣到外面屋子抽菸,一支煙抽完,正想回屋,忽然隱隱約約聽到了哭聲。
細聽像是女人的哭聲。
我打開房門到了院子裡,月亮高懸於夜空,其清暉如水,悠然灑落,為院裡鍍上了一層銀白的光輝。
幽幽的哭聲來自街上,好像是從我家門口過去的。
我心中好奇,忍著凍快步來到大門口,打開大門往外瞧,然後就看到在通往村口的路上有三個人,前面兩個,後面一個,跟在後面的是個女的。
那個女的穿紅衣服,邊走邊哭,還不時回頭瞧兩眼,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啥情況?
大半夜的,兩個男人要帶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去哪兒?
三個人轉了個彎,消失在了路口。
我悻悻地關上大門,抱著肩膀哆哆嗦嗦地回到屋裡,鑽進暖烘烘的被窩,心中的煩躁也消失了,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上午,我繼續拉著車去地里填枯井,路過村邊大坑時,還下意識地往坑裡瞧了幾眼,剛到了地里,我就聽到了村里放二踢腳的聲音。
我往村子裡看,天空湛藍,二踢腳在村子上方,炸出了一朵朵白煙。
我心說這是誰家大早上放炮呢,在拉了一車土後,我猛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該不會是死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