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他那樣的廢物,死了挺好
2024-09-21 22:04:20
作者: 千里追雲
上菜的眾人安靜地來,又安靜地去,直到最後一人退了出去,雅間的房門也被再次關上。
「侯爺,皇城禁衛軍副統領下月初重新選拔了,您可有屬意的人選?」
聽著護衛無痕的詢問,薛離洛悠悠道:「不著急,看他們爭到最後能留下幾人,屆時挑個順眼的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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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的風頗有涼意,微風過窗而入,無痕站在窗邊不禁打了個寒戰,他順手拉上了半截窗戶,不經意地,瞥見街上有許多服侍一致的灰衣人,那些都是端王府的護衛。
他們身後,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行駛,不用多想也知道那裡頭是端王妃。
「這幾日真是隨處可見端王府的人。侯爺您覺得,那端王世子還活著嗎?」無痕隨口問了一句。
他問得隨意,薛離洛答得也隨意,「如他那樣的廢物,活著浪費糧食,死了挺好。」
三天前的夜裡,皇城禁衛軍副統領身死,而那位無意撞破他們行兇的姜小姐,正是端王世子的未婚妻。
端王世子上官銳也是從那天夜裡就沒了訊息。
時間是如此湊巧。
回想起姜樂妍那夜的行為舉止,的確也稱得上鬼鬼祟祟。
她是為了躲避街上的巡邏衛兵才會鑽進巷子裡,很顯然是做了有違律法之事,這才會害怕被人捕捉到她的蹤跡。
只要把所有的信息串到一起,輕而易舉就能得出一個結論:上官銳的失蹤是她所為,且那廝十有八九是沒命了,從那天夜裡她用髮簪殺人時的利落模樣便能看出來,她是有膽殺上官銳的。
薛離洛漫不經心地拿起了筷子,無痕見此,便走到他身側替他斟酒,「侯爺先前說這雪芝酒太苦澀,這回您再嘗一嘗,是不是味道好些了。」
薛離洛聞言,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而後淡淡道:「還是苦,看來這酒的口感他們是改不好了。」
雪芝酒是這福源居最昂貴的酒,入口苦澀還夾著酸,可即便它又難喝又貴,也不影響它賣得多,只因此酒能用於緩解頭疼之症,且還有顯著的助眠效果。
這對於常年犯頭疾的人與睡不好的人來說,是個福音。
這兩點他都占了,所以府中常年都備著這酒。
「侯爺可知,這福源居前天夜裡遭了賊,那賊人四處亂竄,護衛們在抓他的過程中,一路打到了存酒的庫房,至少毀了百八十壇招牌酒,其中有半數是這雪芝酒。」
聽著無痕的話,薛離洛眉頭輕皺,「那這酒還剩多少?」
「不到二十壇,侯爺放心,掌柜的說都給咱們,到明年年初,咱們府上都不會缺這酒。除侯爺之外,朝中還有幾位官員也常買這酒,他們要等一個月補貨之後才能再買到了,其中有兩位大人是咱們這邊的人,侯爺您看……」
「分兩壇給他們,其他人就不必管了。」
……
是夜,涼風瑟瑟。
姜樂妍在自己屋裡吃了晚飯後,便吩咐銀杉給她端來茶具和茶葉。
「小姐,您沏的這茶,是要送去給老爺嗎?」
銀杉常年跟著姜樂妍,如今已然能憑著嗅覺來判斷她沏的是什麼茶了。
這是夫人從前給老爺種的茶,搭配著園子裡的藥草一起泡,能清熱降火,十分養生。
一想到園子裡的那片藥田她就來氣,若不是那個假道士,藥田也不至於被鏟了一大塊,好在藥草只被破壞了一部分,有一些根部保存了下來,還能重新種回去。
「不錯,母親生前經常給父親泡這茶,如今母親不在了,父親未必能想起來喝,我一會兒就給他送過去。」姜樂妍的語氣毫無波瀾。
即便對父親失望透頂,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畢竟她現在已經有了善妒狠毒的惡名,若是再一味地和父親疏離,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在她的形象上再添一筆不孝。
她很快沏好了茶,端著茶壺親自前往姜垣的書房。
還未走近書房,她就聽見裡邊有說話聲,姜垣的語氣隱約帶著惱怒,她便放輕放緩了腳步,把他的話聽得更清晰些。
「年紀輕輕就封侯又如何?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盼著他倒霉的人可多了去了!等哪天栽個大跟頭,看他還怎麼狂。」
「老爺您消消氣,這福源居雖然沒存貨了,其他大人的家中或許還有,誰平日裡跟您走得近,您就跟他談談,轉賣兩壇給您,憑您的面子,何愁買不到呢。」
姜樂妍聞言,目光中浮現些許思索。
年紀輕輕便封侯……這幾個關鍵字,讓她一瞬間便聯想到了那位近幾年風頭正盛的安慶侯薛離洛。
能凌駕於朝廷命官之上的,除了皇親便是外戚,薛離洛有個做寵妃的親姑母,再加上他自身的能耐,仕途可謂一路順暢,年僅二十三歲就成了天子寵臣,不知被多少人羨煞眼紅。
她的父親,也是眼紅他、厭煩他的大臣之一。
聽方才父親和管家話里的意思,父親這回生氣,是因著買不到他想要的東西,能讓他和安慶侯都搶著買的,想必不一般。
「什麼人在外邊!」管家的聲音從書房內傳了出來。
姜樂妍已經走近了房門,雖然知道姜垣此刻在氣頭上,進去或許要挨頓批評,她也沒打算退縮,應了一聲:「是我,我給父親沏了茶,是母親從前經常沏的養生茶,清熱降火,父親似乎心情不好,那就更該喝一些了。」
管家聞言,心想這茶來著正是時候,便連忙去開門。
姜樂妍問管家道:「父親為何火氣這麼大?是誰惹怒了他?」
「老爺近半年總睡不好,幾個月前有人給老爺送了一種助眠的好酒,那酒是福源居特有的,別處買不到,本來這酒是不斷貨的,可福源居前兩日出了意外,存貨剩下不多,我們的人去買,掌柜的嘴上說沒貨,轉頭就賣給了安慶侯府,讓人一壇又一壇搬上了馬車。」
姜樂妍聞言,心中只覺得那掌柜的做派再正常不過,畢竟討好了安慶侯,就用不著擔心得罪別家了。
做生意的人總要權衡利弊,她父親這位尚書大人,可不及安慶侯風光無限。
不過話說回來,那酒是助眠用的,安慶侯買那麼多,莫非是常年睡不好?
想到自己和他的初遇,她心中不禁有了一個預測。
那夜她的髮簪作為兇器留在了他那裡,雖然她與他無冤無仇,可父親對他十分厭煩,沒準還是敵對陣營的,若哪天父親和他有了衝突,她豈不得跟著倒霉?
她如今不關心父兄將來的前途榮辱,他們要是在外惹了麻煩,可別連累她才好。
倘若她能替安慶侯解決常年睡眠不好的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