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成全

  看著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男子，提刀抵住他再進一步。

  「姐姐，我是江堯啊，是弟弟……」身後的絲線纏繞成翅膀的形狀，想要親近少女，卻又收回，應召主人的內心。

  「步堯淵，是你真的名字嗎？」冷冷掃視他上下，已然是少年狀態。

  「是啊，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騙你，你不信嗎？」少年固執的走進，刀一寸一寸深入，血染紅衣襟。

  直到將她擁入懷中，刀已經完全刺穿他的身體，他聲音不見一絲顫抖，依如先前。

  「所以呢？什麼時候放我出去？」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不對勁，畢竟，異域的孩子怎麼會有魔族靈藥，並且，藥里有魔尊的氣息。

  「為什麼呢？你也要離開我嗎？」聲音中帶上哽咽，染上絕望，不等她回答。

  又開始道:「我在這裡很久很久，從來沒有人帶我逃離這裡，沒人拯救我，進來的每個人都會在偷竊的時候放棄我，

  不相信我，我一直在等一個人，現在我知道了，這個人就是你，你留下來陪著我好不好？」

  江攬月沉默良久，在少年看來就是有希望，她在為他思考，又趁熱打鐵:「我可以變換，你心裡所想要的世外桃源，我們倆永遠永遠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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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境裡的故事都是真的嗎？」她可能丟失過一段記憶，不知道是不是夢裡的那段。

  步堯淵知道她想問最開始她做的夢，「是真的，先前的不是幻境，是我在對你設幻時無意中找到你記憶，是你的記憶。」

  「所以這裡也是你為我做的幻境？」一切都高度的相似，和她曾經設想的一樣，每一處細節也精確的可怕，如果一開始不知道自己入幻，她會帶著雲娘去世外桃源。

  「你有自救的能力？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設幻？去重複你曾經的痛苦？」伸手推開他。

  「嗯哼。」悶沉的聲音從少年喉嚨發出。

  原來他是會痛的嗎？

  「我會痛，可我想要抱著你，我不要你離開。」他能聽的見她的心聲。

  「我有自救的能力，可是，我就想要知道，我是不是真的那麼不值得？會不會有一個人奮不顧身的擋在我前面？

  我就活該被拋棄嗎？來這裡的每一個人，在最後都會犧牲我，我每次都幫助他們！他們就一點也沒有連同我一起帶走的想法嗎？

  我沒有人要嗎？」少年眼眶盈淚，徒然滑下一滴，自那雙藍色的眸子一直悲傷流到下巴。眼裡真摯又像膽小鬼，小心翼翼伸出手討要糖果，又覺得自己得不到，提前收回手。

  「你值得，我感受的到，你每一次都在幫助我。你很有用，你值得，是那些人太過分！

  可是，從一開始就是你自己覺得自己不值得，把自己放到塵埃里，無底線的幫助，讓那些人覺得理所當然，我沒有這樣做，你知道為什麼的。」抬起手像最開始那樣撫摸他的頭。

  「我知道，我很像曾經的你，你遇見了雲娘，你心軟，你……沒有放棄自己。」少年跪地仰望他的神，希望多得到一絲憐憫。

  他認定了她，固執的覺得她就是拯救他了。

  神也跪下來，溫柔的望著他，說出的話對他來說近乎殘忍。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明白，還在為拯救自己的靈魂努力，我還有仇未報，我就算留下，我會和你之前一樣痛苦。」雙手捧住他的臉，神色真誠的講。

  「我……我不要你痛苦。」他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卻希望她能快樂，擁有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

  「姐姐，你再抱我一下，好不好？」他想成全她。

  少女淺藍色的衣服被眼淚濕透，周圍的樓燃起火焰，一切回到開始的模樣，少年推開她，自己墜身火海，眼底是釋然和希望。

  希望她得償所願，如他一般被拯救。

  「姐姐，我會去找你的……不要……忘了我。」

  再回過神，睜開眼，她又回到客棧里，眼角流下一滴清淚。

  坐起身，手上纏繞著一根紅絲線，像有生命一樣，糾纏她的手臂，像步堯淵時常撒嬌那般。

  嘴角的笑溫柔又略帶悲傷。

  「我不會忘了你。」

  應識嵐醒來，身處一個密室，不見一絲光亮，全身被摺疊在一起，手腳伸縮不開，就連內力都使不出。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來來回回就這兩句。

  卻無人應答，像永遠被囚禁於此。

  尋著記憶，御劍飛到幻境破滅時，她站著的地方。

  此處是魔王尊修羅王隱居之處，到處充滿強勁的玄氣，歷經這麼多年都沒有散去，可見修羅王的修為之強。

  尋了半天，沒有什麼線索。

  冰涼熟悉的感覺襲來。

  「小白，你去哪裡了？」

  小白蛇纏繞在江攬月手臂，想要將那截紅絲線扯下，卻反倒被捆成一坨。

  「不要調皮，我們該回去了。」

  小白蛇安心的拱她的手，又想起先前與那人的對話。

  「你就是姐姐的寵物？」小白蛇從靈袋出來，就對上一張外表柔弱，望著那雙藍色眼睛，裡面全是狠決……還有嫉妒。

  嫉妒這條蛇能永遠陪著她，而他註定留不下她。

  小白蛇咬他一口，跳到地上就化為白髮男子，他們倆很像。

  外表柔弱具有欺騙性，紅色的眼睛冷漠又不屑。

  「我是姐姐的，我永遠陪著她，你，留不下她的。」紅色的眼睛裡全是自信與篤定，讓人看著……就想剜去。

  「可你也只能以寵物的身份陪著她，她不會愛上你的。」藍色的眼睛在此刻也變得篤定，畢竟姐姐是那麼溫柔又殘忍的人，不喜歡被欺騙。

  「她會。步堯淵，你真可憐！」

  「是嗎？卻子卿，你同樣可憐！」

  小白蛇晃晃腦袋，想要把這些讓他產生害怕的對話晃走，那句可憐一直縈繞他。

  奕劍宗，領事堂。

  「任務已經完成。」黃色的小軸歸還回去，錄入卷宗就算完成了。

  「江師姐，你真厲害！以後你就是我的榜樣！」那弟子比自己突破時還高興，眼神里都是崇拜。

  江攬月不習慣被人這麼看著，這種奇怪又讓人心頭一熱的眼神，是她第一次見。

  傍晚，霧山。

  「你已經收到了吧？這是我的誠意，你好好考慮。」

  御劍來的人剛好看見飛走的傳音鳥。

  「師叔，你在不在？」她在前堂後院都找了，不見二師叔，那就只有一個地方了。

  「小月月，你回來了，怎麼樣？又找到什麼線索嗎？」

  端起酒喝一口，舒舒服服躺著等前者進來。

  拿起酒壺往嘴裡倒一口，「師叔可真會享受，好酒都藏著？」

  「你以往要什麼我不給？早就在你後院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