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保護老鄉

  「好傢夥，武裝到牙齒啊。就這樣還當縮頭烏龜，擋在平民百姓的血肉後面，真是活該挨揍。這群天殺的……老張，開近一點，再近一點……」

  打斷了隋雲偉的絮絮叨叨，張全忠說：「你少說兩句吧。這橋尾的壯丁還真不少，你們小心點兒，別傷著了平民老百姓，傷害了階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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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

  卡車開到橋尾，幾個偽軍哨兵湊了上來，坐在車頂上的哨兵一等兵大聲打招呼，還跟底下的偽軍炫耀他手裡的萬寶路。於是偽軍哨兵們圍攏得更近了，小眼睛裡閃著貪婪，耳聽著有人問「那些二等兵怎麼見到前輩都不下來敬禮？！」

  隋雲偉咧開嘴一笑：「敬禮？就來！」，話音落，猛地一腳踹開車門！

  慘叫聲中，車門板狠狠地砸飛了兩三個偽軍。張全忠猛地一踩油門，道奇卡車朝著碉堡衝過去，一路上走避不及的偽軍被卷進了車輪底下。朱家棟怒吼一聲，掙脫了身上的繩子，拽著大腿就把還沒反應過來的哨兵一等兵拽進了車斗里，踏著那一等兵的身子飛身竄上了碉堡頂上，不帶半點停歇地，大長腿一邁步子，就竄到了機槍旁邊。

  機槍手剛來得及就位，朱家棟虎吼一聲，徒手抓起兩名機槍手，憑空倆頭頂著頭的一對撞。清脆的骨裂響聲中，兩名偽軍機槍手口吐白沫，黑眼珠子朝頭頂一插，癱軟在朱家棟腳邊。朱家棟單人匹馬，操持起需要兩個人才能架好的M919機槍，對準了橋對面一陣長點射。乾巴巴的連環聲響中，朱家棟極佳的準頭掃掉了好幾個偽軍，剩下的偽軍見勢不妙，把抓來的壯丁頂在前面。

  「狗日的我就知道！」隋雲偉破口大罵，和唐大頭跳下車，配合默契地清掃橋尾東首的偽軍。朱有道帶著朱家喬朱家樑組成另一個戰鬥小組，亮出武器，和隋雲偉的戰鬥小組互相呼應著，自西邊包抄。偽軍的戰鬥意志瞬間被擊潰，潰散般逃了一小段之後，突然之間，又回過頭來。

  「都給我打過去！！」韓文總是透著那麼一絲呱噪和粗野，在門前陳列水泥掩體的指揮所里，窗戶旁出現一名偽軍下士，持槍對準了潰逃的偽軍們，「他們只有八個人！我們的人數是他們三倍！」

  居高臨下的下士看得清清楚楚的。

  這時也有動作快的，躲到了掩體後面的偽軍回過神來了，咬開了手榴彈開始亂扔。朱有道朱家喬護著幾個平民原地飛撲臥倒，手榴彈轟鳴中，橋面被炸出一個大洞。

  下士拉開了槍栓，對準朱有道就兩發點射，可是沒調整好角度，只在朱有道跟前兩尺遠的地方打起了一大股煙塵。

  急得兩眼赤紅，朱家樑拉著朱有道，直喊：「爹，隱蔽！隱蔽！！」

  朱有道左手一個右手一個，護著兩個老百姓，脖子上青筋猙獰：「老鄉，跟我們過去，隱蔽！老鄉……」

  瞎頭蒼蠅似的，老鄉們很是驚惶失措，但朱家樑飛快地用韓文結結巴巴說了：「隱蔽，隱蔽。」

  老鄉們懂了，跟著朱有道跑向隱蔽點。也就是這麼電光火石的功夫，下士調整好了角度，朝著朱有道又是一輪長點射。火舌吞吐之處，激起點點菸塵。一個老鄉腿上中了彈，鮮血汨汨而出，那老鄉硬撐著跟朱有道躲到了掩體後面，臉色都白了。

  朱家喬迅速把老鄉的傷口按住，進行簡單的急救。幾名老鄉幾乎是出於求生本能似的，瑟縮在朱家喬周圍，最大限度地躲在掩體後面。還有戰鬥力的偽軍們集結過來，用強大的交叉火力壓制八人戰鬥小隊，張全忠離開了車子，補上了唐大頭和隋雲偉小組的空缺，但始終打慢了一步，很快被偽軍活力壓回到了道奇汽車後面。

  那下士大喜，人影一閃，從窗邊消失了。一分鐘不到，他領著一個五人戰鬥班，在指揮所正門走了出來，手裡的湯普森M1A1威脅性十足地吐出長長的火舌，壓著戰鬥小組來打。與此同時，橋頭的偽軍也迅速聚攏，打算把戰鬥小組包了餃子。

  一連串點射，十幾發子彈例無虛發，掃清了眼前的六、七個敵人。房頂上的朱家棟操控著M919，形成火力壓制，不讓橋頭的偽軍逼近橋面半步，但也因此而分身乏術，無暇顧及越發逼近的偽軍下士戰鬥小組。

  「大頭！大頭！擒賊先擒王！」朱有道聲嘶力竭地大喊，「把那顆大釘子拔掉！」

  回答他的不是唐大頭的應對，而是下士那戰鬥班的一陣槍聲。又有老鄉中槍倒地了，這些朝鮮人民，似乎有極強的忍耐力，雖然不少人受了傷，但沒有一個人慘叫，就連呻吟都是壓抑著的。他們好像明白，這群從天而降的中國人，是為了他們而戰鬥！

  而他們，也絕對不願意拖後腿！！

  血肉被火藥燒焦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就在這時候，隨著遠處一聲極其幽微的槍響，下士的眉心飛出一股血箭，槍聲的回音在山澗溪谷迴響陣陣，那下士倒在地上，臉上笑容還兀自未消退。

  鮮血汨汨而出，染得土地污濁一片。

  隋雲偉一蹦三尺高，嘶聲高喊：「劉梟龍！肥龍！你個狗日的！！老子以為你死在制高點上了！！」

  遠處，槍聲又響，這次倒地的是橋頭的一名一等兵。五聲槍響，五個偽軍倒地，轉眼功夫，橋頭的偽軍死得乾乾淨淨，唐大頭和隋雲偉如虎添翼，先後甩出兩枚手榴彈之後，縱身撲了上去……

  張全忠則是一個箭步沖回到道奇卡車上，松踩離合油門，掛倒擋，道奇卡車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原地打了個半個圈圈，朝著僅剩下的五六個嚇得已然六神無主的偽軍撞了過去……道奇汽車擋住偽軍視線的瞬間，朱有道、朱家樑也舉起步槍，父子二人異常同步，齊齊摟火——

  眼看著最後一名偽軍倒了下去，隋雲偉和唐大頭背靠背，警惕地逼近了指揮所。一腳踹門，看清裡面空無一人了，才雙雙舒了口大氣，就連眼神都用不著交換一個，迅速散開往各個屋角清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