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周芳華身上的古怪
2024-09-22 04:59:59
作者: 穗滿倉
「定邦這回可是在屋裡的。」
「好的,謝謝五嬸,我進去看看。」陸滿月的聲音輕輕的。
像一片羽毛撫過魏定邦心間。
看了看自己身上無法掩藏的傷口,魏定邦眉頭一皺。
現穿衣服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強忍著劇痛扯過被單往身上一裹,咬著牙跳下床,把衣褲往床底下一踢。
腳點著床頭的杆子用力往上用力竄,靠彈射力險險攀住房上的木頭房梁,艱難地爬了上去,抱著三角支撐的中柱不住大口喘氣兒。
身上突然涼嗖嗖的。
魏定邦回過神來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因為剛才的動作,身上的被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鬆了掉了下去。
他現在就光著屁股蹲在房樑上。
只要陸滿月一抬頭,就能看到他的光腚。
魏定邦屏住呼吸,沉著臉蹲在上頭。
陸滿月輕輕推門而入。
一進來就聞到一股子濃烈的酒精味。
酒精的味道掩蓋了屋內的其他味道。
陸滿月看著掉在地上的被單和空無一人的床鋪,疑惑地走過去,把被單拴了起來撣了撣,拍了拍。
視線在屋裡打了個轉,沒看到魏定邦人,她皺眉喃喃自語道:「五嬸明明說人在屋裡的啊,又跑哪兒去了?」
低頭看到被單上頭沾著一些黑褐色的污漬,十分的礙眼。
陸滿月便抱著被單準備去洗。
魏定邦看著她走出去,驟然鬆了口氣,腳往下一探正在往下跳。
外頭又響起細碎的腳步聲。
陸滿月在外頭沒找到肥皂,又進房間來翻箱倒櫃了。
柜子是老大的黑漆木櫃,上面釘著一個釘扣,蓋子是上翻的。
打開蓋子一看,裡頭空得很,就放著一套舊衣服和一個小布包。
陸滿月伸手探了一下,發現柜子又高又深,她得埋下去夠著手才抓得著那個小布包。
把蓋子擱穩又晃了兩下,確定不會突然砸下來的把她腦袋夾住之後,陸滿月才踮腳俯身趴在柜子里去解那個小布包的扎口。
剛解開一點點,外頭就響起周芳華的聲音:「魏定邦,你出來下,我有話同你說。」
陸滿月沒吱聲。
周芳華又喊了一遍。
她才打開窗戶應了一聲道:「他不在屋裡,不知道去哪兒了,一陣回來我跟他說,讓他去找你。」
周芳華看到陸滿月,原本有些黑沉的臉倏地緩和了不少,沖她點點頭,道:「哦,也沒啥大事,就是想問下,地窖里的知青要關到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他們在下頭都有點缺氧了。
有兩個女同志還尿急了……」
魏定邦讓人把知青們全關地窖了?
陸滿月一驚。
「這尿急了可等不得,趕緊讓那兩位女同志上來解手。」
周芳華一臉為難,「可地窖入口上壓著太多石頭了,我一個人搬不動。」
陸滿月便擼了擼袖子說要粗幫忙一起搬。
周芳華看著她那細胳膊細腿,嘆了口氣,「還是算了吧,我怕一會兒把你累著。」
「我在廠里幹了好幾天上料的活,五十斤的料一天要推好幾十車,這力氣也練出來了些。」陸滿月出了門,隨著周芳華去了地窖那邊。
魏定邦默默地從樑上梭了下來,穿好了衣褲,把小布包又換了一個地方藏了起來。
這布包里的東西,他暫時還不想示人。
周芳華是跟他一起回來的,可她明顯跟陸滿月認識。
所以,他去農場的這些日子,陸滿月來村里不止找過他一回。
抱石頭這種活,還是適合男人干。
魏定邦靜靜把領口最上頭的一顆扣子扣起來,又把長袖擼到底,這才出了屋往後頭走。
陸滿月正彎腰抱著石頭往旁邊放。
她今天穿了件藍色老且布的褲衣,這種料子不太貼身,有點硬挺。
她一彎腰,那後腰的衣擺就往上一扯,露出二指寬的一截小細腰。
白嫩白嫩的。
魏定邦看了幾眼,慢慢走上前,拉開了她,哐哐的把石頭抱起來就往旁邊甩。
沒兩分鐘就把五嬸壘了半個小時的石頭給清理乾淨了。
底下的人聽到動靜,一下子頂開了木板。
兩個灰頭土臉,嘴角還沾著一點黃黃板栗太的女同志被男同志們人舉人那樣舉了起來。
看到魏定邦站在地窖口,那兩個女同志嚇得下意識地一抖,差點跌下去。
魏定邦眼疾手快的把人拉了出來,往旁邊一扔。
跟甩石頭似的,利索無比。
那兩個站著不敢動,夾著腿艱難地忍著尿意。
魏定邦揮了揮手,「避著點人,公安還沒走。」
兩個女知青如蒙大赦,一溜煙的沖了出去,沖了幾米遠才扭頭問:「茅房,茅房在哪兒?」
陸滿月看向魏定邦。
魏定邦剛要說話,周芳華就已經出聲了:「在西邊那棚子後面。」
兩個女知青沖了出去。
魏定邦眯起眼睛看向周芳華。
陸滿月眯起眼睛看向魏定邦。
周芳華揉著有些發疼的腦袋瓜子,道:「總覺得在這裡住過許多年似的,或許是夢吧。」
又是夢?!
魏定邦回頭看陸滿月。
陸滿月抿著唇,若有所思。
周芳華難道……也像自己一樣夢到過,就像是前生一樣的場景?
她的前生,在魏家村呆過許多年?
可陸滿月跟魏建設聊天的時候套過話,周芳華表現得異常熟悉的場所只有魏定邦家和楊雪花家。
所以,她前生是魏家楊家的人,或者親朋好友?
陸滿月走向周芳華,牽起她的手,拉著她向屋裡走。
魏定邦抬腳要跟,陸滿月瞪了他一眼,他便停下了腳步,蹲在地窖邊上,跟下面的男知青們面面相覷。
周芳華和陸滿月坐在一桶長凳子上,陸滿月細聲細氣地問周芳華:「你的夢,能跟我講講麼?」
周芳華皺眉,咬著唇想了許久,才點了一下頭。
「其實也不知道是幻覺還是夢,是些地零碎的片段。
從你上次來過村里後就更密集了。
我覺得我好像在這裡生活過。
但是很奇怪,我打記事起就一直生活在滬城,在我哥出事之前,我根本連滬城的邊界都沒出過。
我怕我是生了癔症,想過出去後要去看看精神科的醫生,又怕被別人知道了說我是個瘋子。」
陸滿月想到周如樺那封信,她說無論如何不能讓周芳華和魏定邦見面。
顯而易見,魏定邦和周芳華之間一定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關聯,讓周如樺感到了威脅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