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方臘進城

  宣和二年（1120）十二月二十九日，方臘大軍浩浩蕩蕩的朝著杭城進發，此時的方臘軍隊大概接近一百萬，其中大都是一些農民，大部分農民都受到摩尼教的蠱惑，從而加入了起義軍，還有大部分農民是被迫加入，加入則生，不加入則死，所以方臘的隊伍是越來越大，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東南農民確實對朱勔父子弄出來的花石崗痛恨不已，方臘此次起義就是以「殺朱」為口號，這讓眾多老百姓信以為真，所以還有一部分起義軍是慕名而來。此刻方臘的近百萬大軍，已經兵臨杭州城下。

  「光明普遍皆清淨，常樂寂滅無動詛。

  彼受歡樂無煩惱，若言有苦無是處。

  常受快樂光明中，若言有病無是處。

  如有得住彼國者，究竟普會無憂愁。

  處所莊嚴皆清淨，諸惡不淨彼元無；

  快樂充遍常寬泰，言有相陵無是處。」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

  百萬大軍口念摩尼教教義，沿途官軍無不聞風喪膽，紛紛丟盔棄甲，要麼繳械投降，要麼直接逃跑，方臘大軍一路可謂是暢通無阻。

  杭城城牆上的小個子守城士兵，此刻已經嚇得尿了褲子，結結巴巴的說：

  「王統領，怎麼辦，敵軍勢大，一眼看不到邊際啊！」

  王統領手提大朴刀，混圓的身體此刻也忍不住的直冒冷汗，面對近百萬大軍，這輩子他根本沒有想過，沒想到此刻正在發生，王統領吞了吞口水，隨後說道：

  「閉嘴，叫兄弟們嚴防死守！對了趙大人和陳大人可有找到？」

  「嗚嗚～統領，據我們的人說，趙大人府邸已經人去樓空，據說已經棄城而逃，陳大人據說躲在百花樓不敢出來！咱們怎麼辦啊！」小個子士兵鼻涕眼淚直流，仿佛已經嚇破了膽。

  王統領此刻已經快要崩潰了，這種關鍵的時刻，兩位大人居然都不見人影，這杭城恐怕是守不住了，但是為了穩定軍心，他不得不說到：

  「怕什麼，不是還有我嗎！此刻王師正在路上，只要我們堅持幾天，就一定能等到王師到來，到時候方臘賊子還不是要被殺死！」

  身後的眾多士兵聞言都暗自低下了頭，大家都明白，這不過是老大的自我安慰罷了，現在守城的士兵加起來不到一千人，外面可是百萬大軍，可以說，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杭城必破。

  「啟稟聖公，杭城已經到了！」

  十人大嬌之上，聖公方臘正襟危坐，微閉著眼睛，淡淡的看了身後的百萬大軍，方臘微微笑了笑，仿佛一切都在算計之中，微微說道：

  「恩，吩咐下去，準備攻城，叫方傑前去叫陣，另外，發信號彈，城中力量迅速破壞城門。」

  「是，聖公！」

  隨著方臘的命令，大軍停在了杭城之外，他的侄子方傑，領一萬精兵，前來攻城。

  在三國時期，正所謂有馬中赤兔、人中呂布，今日這方傑，也不比呂布差多少，一匹白馬威猛高達，不時的發出陣陣嘶鳴之聲，白馬背上的方傑，一襲白色戰袍，雄姿英發，手中方天畫戟閃爍著寒光。

  「兒郎們！投石車！」

  隨著方傑的命令，身後隊伍，推出了十幾輛投石車，這十幾輛投石車可是先前在其他縣城作戰的戰利品，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場，十幾輛投石車同時發射，場面甚是壯觀。

  「砰！砰！」

  投石車發射的巨石不斷地砸向城牆，城牆上有的士兵避之不及，被砸成了肉醬，方傑軍心大振，隨即吩咐發射信號彈。

  「咻！」

  一隻信號彈在破空而響，正苦苦支撐的王統領等人頓時感覺不妙，只見城內忽然殺出大量不明身份黑衣人。

  「殺！殺啊！聖公就在城外，破壞城門，火速恭迎聖公進城！」

  「殺！」

  一百多號黑衣人手持鋼刀，迅速沖向守城士兵，又如砍瓜切菜一般，王統領見狀，深知破城之時已經不遠，想到這裡，王統領叫過來小個子士兵。

  「小猴子，你現在立刻換上這身布衣，等會趁亂逃走，帶著你我的家人低調行事，如果有機會就逃出杭城！」

  「什麼，統領，難道你不走嗎？」小個子士兵顫抖著說道。

  「我能走到哪裡去，敵軍估計都認識我了，知道我是這守城的統領，我走不掉的，正如那凌雲樓的神仙釀上面的詩句所說，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雖然是一個粗鄙的軍漢，但也要承擔自己該承擔的東西！」王富貴肯定的說道。

  「統領！」小個子士兵眼中含淚，不斷哽咽。

  「別說了，快走，我掩護你！」

  「統領放心，我一定照顧好你的家人！」小個子士兵點點頭。

  於是王統領一手手持大朴刀，一面掩護小個子士兵沖向城內。

  「亂臣賊子，去死！」王統領一刀砍死了一個黑衣人，迅速吸引了十幾個黑衣人的注意，小個子士兵也趁亂混進了杭城，此刻的王富貴早已嚇得尿了褲子，生生的暈了過去。

  「賊子，受死！呔！」王統領大朴刀一揮舞，千鈞之勢無人敢擋其鋒芒，十幾個黑衣人不斷圍攻，但是王統領一人之力就殺了五六個。

  雖然王統領英勇，但是不是所有的士兵都像他這般，此刻近千人的士兵已經死了九成，還有數百人武功高強者，在苦苦支撐，杭城的城門也被黑衣人打開。

  「啟稟聖公，城門已開！」一名摩尼教人向方臘報告著。

  「哦？好！咱們進城！」

  方傑騎著白馬，帶領一萬精兵率先進城，方臘隨後，而大軍就駐紮在城外，此刻守城士兵已經都成了刀下亡魂，只剩下王統領一人。

  王統領披頭散髮，身上的盔甲多處已經破了，手臂上多處已經被鮮血染紅，手中的大朴刀已經留下了許多缺口，他的腳下已經躺下了二十多名黑衣人的屍體。

  「哈哈！來啊！老子的大朴刀鮮血還沒飲夠！」王統領狂笑一聲，凝視著周圍的黑衣人，儘管此刻他已經受傷，但是此刻就像一頭髮威的雄獅，幾名黑衣人猶豫片刻，不敢貿然上前。

  這一幕正好被進城的方傑看見，方傑二話不說，胯下白馬一奔，手中方天畫戟一揚，直衝王統領，王統領避之不及，方天畫戟正穿其心臟。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哈哈，老子死的其所！」儘管被洞穿了心臟，但王統領依然大笑著說道。

  「哦，既然你這麼有骨氣，來人！砍了他的四肢，把的心肝脾肺腎全部掏出來，用他的肉來熬油，哈哈！」方傑大笑著吩咐道。

  「是！」下人立即取來了刑具，取來了油鍋，先叫人亂箭射死了王統領，再開始砍斷了他的四肢，掏出了五臟六腑，最後放進了油鍋。

  後進來的方臘見此，也嘖嘖稱嘆。

  於是後來《宋史·列傳第二百二十七·童貫傳·方臘傳》有記載：方臘軍凡得官吏，斷臠支體，探其肺腸，或熬以膏油，叢鏑亂射，備盡楚毒，以償怨心。

  「全面接管杭城為官者，統統抓過來！富商、望族之錢糧全部徵收過來，放火燒了他們的宅子，城內但有不服者，統統殺了！」方臘吩咐著一切。

  「是！」

  得到方臘的命令，底下眾人紛紛開始行動，幾名大將每人負責一個區域，底下的人每人再負責一條街道，眾人開始清理財務，抓取官吏，但有不服者，就被殺死，兩浙路制置使陳建、廉訪使趙約，都被以最殘忍的方式殺死。

  這就是方臘進城的第一件事：抓官、放火、征錢糧。

  蘇州石生，湖州歸安縣（今浙江吳興）陸行兒，婺州蘭溪縣靈山峒（今浙江蘭溪西南）朱言、吳邦，永康縣方岩山（今浙江永康東）陳十四，處州縉雲縣（今屬浙江）霍成富、陳箍桶等，紛紛領導當地農民，參加起義。台州仙居縣呂師囊，越州剡縣（今浙江嵊縣西）裘日新（仇道人），衢州鄭魔王等領導當地摩尼教秘密組織起兵響應。湖、常、秀等州農民，也「結集徒眾」，準備攻打州縣。各地望見義軍的旗幟，聽見鼓聲，就跑來迎接。參加義軍的更是「項背相望」。

  一時之間，東南之地全部淪入方臘之手，方臘大軍已經超過一百萬。

  杭城乃是東南最富裕的城市之一，宋朝最為富庶的東南一帶被打了個千瘡百孔，無數良田化為荒野，商業興盛的城市也在戰火中被吞噬成一片片斷壁殘垣，義軍驟然興起，切斷了宋王朝的經濟命脈，宋徽宗等驚恐萬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