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江雲的調查

  消息很快傳來了杭城，當地官員聽到花石綱今年翻倍的時候，紛紛罵娘，這是不給東南人民活路啊！可是卻沒有絲毫辦法，眾人追查了月余的女刺客，人影子都沒看到一個，敷衍了幾天，官兵們都散了，杭城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姚府之中，姚一石與凌風喝著茶。姚一石今早上收到了花石綱翻倍的消息，此刻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衛國，你說，這叫什麼事啊，年年花石綱，這江南魚米之鄉也經不起這般折騰啊，你看杭城之中，多少人現在連頓飽飯也吃不起，如果今年數量翻倍的話，不知道多少人又要破產！」

  凌風此刻也毫無辦法，花石綱之毒，荼毒東南，凌風清晰的記得，人們會在這一年造反！

  「唉，老爺子，你也別太擔心，這些事你我都改變不了！」

  姚一石想想也是，自己只是個父母官，有些事是自己無能為力的，也只能在這裡抱怨幾句：

  「你說陛下到底要幹什麼，難道他不知道這民生疾苦嗎！」

  凌風笑笑，其實趙佶在這件事中是一個很可憐的存在，他喜歡花石綱不錯，但是都是從內庫中撥了銀子下去的，換而言之，在趙佶看來，這些東西都是他買來的，有何不可呢？

  但是事實確實另外一番場景，他拿出來的銀子，都進了王黼、朱勔等人的腰包，王黼等人對趙佶說這是皇上的銀子買回來的，但私底下卻對東南百姓橫徵暴斂，絲毫沒有出一分錢，不但不出錢，花石綱所到之處，當地百姓都要供應錢糧，該鋪路就鋪路，該拆橋就拆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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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杭州百姓家中只要有一木一石稍堪賞玩，朱勔就率領健卒直衝其家，往園囿花石貼上黃封條為標誌，就算是又搜羅到一件御前貢物。百姓稍有怨言，則必冠之以「大不恭罪」，藉機敲詐勒索，普通人家往往被逼得賣兒鬻女，傾家蕩產，朱勔卻大發橫財。

  只要看中一塊石頭，不論是危壁削崖，還是百丈深淵，都強令採取。太湖石經過長期的水蝕，佳品形成了瘦、漏、透、皺的特點，一些太湖石體量很大，這就給搬運帶來了難題。後來有人想了個辦法，用膠泥把石頭封住，再裹以巾麻載運，解決了這個問題。為運載花石，朱勔可以任意抽調官、商用船，一度曾影響漕運。

  所以王黼、朱勔等人收了皇帝的錢，卻搶了百姓的東西，相當於是把搶來的東西賣給了皇上，皇上還被蒙在鼓裡，誇讚她們做得好，而百姓卻把皇帝也給記恨上了，她們以為是皇帝要搶他們的東西。

  所以，趙佶是花石綱中最大的冤大頭。

  「老爺子，你也別埋怨了，其實皇帝天天活在那幫人的粉飾太平中，對此他可能知情也不多！」

  「唉！奸臣誤國！」姚一石再次嘆了一口氣。

  安慰好姚一石，凌風來到了凌雲樓，凌雲樓的生意比以前更加火爆，特別是酒水銷售更加火爆，凌風現在的產能都有點跟不上了。

  凌風來到二樓，忽然，一名捕快映入了凌風的眼帘，一手握刀，一手飲酒，時不時的看著凌風，凌風已經猜到，這人恐怕是來找自己的，凌風看了一眼，沒有理他，自顧做自己的事情。

  當經過這捕快這一桌的時候，捕快開口了：

  「笑看錢塘轉半山，逐風萬里潮水間，逍遙才子不為客，一壺雁門任平凡？」

  「杭城第一才子，不知道能否賞個臉，陪在下喝杯酒！」

  江雲今天是有備而來，因為前日他已經懷疑凌風收留了女刺客，昨日他已經夜探了凌府，當他悄然接近凌府後院的時候，他感覺一道氣息已經鎖定了他，他試著再進了一步，但是對方一個暗器打的他措手不及，來不及多想，他趕忙退出凌府。

  「區區凌府，怎麼可能藏有這等高手，一個暗器就能讓我有點招架不住！」

  經過這個事件，江雲很大程度上肯定了那個人就是當日的女刺客，可能由於對方傷勢未愈，所以才沒有與他交手。

  凌風仔細打量了這名捕頭，心中已經猜到了來人，於是笑著說道：

  「倚刀狂歌神斷流，笑看風雷震九州，閣下就是杭城著名的總捕頭，東南塊刀——江雲吧！」

  凌風沒有客氣，也坐了下來。江雲見此，笑著說道：

  「江湖上有人叫我東南快刀，也有人叫我江南快刀，隨便怎樣都行，閣下果然不愧是杭城第一才子，這行事風格，果然快意灑脫！」

  「哎！打住，你江雲雖是衙門中的人，但更多的也是個江湖中人，跟江湖中人打交道，請叫我嗜血修羅！」凌風認真的說道。

  「嗯？嗜血修羅」

  江雲愣了愣，初聽嗜血修羅，他感到奇怪，隨即看著凌風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著說道。

  「沒想到凌公子也是一個江湖中人，別人都羨慕凌公子有杭城第一大才子這樣的名頭，而凌公子卻把自己當成一個江湖草莽，凌公子行事果然出人意料啊！」

  這句話的意思就有點暗示凌風了，你好好的書生不當，偏偏羨慕江湖豪客，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都是聰明人，凌風已經想到，很可能對方調查到了杭城藥房的異樣，所以想來盤查自己，凌風面不改色，喝了一口酒，淡淡說道：

  「哪裡！哪裡，對了，不知江捕頭今日怎會有空到小店來喝酒呢？，聽說浙南那邊最近盜匪作亂，江捕頭不是應該公務繁忙嗎？」

  這明顯就是告訴江雲，我的事你別來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去查查你的盜賊多好！

  江雲看了一眼凌風，面不改色繼續說道：

  「哈哈，凌公子說笑了，我江雲身為總捕頭，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案子都要過問的，對了，提醒凌公子一下，最近杭城也不是很太平，上次刺殺朱順那個女賊還沒抓到，我總感覺她還在杭城之中，凌公子可要關好門窗，莫要讓那女賊有了可乘之機！要不然，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江雲這是要告訴凌風：是不是你私藏了那女賊，最好不是，要不然後果你擔待不起！

  凌風聽了江雲的話，古井不波，看了看手中的酒杯，繼續說道：

  「江捕頭請放心，我凌府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不是什麼人都能拿捏的！」

  意思也很明顯了，我凌府不是你想調查就調查的，我也是有後台的！並不懼怕你杭城總捕頭！

  「哦，看不出來，凌公子竟有這等本事，看來這嗜血修羅的名號名副其實啊！不過，凌公子，這朱順可是朱勔的公子，連朱家的公子都敢殺，這人恐怕不簡單啊！」

  這句話是告訴凌風：朱家的背景很強大，你以為憑藉你錢塘縣令的岳父就惹的起嗎？

  就在這時，凌風神秘一笑，突然一個不小心，差點摔倒，一快東西從凌風的手中滑落出來，正好落在江雲的腳邊。

  「哎呀！不好意思，江捕頭，我東西掉了，待我拾起來！」

  江雲看見凌風東西掉了，也沒多說什麼，況且正好在自己旁邊，於是說到：

  「無妨，正好在我腳下，待我幫凌公子拾起來！」

  「如此甚好，多謝了！」

  江雲沒有在意，彎下腰輕輕拾起了腳下的東西，待拿到手裡，江雲忍不住手抖了一下，因為這是一塊銅製的令牌，並且上面有一個王字。

  「啊！王字虎紋！這是某位王爺的令牌！」見多識廣的江雲很快猜到這令牌的來投不簡單。

  江雲緩緩將令牌還給了凌風，心中思緒萬千，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凌風是故意把令牌透漏給自己看，是想告訴他，凌風的背後有大人物，不是自己所能夠招惹的。

  江雲定了定神，現在他已經明白，這件案子已經超出了自己所能調查的範圍，如果再這樣糾纏下去，很可能自己會死無葬身之地。

  「看這個樣子，這朱順被刺殺一案，或許已經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很可能涉及到朝廷之中大人物權勢爭奪，這個凌風，或許就是朝中某位大人物的代言人，萬萬不能得罪，此案不能再查下去，我還是明哲保身為上！」江雲心中不斷想到。

  「多謝江捕頭了，對了，江捕頭，我們剛才聊到哪裡了？」凌風笑著說到。

  凌風就是故意為之，這個令牌是趙公子走的時候送給凌風的，凌風知道這個趙公子肯定是個大人物，他的令牌肯定能唬人，沒想到今天還派上用場了。

  「看這江雲，被嚇得不輕，這姓趙的果然有些厲害！」凌風心想道。

  江雲聽到凌風的聲音，頓時回過神來，笑著說道：

  「哈哈！你看我這，聊到哪來了，對了，話說那女刺客行刺之後，這麼多天我們都沒有找到，我想那女刺客恐怕早已經逃離杭城，遁隱江湖了，凌公子，你說是嗎！」

  這句話就是江雲的表態，女刺客已經跑了，我江雲不知道在哪，什麼都不清楚。

  凌風覺得好笑，這個江雲變臉跟翻書一樣，隨著也哈哈大笑著說道：

  「江捕頭說的是，那刺客據說是江湖上有名的武林好手，人稱江山玉劍，一身修為深不可測，據說只有陝西大俠鐵臂膀周同能與之匹敵，也不知真假！」

  「嗯嗯！凌公子說的是，這等高手來無影去無蹤，我等也不打算在杭城尋找了，今日天色已晚，在下也要告辭了，今日能認識凌公子，在下三生有幸！」

  江雲抱拳說到，作為一個聰明人，江雲知道，凌風更聰明，所以有些話不用說的那麼明白，凌風能理解他的意思。

  「哦？既然江捕頭公務繁忙，那我也就不留客了，這頓算我的，就當更江捕頭交個朋友如何！」凌風會心一笑，他看得出江雲很識趣，他也很樂意同這樣的聰明人打交道。

  「那就多些凌公子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