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蔡京致仕

  話說早在遼天慶八年，金太祖阿骨打逼遼冊封為帝時，要遼冊其為大聖大明皇帝。雙方幾經使臣來往，未取得統一。遼朝方面認為」大聖」二字與其先世稱號相同，要金重議稱號。

  

  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今年二月，遼派使者又向金轉達了這一意見。完顏阿骨打聽後大怒，認為這是遼不願冊封而又害怕金進攻所用緩兵之計，當即決定出兵攻遼。

  而大宋這邊，二月朝廷派趙良嗣等使金。名義上仍是買馬通好，實際上是相約攻遼。

  趙佶很高興，只要這次趙良嗣使金，能跟金國談妥，那燕雲十六州猶如囊中之物。

  「諸位愛卿，今日不醉不歸！」

  趙佶上座，對著下面眾多文武大臣說道。

  大臣們也很高興，因為把皇上哄高興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個酒實在是好喝！

  趙佶一飲而盡一杯酒，美酒香醇，入口火熱，趙佶感到自己瞬間比以前更有精神了趙佶後拿起酒壺看了幾眼，緩緩說道：

  「好酒，朕從來沒有喝過這麼醇香的酒，比起朕的內酒絲毫不差，甚至優勝一籌，王愛卿，你在何處尋的這種人間美味！」

  王黼媚眼諂笑，猥瑣說道：

  「回皇上，前些日子，我和朱大人派人去杭城押運花石崗，下人正好在杭城發現了這種美酒，所以就尋思著帶些回來給陛下！」

  「哦，你們真是有心了，沒想到啊，這杭城竟是這麼好的地方，不僅有奇花異石，還有這等美酒！」趙佶朗聲說道。

  「陛下說的是，花石崗的大部分奇花異石都來自於兩浙路呢！」太監梁師成在旁邊細聲說道。

  「哈哈！說的是啊，來，嘗嘗這神仙釀」

  趙佶一飲而盡，連說了三聲好，台下眾人也都紛紛點頭。靜靜的看著趙佶自顧自的飲酒。

  趙佶把三種酒都喝了一個遍，說話都有點醉意，高俅等人示意陛下不能喝多了，哪知道趙佶站起來，醉醺醺的大聲說道：

  「高太尉，無妨，朕覺得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氣，走走走！我們來蹴鞠一場，朕定能殺得一人仰馬翻！哈哈！」

  高俅苦笑，趙佶的蹴鞠技術他是知道的，說實話，很一般，在他高俅眼裡，實在是不值一提，但是每次為了博得皇上龍顏大悅，高俅都要裝作不敵對方，久而久之，趙佶就以為自己是大宋蹴鞠第一高手。雖然皇上的蹴鞠技術很爛，但是你高俅身為臣子不能這麼說啊，於是高俅諂媚說道：

  「微臣不敢，皇上在蹴鞠場上猶如猛虎下山，鋒芒銳不可當，微臣惶恐！」

  趙佶聽了更是高興，大聲說道：

  「哈哈！高太尉算你還有自知之明，別人說你高太尉在蹴鞠場上如何神勇，但朕看來，實在是不值一哂！」

  「那是，那是，皇上文韜武略，乃一代雄主，微臣哪敢跟皇上比！」高俅擦擦汗，笑著說道。台下眾多大臣都諂媚著附和著。

  趙佶一聽，頓時更加得意，大聲說道：

  西風烈，

  長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馬蹄聲碎，

  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

  而今邁步從頭越。

  從頭越，

  蒼山如海，

  殘陽如血。

  「好啊，好一首憶秦娥，雁門關，這凌風詩詞一絕，真乃人才，這首詞讓朕熱血沸騰，朕要御駕親征，親自收回燕雲十六州！」

  凌風在這的話可就要笑了，這首詞改編於後世的某位偉人，那肯定是一流的詞，你們不服不行。

  眾多大臣聽了皇帝要御駕親征，嚇了一聲冷汗，紛紛跪拜到：

  「皇上，不可啊！」

  「皇上龍體為重，怎能以身犯險！」

  一干大臣勸了好一會，趙佶終於表示不再御駕親征了，眾多臣子終於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一直沒吭聲的朱勔突然跪拜在台下，嚎啕大哭。趙佶覺得奇怪，於是問道：

  「愛卿，你這是怎麼了，朕都說了不再御駕親征，為何你還如此哭泣？」

  「皇上，你為了我們大宋江山，勞心勞力，可是，現在竟有人不顧王法，在鬧市之中行兇，襲擊皇上的花石崗隊伍，這是置皇上的顏面於不顧啊！」

  朱勔已經收到喪失愛子的消息，他十分傷心和憤怒，雖說，他朱勔家大業大，兒子也有好幾個，但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啊，這些人居然敢刺殺他，這明顯是衝著我朱勔來的。

  朱勔一開始就要把事情鬧大，政治上的敏感讓朱勔認識到，這次刺殺不會是那麼簡單，對方很有可能是衝著自己來的，但是會是誰呢？他最近在朝堂之上和王黼走得比較近，能得罪誰呢，最大的可能就是會得罪蔡京，但是蔡京畢竟是當朝宰相，沒有理由作出這種事啊。

  但是朱勔又想到了蔡京是在杭州發家的，對蔡京的懷疑又多了一分。

  熙寧二年（1069年），在滿朝保守派大臣的反對中，王安石被宋神宗任命為宰相，實行變法；次年，蔡京進京應試，得中進士，開始步入仕途。蔡京登第後，「調錢塘尉，舒州推官，累遷起居郎。使遼還，拜中書舍人。

  「蔡京一生幾度起復，當年被罷免後，我沒記錯的話，他就是居住在杭州，」其實朱勔猜得不錯，當初蔡京在杭州可謂是根深蒂固，當初童貫以供奉官的身份到三吳訪求名家書畫、各種奇巧之物，在杭州住了幾個月，蔡京極力巴結他，日夜陪伴他，凡是蔡京畫的屏幛、扇帶等物，童貫每天都送到宮中，並附上自己的評論，於是皇上開始留意蔡京。後來蔡京果然又被啟用。

  朱勔經過幾天的思考，認為最大的嫌疑就是蔡京，就算不是蔡京，也應該是蔡京一系的黨羽，所以他要把這件事捅到皇上那裡去，請求聖裁。

  趙佶聽了朱勔的話，勃然大怒：

  「什麼！竟有此事，愛卿快細細道來。」

  見皇上發怒，一干大臣都心如明鏡，很多人都知道怎麼回事，但都保持了沉默。

  「是！皇上，嗚嗚！」朱勔再次哭到

  「皇上，年前，我那孩兒到杭州例行公事，替皇上徵集花石崗，但是沒想到，在杭城居然慘遭賊子獨手，如今我是白髮人動黑髮人啊！嗚嗚！」

  「什麼！竟有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趙佶大怒，這明顯是打皇帝的臉面，世人都知道，這花石崗是趙佶最喜愛的東西。

  下面沒有誰敢說話，這種事情你沒抓到兇手，也沒有真憑實據，你怎麼去回話呢。不過蔡京一聽到此事，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這杭城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這杭城知州可是老夫一手舉薦的，這朱勔該不會把此事怪到老夫頭上吧！」

  就在這時，王黼站了出來，恭敬說到：

  「啟稟皇上，目前刺客仍然在逃，聽說是一名女子，杭州城一干官員連一名女子都抓不住，真是有損朝廷威嚴！」

  王黼斜著看了一眼蔡京，然後緩緩說到：「蔡相，這杭州知州好像是你舉薦的吧！」

  趙佶聞言，又是一陣發火，隨即質問起了蔡京，趙佶對蔡京可謂是十分反感，最近身邊不少人都在他耳邊議論蔡京，說蔡京囂張跋扈，連他的下人都不把一些朝廷命官放在眼裡，這讓趙佶非常不喜。

  蔡京此刻額頭上已經汗珠密布，惶恐的說道：

  「臣有罪，老臣識人不明，請陛下責罰！」

  看著蔡京老態龍鐘的樣子，趙佶嘆了一口氣：說到：

  「好了，蔡相，你起來吧，你年紀大了，我可以理解，這樣吧，你先回家修養一段時間！」

  該來的終於來了，皇帝這是在逼蔡京致仕，眾人雖然早已經預料到有這麼一天，但是來得這麼快，都有點措手不及。

  「啊！」

  蔡京聽了這個消息，身軀一震，多年的為官經驗告訴他，皇帝現在不需要他了，看著旁邊洋洋得意的王黼，和眾多看戲的文武大臣，蔡京感到心中淒涼。

  「罷了，終歸是老了，是該走了！」蔡京喃喃自語的說著，然後哽咽的跪拜在地上，說到：

  「老臣遵旨！」

  就這樣，蔡京被辭退相位，致仕養老，朝中的風向隨之一變，王黼應該就是宰相的不二人選了，梁師成與王黼走在了一起，一個權傾朝野的太監，一個是馬上要升宰相的王黼，風頭一時無二。

  朱勔抱緊了王黼的大腿，更加的飛揚跋扈，為了發泄兒子被刺殺的悲痛，朱勔把蘇杭應奉局每年的花石綱進貢數量，又翻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