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呼延慶

  此刻，金國大帳中，一名老者精神抖索，身著雍容華貴的羊毛裘衣，此人正是金太祖完顏阿骨打，從起兵反遼，到如今遼國奄奄一息，完顏阿骨打只用了區區五年時間。

  「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這是完顏阿骨打一生的真實寫照。

  帳中忽魯勃極烈完顏杲（斜也）、完顏昱（劾者弟、劾孫之子）、宗翰（撒改長子）、宗干（太祖庶長子）、宗望（太祖次子）完顏宗弼（太祖四子）、完顏銀術可等一干金國核心統治集團齊聚。

  「前段日子，遼太傅習泥烈奉冊璽來，封我為東懷國皇帝，兒郎們怎麼看？」阿骨打緩緩說道。

  「父皇，那天祚小兒，已是強弩之末，父皇還要他這區區冊封有何意思，不如讓孩兒即可領兵，直搗上京。」完顏宗望一步踏出，請戰道。其餘眾人也紛紛點頭。

  「呵呵，宗望你說的不錯，契丹人虧欠我們女真人太多了，我們女真人以前做什麼都要被他們剝削，所以我要領導大家起來反抗，如今遼人屢敗，我大金勢如破竹，他們遣使求和，只飾虛辭，作為緩兵之計，只要他們休養生息過來，必定會再次襲來，所以，我不屑他這個什麼東懷國皇帝，我們當議進討，接下來，我們商量如何拿下上京！」

  阿骨打鄭重的說道。群臣深以為然，在他們眼中，太祖就是真神下凡，自女真從黑水白山殺出來，是太祖帶領大家，一路所向披靡，太祖就是女真的守護神。

  「父皇！正是因為遼國冊封這件事，南朝對我們起了疑心，說好的聯盟攻遼，現在看樣子他們又有些退縮，這南朝人花花腸子太多，我建議不跟他們合作為好！」宗望再次說到。

  「不錯，父皇，南朝人自以為是天朝上國，看不起我大金國，就在前段時間，兩國使臣談判之時，趙良嗣提出要尊重我大金國，應以對等的態度使用國書，而宋廷使節則認為我金國不過是一外族，相當於節度使的級別，對他們大宋王朝來說，外交時最多用詔書就夠了。由此可見，宋朝上下少有把我金國當作平等的外交對象，對我們極其不尊重！加上遼國冊封之事，南朝對聯金之事大為懷疑，他們內部決策未一，政策游移不定，我們的使節在回來的路上，南朝最後竟然用登州地方官出面，派平海軍校呼延慶護送我朝使者李善慶回金國。哼，真是豈有此理，南朝真是欺人太甚！」完顏銀術可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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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顏阿骨打若有所思，思量著眾人的建議。

  「恩，你們說的，我都清楚，這件事情我也知曉，南朝這麼看不起我大金國，我也給了他們相應的懲罰，那呼延慶不是扣在軍中半年了嗎，明天把他放出來吧，讓他返回南朝！替我向南朝皇帝帶幾句話！」

  「謹遵父皇命令！」

  十二月二十五日丁酉，阿骨打召見了被囚禁了半年的大宋使臣呼延慶，今日準備遣呼延慶回南朝。

  這半年，呼延慶有苦說不出，在這遼東苦寒之地，吃穿都不如大宋，他還被限制在了軍中，不得外出，這種日子簡直度日如年，更何況在軍中他看到了什麼事真正的軍隊。

  「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這金國兵強馬壯，尤其是騎兵更是可怕，這絕非我大宋之福啊！」呼延慶心中想到，甚是擔憂。

  「微臣參加金國皇帝！」呼延慶行禮道。

  「哈哈，呼愛卿不必客氣，這半年來，聽人說呼愛卿說欣賞我軍中姿態，所以這半年一直在我軍中留戀，朕甚是欣慰！哈哈！」完顏阿骨打，爽朗的笑著說道，仿佛他說的就是事實一樣。

  呼延慶真想罵娘，是我欣賞你們軍中姿態嗎，是你們不讓老子走啊！你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我再也不想來了，還好，你們終於捨得放老子走了。

  「微臣惶恐！，叨擾貴國許久，心中甚是過意不去！」呼延慶連忙陪笑著說道。

  「哈哈，呼愛卿不必客氣，既然呼愛卿去意已決，朕也不便再過多挽留！朕今日就派人護送呼愛卿啟程！」

  「如此，多謝陛下！」呼延慶連忙跪拜！

  「但是！」阿骨打大聲說道。呼延慶正想起身，聽到阿骨打大喝，立馬又跪拜了下去。

  「有些話，我希望你帶給南朝皇帝！」阿骨打冷漠說道。

  「陛下請講，微臣一定帶到！」

  「契丹辱我女真已久，我大金國必定要討回這血債，你們南朝求好攻遼，這本不是我們金人意願，何況現在遼國已節節敗退，許多土地已被攻占，根本不需要你們宋人的幫助，朕之所以答應聯盟夾攻之事，不過出於兩國的友誼考量，但是宋朝所做之事令人不齒，這樣怠慢本國，讓我感到受辱，我大金國即日出兵，直搗上京！」

  阿骨打說完，頭也不回，就走了，呼延慶戰戰兢兢，隨著幾名士兵準備啟程。

  這次出使金國，皇帝的命令是聯金攻遼，但是現在呼延慶耽誤了這麼多時間，卻沒有把事情辦好，只好回書告於朝廷：契丹講好不成，請復別遣人通好。

  呼延慶寫完這封信，讓快馬送回，隨後自己以及隨從都徹夜趕路，呼延慶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待下去，北方寒風凜冽，但是呼延慶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腳步，幾乎日夜趕路，以至於歷史上記載：呼延慶歸，從行的人，有「裂膚墮指者」。

  此刻的世界第一都，東京汴梁，熱鬧非凡，因為今天是樊樓舉行花魁大賽的日子，京城第一名妓李師師拔得頭籌，再次拿下花魁，京城一片熱鬧的景象。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曉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好啊，好詞啊！這首詞究竟是何人所做？」

  現在的汴梁，各大煙花之地、酒樓茶肆都在談論這首聲聲慢，無關其他，只因為這首詞是本次花魁大賽中李師師唱的曲子。李師師縱然是有神仙之姿，但這首詞也為其填色不少。

  此刻，樊樓之中，一桌才子正在談論這首《聲聲慢》

  「季兄，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在下正好知道這首詞的作者！」一名少年公子得意的說道。

  「鄭兄，你就別賣關子了，究竟是何人所著，整個汴梁的著名才子幾乎都在我們這一桌，還有誰能夠作出如此優美的詞？」季大才子急著說道。

  「哈哈，鄭兄，你我還是目光短淺了些，雖說這汴梁才是文人中心，但其實在東南也有不少才子！」

  「季兄說的是，想那金陵就是才子福地，自古帝王州，鬱鬱蔥蔥佳氣浮。還有那杭州城，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莫非，這首《聲聲慢》來自東南。」鄭才子低聲說道。

  「不錯，你們知道的，我跟李師師的丫鬟，翠兒有些關係，嘿嘿，聽翠兒說啊，這首《聲聲慢》乃杭城第一才子凌風所作。」季才子，喝一口酒，笑著說道。

  「哦，東南真乃福地也，居然出了這等人物！」其他才子也紛紛說道。

  「這還不止呢，你們再聽聽這一首！」

  「哦，又有什麼佳作，季兄快快道來！」眾人急忙催促，對他們來說，能欣賞一首好詩詞甚至可以三月不知肉味。

  季才子滿意的看著眾人，然後走到窗前，再次裝逼到：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拿酒來！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我今日要痛飲三百杯！」季才子大叫一聲。

  眾人正在回味這首臨江仙，已經深深的被這首《臨江仙》所震撼。

  「好詞啊！好詞啊！我不如也！」

  「季兄，我與你同飲！」

  「我也來，詩仙太白曾說：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今日不醉不歸！」

  凌風沒有想到，僅僅是兩首詞，凌風的名頭在汴梁已經炙手可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