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局勢

  十一月，宋江軍隊攻克京東東路青州，山東的官軍隨之迎戰，但宋江等人在軍師吳用的謀劃之下，打起了游擊戰，轉戰於青、齊（今山東省濟南）至濮州（今山東省鄄城北）間，由於害怕追責，青州知州秘而不報，宋江等人越發壯大，十一月底，宋江軍隊已攻陷十餘郡城池，沿路懲治貪官，殺富濟貧，聲勢日盛，星星之火已有燎原之勢。

  「什麼！混帳，區區草寇怎會如此囂張？」

  「你們！你們不是說四海昇平嗎，這京東路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朕居然現在才知道，你們，你們真是混帳！」

  此刻，東京汴梁大殿之上，皇帝趙佶破口大罵，再也顧不得皇帝的體面，大殿之下，一群大臣戰戰兢兢，生怕觸了眉頭。

  「蔡京，你說話，你不是跟朕說我大宋風調雨順，國泰安康嗎，這是這麼回事？」

  趙佶滿臉通紅的說到，趙佶明白，自己可能不是個好皇帝，自己平常也就喜歡舞文弄墨，喜歡點奇花異石，這些臣子也很合自己的胃口，絕不敢對自己陽奉陰違，所以他才大膽放權給下面的人，但是沒想到，山東出了這麼大的事，他這個皇帝到現在才知道。

  趙佶或許是個無能的皇帝，但絕不是一個傻皇帝，他絕不允許有人在朝廷之中玩弄權術，威脅到他的地位。

  「皇上，老臣也不知啊！」

  七十多歲的蔡京，最近顯得十分憔悴，有些力不從心，朝堂永遠都是一場鬥爭，賭場之上無父子，更何況朝堂之上，最近，蔡京和其兒子蔡攸在朝堂之上劍拔弩張，權勢互相傾軋，加之一些人從中挑撥，於是父子失和，反目為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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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最近王黼升為特進、少宰，處處和蔡京做對，隱相梁師成和王黼沆瀣一氣，蔡京最近在朝堂上顯得獨木難支。趙佶對他有頗有意見。

  「你不知？我可記得，那青州知州可是你的人，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居然秘而不報，你居然說你也不知？蔡相，朕甚感失望啊！」趙佶緩緩說道。

  「嗚嗚！老臣有罪！」蔡京急忙跪下，滿頭的銀髮，佝僂的背影，讓趙佶有點不忍。

  「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站在一旁的王黼緩緩說到，他等這個機會很久了。只要是能夠扳倒蔡京的事情，他都要去火上澆油，如今整個朝堂，只有蔡京才是他的威脅，只要扳倒蔡京，就是他王黼的天下。

  「哦，王少宰有何事？」趙佶問到。

  「啟稟皇上，梁山草寇聚眾作亂，實在該殺，或許蔡相也是一時沒有察覺，所以才釀成此禍，請皇上念在蔡相年事已高的情況下，寬恕蔡相！」

  王黼誠懇說道，對皇上又是一拜，後面幾位重要大臣也出來附議。

  「嗯，王少宰說的有理，深得我心，既然如此，蔡相，你起來吧！」

  趙佶此刻正想找個台階下，蔡京這種老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說年事已高，如果真要責罰，趙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責罰。

  「多謝陛下！」蔡京聞言，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心想著：

  「唉，老了啊，力不從心，鬥不過你們了！」

  王黼咪咪一笑，要的這是這樣的效果，你蔡京在皇上眼中已經老了，越來越不中用了，只有我王黼才是陛下的得力助手。王黼心中仿佛吃了蜜一樣甜，是不是斜眼看著旁邊落魄的蔡京，朝堂之上的眾人紛紛感慨，這朝堂恐怕要是另外一番風景了。眾人都心裡打著主意。想著怎麼樣才能和王黼攀上關係。

  「諸位，這宋江之亂如何解決？」趙佶再次問道。

  「陛下，亳州知州侯蒙有一本奏摺，請陛下過目！」王黼見機會來了，連忙出來說到。

  「哦？呈上來！」太監梁師成迅速下台，取了奏摺呈於趙佶。

  「陛下，亳州知州侯蒙建議，對宋江等人採取招安的政策，那宋江三十多人起兵，至如今已有萬餘，而萬餘地方官軍皆不是對手，可見那宋江等人還是有些能耐，如今東南沿海地帶，盜賊四起，陛下，何不採納侯蒙建議，招安宋江，讓他們去平定盜賊！」

  「嗯，說的有理，如此，命知歙州曾孝蘊率軍往討，能招則招，不能招則就地殲滅！」趙佶最後說到。

  「陛下聖明！」

  大殿之下，一群大臣齊聲附和，趙佶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宣布退朝。

  東南，睦州青溪縣（今浙江淳安西北）萬年鄉幫源峒保正方有常家，一名油漆工正在認真的刷著油漆，旁邊幾名監工不斷巡視著，叫呼著趕快幹活。

  裝成油漆工的方臘，此刻正在認真的刷著油漆，任由油漆濺到身上，也絲毫沒有怨言。不一會另外一名年輕的油漆工急忙趕來。

  年輕油漆工看見方臘，微微鬆了口氣，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注意，緩緩說道：

  「叔叔，侄兒幸不辱命，已經聯繫到了衢州鄭魔王，鄭魔王已經答應，隨時響應我們！淮南二襘子，江東四果，江西金剛禪，都表示響應，福建明教、揭諦齋還未表態，鬼佛如來真是個難纏的角色。」

  年輕油漆工，正是喬裝而來的方傑，方臘派他出去聯絡起事組織，幸不辱命，大部分摩尼教的組織都表示支持。

  「嗯，鬼佛如來這人，我了解，是個武痴，據說一身修為臻至化境，已達大宗師境界，近年來沉迷武學，熱衷於挑戰武林好手，對於起事沒什麼興趣也在情理之中。」

  方臘一邊刷著油漆，一邊說道。

  「那怎麼辦，叔叔，咱們時間可不多了，宋江已經攻下十幾個州縣了！」方傑急著說道。

  「不用慌，朝廷已經派了安遠軍節度副使，歙州知州曾孝蘊前去討伐，這人我了解，是個厲害角色，不出一年，宋江必敗。方臘緩緩說道，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叔叔，那我們怎麼辦！」

  「你下去準備吧，我們隨時起事！」

  「是！叔叔！」方傑興奮的說到。

  北方的遼國此刻眾志成城，護步答岡之戰中，阿骨打殲滅遼軍七十萬，遼國主力盡滅。金國主力一直朝著上京逼來，契丹人知道，再也不能退了，再退上京不保，遼國就要亡了。所以，遼國全軍基本都退入了上京，等待著與金國最後一站。

  一方面遼國不斷派出使者到大宋，希望大宋遵守澶淵之盟，宋遼友好相處，一方面遼國上下又做著最後的決戰。

  可是，大宋並不這麼想，對於遼國的使臣都不怎麼待見，整個朝堂都洋溢在一股喜慶之中，仿佛滅了遼國，燕雲十六州唾手可得了。

  大宋不待見遼國的使臣，卻十分歡喜金國使臣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