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往生之鏡：林家，就是一座將傾的大廈

  林落辰震驚地看著張覺厲，心中無盡的煎熬。

  絕望在二人心底蔓延開來。

  「林家不會放過你的。」

  張覺厲嘴角閃過一抹冷笑，「林家，就是一座將傾的大廈。」

  「嘩，火一起，就化成灰散了。」

  張覺厲惡劣地勾勾唇，盯著沁雅，「最後一次問你，若是今晚你願意陪我玩……」

  「去死吧！」

  

  「張覺厲！你去死啊！」

  沁雅歇斯底里地瘋狂道。

  止不住的眼淚已經盈滿了她的眼眶，一張舉世無雙的神顏上滿是淚痕。

  張覺厲的笑容冷了下來，聲音冷如粹冰：「那便成全你們。」

  張覺厲一腳踢翻地下室的酒罐，劃了手心裡的火柴，丟在乾草上。

  「再見，沁雅。」

  「我給過你機會了。」

  「是你不知好歹。」

  「哦，對了，小晚時她在哪裡呢？」

  張覺厲看著沁雅，皮笑肉不笑地說完，便轉身離開。

  眼神中的偏執一如既往，「那我便去找找。」

  「畜生！」

  「張覺厲！」

  「你這個畜生！」

  ……

  張覺厲在沁雅的嘶吼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火蔓延的地下室。

  他偏執的愛從沁雅身上落在了林晚時的身上。

  他指示手下，「幫我找找，那位林家二小姐，在哪裡呢？」

  「喪親之痛，一定很難受吧。帶她來長鶯酒樓，讓我好好安撫她。」

  搜查林家的捕快匆匆上前，跟張覺厲說了幾句。

  「什麼？沒找到？她不在林府？！」

  張覺厲陡然沉了臉色，臉上烏雲密布。

  「找！」

  幻境畫面驟停，林晚時眼眶早已浸潤。

  血緣的感同身受讓她看見沁雅和林落辰死在大火中的時候，淚水決堤。

  波動巨大的情緒讓往生之鏡的幻境按下了暫停鍵。

  秦生識務實地拿出一張手帕，遞給林晚時。

  他先前冒犯了姑奶奶，若是還想保著一條小命，自然要能往哪縮往哪縮。

  林晚時回頭，看見茹娘。

  那個身上滿是傷痕和酒精殘留、衣衫不整的女子。

  進入幻境後綁著她的柱子已然不在，她自己把嘴裡的毛巾取了下來。

  林晚時這才認出來，她就是幻境裡那個在廂房裡陪伴沁雅的素衣女子。

  十多年過去，歲月已經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

  「你是沁雅的朋友？」林晚時走了過去，看著茹娘的眼睛。

  茹娘狠狠地點了點頭，眼眶也是濕潤。

  她見到了沁雅死亡的場面，卻沒想到，竟是如此慘烈。

  「晚時……不認識我了嗎？」

  「十歲那年，失憶了。」林晚時搖搖頭，沒有隱瞞。

  茹娘震驚地望著林晚時，手顫顫抖抖地摸上她的發梢，喃喃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還活著，小晚時。」

  接著茹娘告訴她，「十年前，其實是我救的你。

  沁雅和林落辰去城中林家酒樓的時候，其實應該是帶著你的。

  知道城中林家酒樓出事後，我就去向城中林家酒窖。外人都不知道，其實城中林家酒樓連通著的一個地下通道，那個地下通道連通著兩邊的地下室。

  我在底下室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從底下通道爬出來，卻不小心掉進了一個酒罐子裡，喝了許多酒精，整個人紅暈暈的，昏迷不醒。

  我把你抱出來，趕緊讓一對酒窖釀酒的夫婦把你藏好。

  城中林家酒樓的大火遲遲不滅，其中的端倪我已經略有猜想。

  我意識到沁雅他們可能遭遇不測，所以千般叮囑他們把你帶到足夠安全的地方。

  後來他們聯繫上了林家大公子，也就是當今的林家主，他給了他們一筆錢，讓那對夫婦把你帶回青陽鎮。

  有一件事，我對你很抱歉，我在得知林家送林大小姐上天玄宗後，擅自以林府的名義寄給你那封信，導致你的位置暴露，引來了他們的追殺。」

  一切連起來了。

  十歲那年數據體丟失，多半是因為溫度過高，吸入廢氣，加之過多的酒精對大腦的麻痹，造成原主失憶的意外。

  茹娘知道自己在青陽鎮，知道林家想靠讓林婉希走修仙之路改變家族命運，也希望林晚時自己可以改命，所以給自己寄了一封關於天玄宗的信，卻被張覺厲的人察覺，順藤摸瓜找到林晚時的下落，同時茹娘自己因為知情不報，也被張覺厲的人抓起來，遭遇了這般下場。

  「我不怪你，茹娘。」

  林晚時握緊了她的手，對她綻放一個燦爛的笑容。

  林晚時收斂了情緒，停滯的幻境開始緩緩變動。

  「等等，晚時，還有一件事……」茹娘想起什麼似的，著急地想告訴林晚時。

  「別急，我在。一直都在。」

  林晚時卻擺了擺手，示意先繼續等待幻境的變動。

  畫面一轉。

  卻是茹娘在曇京的偏僻小院。

  張覺厲帶著秦生一眾黑衣人，堵在了門口。

  秦生上去哐哐砸門。

  而幻境外的秦生看到這一幕，則趕緊離開林晚時身旁，躲得遠遠的。

  幻境裡的茹娘不堪其擾，慢慢地拉開了門。

  「你們要做什麼……」

  為首的秦生率先替張覺厲開口：「聽說你在院裡養了一個兒子？」

  「沒有……」茹娘眼神躲閃了一下，想要把門關上。

  秦生頂著院門，「把你兒子交出來。」

  「想都別想！」茹娘惡狠狠道。

  「秦生，不要太沒禮貌了，我們跟茹娘好好說。」張覺厲開口攪混水。

  「茹娘，我們來給你兒子一個機會，你先前贖身欠了一筆帳，你家已經掀不開鍋了。」

  「長鶯酒樓準備開一個表演雜技團的項目，把他給我們，我們長鶯酒樓可以每月負責他的吃住。」

  說罷，不等茹娘拒絕，一群黑衣人衝進了茹娘的小院。

  「不，我不答應！」茹娘撕心裂肺地喊道，她抓著一個黑衣人的手，卻被無情地甩倒在地上。

  黑衣人很快從院子裡抓了一個小男孩出來。

  林晚時一瞬間瞳孔地震。

  那個小男孩……是早晨在長鶯酒樓見到的那個小男孩。

  他竟然是茹娘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