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拒絕的神色

  理智告訴夏璃珞應該拒絕，然而她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重陽宮。

  蕭懷琛心知上官玉兒對自己的愛慕之情，決定藉此問出藏寶圖的秘密。

  彼時太監來報，忙收斂思緒。

  「陛下，玉妃娘娘到。」

  

  「速速請進來。」

  見了蕭懷琛，上官玉兒興奮不已，卻還是按捺住內心的喜悅，柔聲說道：「臣妾，參見皇上。」

  蕭懷琛大手一揮，笑道：「免禮。玉兒近日身體可好？」

  上官玉兒笑道：「多謝皇上記掛，臣妾惶恐，身體好多了。」

  心想，蕭懷琛對自己還是有情有義的，只是礙於那個夏璃珞。想到夏璃珞，上官玉兒的眉頭一蹙。

  ——該死的女人。

  蕭懷琛走了過來，用手指輕輕抬起上官玉兒的下巴，眼裡滿是寵溺：「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淮夜哥哥。」

  上官玉兒嬌羞地躲開，略帶抱怨地說道：「臣妾不敢。皇上的心思瞬息萬變，只怕臣妾一個任性，又要被打入大牢當囚犯了。」

  蕭懷琛哈哈大笑，攔腰抱起上官玉兒：「朕思來想去，還是應該讓你有個一兒半女，方可安心。」

  上官玉兒的臉更紅了。

  她雙手環上蕭懷琛的脖子，嬌嗔道：「淮夜哥哥，咱們還沒用膳呢。」

  蕭懷琛眉毛一挑：「有你在，朕哪裡有心思用膳？倒是玉兒你，可是對朕有了外心？」

  上官玉兒忙矢口否認，並藉機就要吻上來，卻被蕭懷琛躲開了。

  「依我看，你是在掩飾心虛吧。」

  他輕輕放下上官玉兒，佯裝生氣地背過身去，冷哼道：「既如此，你何故騙朕？」

  上官玉兒小跑到蕭懷琛的面前，急切地解釋：「淮夜哥哥，我哪裡會騙你？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蕭懷琛不慌不忙地看向她：「那你為何，要弄那張假的藏寶圖給我？」

  一聽是這事，上官玉兒笑了，輕撫蕭懷琛的面頰，得意洋洋地說道：「淮夜哥哥可是誤會我了，藏寶圖並不是假的，只是，有些機關暗語需要破譯。至於破譯方法，普天之下，除了我上官玉兒，再無第二人知曉。」

  蕭懷琛一聽，擒住上官玉兒遊走在自己臉頰的纖纖玉手，俯身向前，貼著上官玉兒的耳邊問道：「那玉兒，可不可以告訴我呢？」

  溫熱的氣息撲來，上官玉兒意亂情迷地撫摸著蕭懷琛結實而滾燙的胸膛，朱唇微啟，就勢輕咬蕭懷琛的耳朵，嬌喘著說道：「淮夜哥哥莫急，起碼讓玉兒看到你的誠意呀。」

  蕭懷琛自知上官玉兒驕縱的脾氣，吃軟不吃硬。如果強硬態度逼迫她就範，定會適得其反。看來，這次是要動真格的了。

  剛要伸手抱住不斷示好的上官玉兒，蕭懷琛的腦海中閃過夏璃珞淚眼婆娑的模樣，手臂不由僵在了那裡。

  上官玉兒自然知道蕭懷琛心裡放不下夏璃珞，輕笑道：「淮夜哥哥是一國之君，兒女私情縱然有的，也不必拘泥於一人爾。況且歷代君主無不妻妾成群，子嗣眾多。玉兒也不會因此而霸占陛下為己有。」

  見蕭懷琛沒有反駁，上官玉兒愈發得意，手也越發不老實地向下遊走，說道：「陛下不看在你我青梅竹馬的份兒上，也要看在朝廷社稷的份兒上——有了先皇的寶藏，陛下的宏圖大業得以施展，豈不美哉？」

  就在兩人濃情蜜意，你儂我儂的時候，與黯然躲在角落窺探的夏璃珞已經淚如雨下。

  黯然生氣得就要衝出去，卻被夏璃珞一把拉住。

  「你這是何苦？」

  夏璃珞咬唇不語，心臟仿佛被豁出了一個洞，任憑多少眼淚也填不滿的洞。明知道，他不愛上官玉兒；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國家。可是，夏璃珞的心裡還是積滿了委屈和嫉妒。

  他終究是一國之君，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犧牲自己的宏圖偉業。

  她終究是一個女人，不會為了宏圖偉業，而勉強違背自己的心。

  黯然看著夏璃珞，心疼的同時，也更加憎惡其蕭懷琛這個只會讓女人哭的「偽君子」。更堅定了他協助顧淮澈謀反的念頭。

  蕭懷琛閉目沉思了片刻，嘴角揚起一抹曖昧的笑。手臂一夾，兩個人吻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默然輕輕捂住了夏璃珞濕潤的雙眸。

  「對不起，我不該帶你來。」

  帝都街頭。

  夏璃珞和黯然默默地在河岸走著。望著動火通明的繁華市井，夏璃珞再一次動搖了留在後宮的決心。

  「黯然，我好想回去。」

  黯然一愣：「回宮嗎？那我送你回去。」

  夏璃珞搖了搖頭，喃喃道：「我想回去，屬於我的世界……那裡的男人，沒有三妻四妾，沒有皇權之爭，不需要考慮那麼多江山社稷。」

  黯然笑了起來，蹲在河岸邊，扔著石頭。

  「夏璃珞，你看這石頭。有些能跳得遠一些，有些跳得近些，但歸根結底，都是要落盡這湖水裡的。」

  夏璃珞差異地看著他，黯然收斂了笑容，站起身來繼續道：「無論形狀如何，石頭只要還是石頭，就一定會落在水裡。因為，只有樹葉才能飄在水面上，不是嗎？」

  黯然的意思，夏璃珞隱隱懂了，卻還是掙扎著搖了搖頭：「淮夜他……他不是那樣的。」

  黯然冷笑：「我倒是覺得，他很享受。這樣的公子哥，哪裡懂得深情何意？專一何意？都是騙人的鬼話罷了。」

  放在過去，夏璃珞一定會反擊回去，而今，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她不確定，蕭懷琛對自己的柔情，是不是一時興起。

  次日清晨。

  蕭懷琛臨幸上官玉兒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後宮。

  本以為會被貶為棄妃的上官玉兒，竟然意外得寵。看來，皇上果然還是深愛著這個玉妃娘娘。

  婢女匆匆跑來向夏璃珞報信，卻依然沒有看到城妃的影子。

  奇怪，娘娘夜不歸宿，去哪兒了？

  正巧這時，蕭懷琛匆匆走了進來，看著空無一人的臥房，皺著眉頭問道：「城妃娘娘呢？」

  婢女嚇得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地說：「回皇上……娘娘她……昨兒一夜沒回來……」

  「什麼？」

  蕭懷琛怒道：「你們都不懂得報信嗎？」

  一眾婢女嬤嬤嚇得跪在地上磕頭，大氣都不敢喘。

  「奴婢該死，皇上息怒。」

  這時，墨羽匆匆趕來，伏在蕭懷琛的耳邊說了些什麼。蕭懷琛長袖一甩，揚長而去。

  此時，上官玉兒正臉色蒼白，氣鼓鼓地坐在寢宮的床榻上。

  昨夜，本以為蕭懷琛會就此寵幸自己，然而關鍵時刻，他還是拒絕了，一個人跑到書房去睡。

  真是奇恥大辱！

  好在她心生一計，讓手下的婢女出去散布皇上寵幸玉妃的謠言，才算保全了顏面。

  然而，上官玉兒心裡這個恨呀。她恨夏璃珞。如果沒有夏璃珞擋在中間礙事，淮夜哥哥肯定早就拜倒在自己的水蛇腰下了。

  論美貌，論學識，論風情，論家世，她都不差於夏璃珞，可是，為什麼就是得不到蕭懷琛的喜愛呢？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

  「皇上駕到！」

  聽見門外的太監來報，上官玉兒只好收斂怒火，笑著迎接蕭懷琛。

  「淮夜哥哥。」

  蕭懷琛點了點頭：「免禮。」

  他一臉複雜地盯著上官玉兒，抬手示意下人們退下，然後問道：「謠言……是你散布的？」

  上官玉兒眉頭一緊，仿佛並不知情。

  蕭懷琛見她一臉茫然，想必是下人們傳開，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又道：「玉妃娘娘，朕昨晚……」話到一半，尷尬地咽了回去，清了清嗓子：「朕還是希望你能告訴我藏寶圖的秘密所在。」

  上官玉兒苦笑著說道：「原來，皇上只是為了藏寶圖……果然，我在你心裡，沒有容身之地。」

  蕭懷琛見狀，也是心有不忍。

  想來，曾經風光滿面的上官玉兒，如今經歷了家事變故，又坐了牢，且無依無靠。實在可憐。

  蕭懷琛嘆了口氣：「玉兒，朕對你，只有兄妹之情，並無絲毫僭越。朕當初，真是不該一時糊塗，讓你進宮……朕……」

  還沒等蕭懷琛說完，上官玉兒突然哽咽了起來，說道：「皇上……玉兒知道，你心裡沒有我……但是，這偌大的後宮，爾虞我詐，怎是我一個弱女子能夠抵抗的？還請皇上……能賜我一兒半女。」

  見蕭懷琛有所動容，上官玉兒繼續哭訴道：「陛下，賤妾再無其他非分之想，只求陛下賜我個孩子，讓我不要孤身一人……淮夜哥哥……」

  蕭懷琛沒說話，叫了太監總管進來。

  太監總管點了點頭，忙攤開手中的諭旨，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念在玉妃娘娘入宮以來，宅心仁厚，賢良淑德，封上官玉兒為正一品貴妃。欽此。」

  上官玉兒一愣，破涕為笑著接過了聖旨，重重地給蕭懷琛磕了個頭：「謝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