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兩次救人

  夏璃珞一行人商定之後便雇了一輛馬車匆匆離去，幾人也沒有多少細軟，走的也都特別輕鬆。大約走了三天，幾人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落。

  這個村落位於河流沿岸，風景別致。遠遠望去一片祥和寧靜，讓人心安，看到這裡的第一眼就讓人想到了闊別已久的家鄉。夏璃珞吩咐李子君和文墨暗中保護，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出手相救。至於她為何這樣做，可能是她覺得這裡的祥和之下有什麼在暗自涌動，不禁讓人想撕裂這層美麗的外衣，看看它的廬山真面目。

  夏璃珞拿著包裹，挺著肚子，一步一喘，做出艱難行走的樣子。來到村里還沒走幾步，迎面而來了一位老婦人。老婦人笑的一臉和善，道：「兩位哪裡人？可是來走親戚的？」夏璃珞神色悲哀，泫然欲泣道：「我姓嚴，本是沙縣人，一個月前家裡遭遇馬賊，財產也都被那群可恨的馬賊洗劫一空。可憐我那命短的丈夫也被他們殺了。只留下我和肚子裡的孩子相互依存。我本想著去投奔親戚，誰知那家親戚早已搬離。可憐我一人孤苦無依，還要照顧肚子裡的孩子，又不能做重活，便想著先尋一住所，等孩子生下來再另做打算。」

  老婦人嘆了一口氣：「唉，也是一個可憐之人，你就住在這裡罷。剛好我們村有一間空出來的住房。」「這怎麼可以……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謝你們。」婦人又看了看夏璃珞身後的小茹，道：「這位是？」小茹立刻做出一副受欺負的樣子，躲在夏璃珞的身後，可憐巴巴的看著婦人。

  夏璃珞隨口道：「她是大戶人家的一位丫鬟，我給她取名叫小穎，好像是因為這裡有些毛病，被人辭了出來。」夏璃珞邊說邊指著自己的腦袋。接著道：「我路過時剛好看到這一幕，若是放下不管心中著實過意不去，便帶著她同行，也好做個伴。」

  婦人感慨：「你也是個善良的人，我真是沒有看錯人。你們走了一天了，也乏了，我帶著你們去空房。」夏璃珞笑道：「多謝……額……」老婦道：「老身姓蔡，她們都叫我蔡婆婆，你也這樣叫吧。」「好，多謝蔡婆婆。」

  走了沒多遠，蔡婆婆指著一座四合院道：「到了，就是這裡。」夏璃珞隨意看了一眼，道：「我很喜歡，只是……租金方面……」蔡婆婆擺擺手，道：「你們且住著，租金不必擔心。等你們什麼時候有銀兩了再給也不遲。」夏璃珞眼角微紅，道：「此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若是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蔡婆婆儘管開口，我絕不推脫。」

  兩人又寒暄了一陣之後蔡婆婆以家中有事為由離開了。蔡婆婆前腳剛走，夏璃珞便命令文墨跟著她。密切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大約過了半個月，也不見這裡的人有所行動。夏璃珞不禁懷疑：難道是我猜錯了？

  又是一天，夏璃珞心情煩悶，便拉著小茹一同出門散心。一路上異樣倒是沒發現，和她們打招呼的人確是只多不少。這裡的人都十分熱情，熱情的讓人覺得不舒服。轉了一會兒，沒有什麼發現便又會家了。

  夏璃珞剛坐在椅子上，茶還沒來得及喝，便想起來一件事。這裡雖然人多，卻都是婦人。而且，大多數都是懷有身孕的。

  

  夏璃珞在房間內來回踱步，並一手摸下巴，喃喃自語：「婦人，孩子，婦人，孩子……金錢……」倏地，夏璃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她們會不會等到這些懷有身孕的婦人誕下孩子之後將孩子包去賣吧！」

  彈指一揮見，夏璃珞的臨盆之期即將到來，為確保孩子安全她決定回宮。留下小茹和文墨繼續在此看管。回到皇宮的第二日夏璃珞便生了，是個男孩兒。由於她時刻關心著小茹的安危，只在宮裡呆了一個多月便又一次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劉龍看著桌上夏璃珞留的字條，不禁懷疑他當初做的決定是不是錯誤的。

  另一邊，小茹蜷縮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裡，雙腳都被拷上了鐵鏈。此時的她，雙目空洞，沒有了往日的神采飛揚，和死人無多大的差別。原本會說話的眼睛在這一刻化為死水，裡面有這看不透的骯髒，絕望。那不是人該有的眼神，那是墮落的象徵。

  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小茹將頭埋得更深了。身體也止不住的顫抖。

  「這是第幾個了？」小茹在心中暗問。自從夏璃珞走後一切都變了，那個蔡婆婆好像知道夏璃珞是什麼人，所以她默默地蟄伏，等待時機。只等夏璃珞離開。夏璃珞一走，她便露出她的真面目，一個為金錢而生的人。為了金錢她什麼都做的出來！村子裡的婦人都是她的工具。她把那些寡婦當青樓女子一樣，人們來這裡發泄。寡婦懷孕後，生下的孩子賣給那些不能生育或者想要孩子的富貴家庭。她能從一個人身上多次賺取錢財。

  村子裡的婦人就像一朵朵等待授粉的花兒，蔡婆婆就是為這些花兒找蜜蜂的中間人。蜜蜂來這裡采蜜，順便傳播花粉。花朵被迫無私的奉獻自己。不同的是，這裡的蜜蜂要交錢財才能采蜜，傳粉，而這裡的花朵只能接受。

  蔡婆婆又帶蜜蜂來了，這次帶了二十幾隻，真是噩夢。

  小茹永遠忘不了那一夜。那天，蔡婆婆讓小茹藏在衣櫃裡。她看見一隻喝醉了的蜜蜂來到了一朵花兒的房間。用他強有力的四肢剝開花兒的層層防護。蜜蜂不停的撩撥著，戲弄著，鞭笞著花兒，無止境的向花兒索取花蜜，直到花兒再也沒有花蜜。同時，它也將花粉留在了花兒的身上。原本粉紅色的花兒被染成了黑色，散發著陣陣惡臭。熏得小茹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嘭！」的一聲，將小茹從回憶中拉回。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漢流著口水看著小茹，眼裡滿是骯髒和下流。

  我該怎麼辦！還是像以前一樣裝瘋賣傻打他，將他打走？可若是如此，蔡婆婆會打我的。她會用針扎我的手，用木排夾我的腳腕！用鐵烙燙我的心臟。那實在是太痛苦了！難道我要把我的第一次給他？當她看到壯漢邊搓手，邊向她走來的時候差點吐出來。

  不，我不要這樣！這樣比對她用酷刑更殘忍！誰來救救我！太后！快來救小茹！

  「哈哈，老婆子，沒想到你這裡還有這等貨色！我今兒個可是有福了！」蔡婆婆笑的一臉諂媚道：「那是，這可是我專門為大人您留的，其他人還沒碰過她呢。」那廝大悅：「哈哈！好！老婆子這事兒乾的漂亮。給你，這是你應得的。」言罷從懷中掏出五百兩銀票給蔡婆婆。蔡婆婆借了錢，提醒道：「大人，這丫頭可野著呢，你可得悠著點兒。」「野點兒才好！夠味兒！」

  小茹憤怒的看著壯漢，眼裡滿是嫌惡。壯漢不以為意道：「呦，這麼迫不及待的勾引爺？小妞稍等，爺這就來！」

  「你……你不要過來，你要是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壯漢舔舔嘴角，道：「夠潑辣，我喜歡。你乖乖的別動，讓爺過去好好獎賞你一番。」說著抖動著下體。

  突然，一支箭穿透力壯漢的腦袋，事出突然，小茹忘記了尖叫，直接昏倒在地。昏倒的前一秒小茹隱隱約約的聞到了夏璃珞身上特有的沉香，聽見了夏璃珞如百靈鳥般清亮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小茹！小茹！」

  夏璃珞斬斷鐵鏈，抱起小茹，邊走邊道：「太醫！快傳太醫！」夏璃珞見現在心中是萬分懊悔！若是她不讓小茹留下，若是她帶小茹一起走……

  所有的如果都變成了錐心刺骨的痛！她現在只祈禱小茹能夠平安無事。她竟不知道小茹如此之輕，抱著小茹的感覺就像是在擁抱輕風。

  「太醫，小茹怎麼樣了？」「回太后，，小茹姑娘並無大礙，只是驚嚇過度。只是身上的傷需要處理。我這裡有一些上好的金瘡藥，醫治外傷的效果奇佳。」太醫將藥膏放在桌上之後接著道：「外傷易好，只是這心傷還需太后慢慢開導。」

  夏璃珞看著小茹身上的傷，只覺得刺的眼睛生疼。可以說小茹身上現在是一塊兒好地方都沒有。夏璃珞想哭，可是她不能，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對不起，一遍又一遍的擦藥。她多麼希望受傷的是她而不是小茹。

  上完藥，整理好衣服之後，夏璃珞來到地牢看著蔡婆婆，對文墨道：「把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不到最後一片不准讓她死！另，把他的兒子送進宮做太監，把她的女兒送到青樓！」夏璃珞惡狠狠道。

  一聽到自己的孩子蔡婆婆撕心裂肺道：「不！！他們是無辜的！」夏璃珞冷笑道：「我們都是無辜的。」

  「救命！」小茹撕心裂肺的大喊道。一直睡在她身旁的夏璃珞瞬間被驚醒，看著一旁小茹滿是淚水和驚恐的臉龐，夏璃珞的心中就隱隱作痛，充滿了自責和愧疚。夏璃珞輕輕的將小茹摟在懷中，又怕觸碰到她的傷口所以動作極輕極柔。像是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品，如若稍有不慎便會破碎。

  當夏璃珞為小茹上藥的時候看見小茹身上的傷，心中的怒火一瞬間便上來了。她恨不得立即將那個蔡婆婆和那些毆打過小茹的人殺個千遍萬遍。特別是小茹心臟處的鐵烙之傷，看得人是心驚膽戰。夏璃珞在上一世已經讓小茹受過一次傷害了，難道這一世終逃不過相同的命運？！可笑！可恨！

  這一世小茹雖沒有死卻和死了有何區別？看看她，目光呆滯，神情木那。活脫脫的一個鬼。原來那個美麗的，如春天般絢爛多姿的小茹已經沒有了，現在剩下的只是一具屍體！她以後再也不會笑得像陽光一樣了，她只能生活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