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尾聲（1）

  唐哲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他的眼神很是痛苦，裡面充斥著複雜的情緒。

  豆豆不會怨恨他嗎？真的不會嗎？就算是不會。他自己又能原諒自己了嗎？

  是啊，當初是為了唐家才要殺了唐豆豆。可是唐豆豆到底是他的親生孩子，他怎麼捨得痛下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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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個家族和一個孩子來比，他身為家主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只能選擇家族。

  唐宇看出來了唐哲的糾結，他的內心也變得有些酸澀，走上前攔住唐哲的肩膀。他雖然不是那麼高大，可是這一刻他卻展現出了他的擔當和堅強。

  「豆豆已經長大了，所有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經歷了這麼多事，我們明白你當初做出的選擇和決定。他不會怪你的，爸爸。」

  唐禹從來沒有叫過唐哲爸爸，這是唐哲第一次聽到唐禹用這麼親近的稱呼來和他說話，他的眼眶泛著紅，目光深沉，握住唐禹的手，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站在房間門口，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慢慢推開門進去。

  唐豆豆已經醒了，他的身體受到了破壞，此時不是實體，而是那種半透明的感覺。能夠觸摸得到，只不過看起來隨時都要消失似的。

  只這麼一言就讓唐哲的心難受的不行，他加快了腳步，走到。床邊慢慢的坐了下去。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對方的表情。

  唐豆豆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門口的唐禹，還是先開了口。

  「您怎麼過來了？」

  「來看看你。你現在還好嗎？」

  「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只不過因為靈力消耗過大。身體受到了一些損傷，我還需要一些時日修煉才能將實體修補好。」

  唐哲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家裡什麼法器都有，有什麼需要你就和我說。要不然就和你哥哥說。」

  「嗯。」

  又是一陣沉默，這對父子相隔了20幾年沒有見面。

  而兩個人第一次有意識的會面，一個在追殺一個在躲避對方的追殺，算不上是什麼多美好的回憶。

  而兩個人在一起的回憶也不多，這讓兩個人都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豆豆，是爸爸對不起」

  糖豆豆的表情微怔，沒有抬頭，一直聽著唐哲的話。

  「是爸爸，對不起你，我不是一個好父親，沒能讓你活下來，還沒能給你哥哥一個快樂的童年，是我對不起你們兄弟二人。」唐哲沒有用家族的事情為自己開脫，因為他覺得這的確是他自己的事情。若是他有足夠的能力，就可以保護家族，也可以保護住自己的孩子。「爸爸之前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爸爸不求你的原諒。只希望你不要將這些事情怪到你哥哥和媽媽的身上。」

  「唉，若是當初我能再強一點。就不會讓你們受這麼多苦了。」

  「你已經很厲害了。」糖豆豆低著頭突然開口，「你很厲害，不是你的錯，我都明白。」

  這是出乎唐哲意料的，他從來沒想過能夠得到糖豆豆的回應，還能從糖豆豆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糖豆豆看著自己半透明的手指。嘴角露出一個笑，和唐宇極為相似，卻多了幾分稚氣和純然。

  「我以前是挺恨的不明白，明明我和哥哥都是你的孩子。為什麼你們都不在乎我，還要將我殺掉。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跟在哥哥身邊跟在。富有道長和仙女姐姐身邊，我知道了很多事情。這個世界和社會不是我想像的那麼簡單的。唐家家大業大，你不能只顧我們不顧家族。」唐豆豆抬起頭和唐哲對視。目光堅定，如果仔細看，還能發現他眼中帶著羞澀的儒慕之情，「你很厲害，你保護了唐家，也保護了媽媽和哥哥，……這一次也保護了我。」

  不是什麼冠冕堂皇的話語，沒有華麗的詞藻堆砌，有的只是糖豆豆心中的真情實感，還有他。對唐哲的理解和寬恕。

  就那麼一個瞬間，唐哲內心酸澀，像是有一隻大手不停的揉捏著他的心臟。他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握住了唐豆豆半透明的冰冷的手指。

  「豆豆以後和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一起生活。好嘛？」

  「……」

  唐豆豆沒有回答，唐哲以為唐豆豆暫時還不能這麼快的接受自己。心中雖然有一點失落，但也沒有強求他笑了笑，剛要開口，就聽到了唐豆豆的聲音。

  「那我還能去找仙女姐姐玩嗎？我答應了她要和她一起玩的。」

  「這當然可以了，徐家對我們也有恩，你當然可以去找他。」

  「那我就和你們一起住吧。」

  糖豆豆用手指騷了騷臉，有點兒不好意思。不過嘴角卻帶著笑，他很開心，他渴望這種有家人陪伴的生活。

  看到孩子的這副笑臉，唐哲心中也是極為感動。他收回手，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紅色。用金線繡著的錦囊，然後放在手心，輕輕的將它打開。

  裡面是一個玉墜，上面刻著一個瑞字。

  「這個是我在你媽媽懷孕的時候就為你和你哥哥準備的。你哥哥有一條上面刻的是禹，這一條是你的。」

  糖豆的有些驚喜的結果玉墜放在手心入手是溫涼的。觸感上好的玉，上面還有著濃郁的靈氣。

  這股靈氣很熟悉，是唐哲的，因為唐哲用了。20幾年的時間一直在溫養。

  糖豆豆用手指描摹著瑞字的形狀。有些驚訝的抬頭。

  「這是我的嗎？上面的瑞字是我的名字。」

  「是。你有名字，在你媽媽懷你們的時候，我就給你們起好了名字。一個叫禹，一個叫瑞。」

  只不過終究有一個是送不出去的，還好還好老天眷顧，他還有機會將這份遲來的禮物送到自己孩子的手中。

  糖豆豆小心翼翼的將掛墜掛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後抿嘴一笑。

  「謝謝你，我很喜歡，爸爸。」

  「唉，唉，你喜歡就好。」

  父子倆相視一笑20幾年的。隔閡終於在一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