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為他而死

  「我哪裡知道以後我們會遇上那麼多的事情。」江樓月笑著開口道，目光深邃，之前的疑慮已經全部被打消，如今再也不去糾結什麼巨鹿之林了，心中放下了一塊巨大的屍體，放鬆了而不少。

  江樓月伸手輕輕撫摸過採桑的臉，經歷了這些事情以後，難得有這樣的空閒時間，能夠讓兩人安靜呆上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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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樓月格外珍惜這樣的時光，視線好似都黏在了她的臉上一般，一寸寸的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對方。

  觸及到採桑的眼神之後，江樓月有些愣神，為什麼這麼絕望？

  「嬌嬌……」江樓月低聲叫了一聲，採桑的眼睛是灰暗的，似乎是看不到任何希望一般，死一樣的灰暗：「嬌嬌，你沒事吧？」

  採桑猛地回了神，臉上帶著十分勉強的笑：「我沒事，可能就是太累了。畢竟我們可是才剛剛上了一條賊船。一不留神，船覆人亡。」

  江樓月沉默了一會兒，才看著採桑，小心翼翼地開口：「嬌嬌，你能不能離秦澤遠一些？」

  說完這句話之後，江樓月就一直沉默著打量著採桑的表情，想要看明白採桑此時在想什麼。

  可是，她聽到了這話沒有多大的表情，反倒是十分平靜：「秦澤也會下手殺我嗎？」

  「不是。」江樓月搖搖頭，回答的十分利落，這讓採桑覺得十分意外。

  畢竟，江樓月對秦澤可以說是十分有敵意的，若是想要自己遠離秦澤的話，隨隨便便撒一個小謊就能夠做到了，可是，江樓月沒有。

  似乎江樓月還記得當初隨口許下的諾言，永遠不會欺騙她。

  大事也好，小事也罷，從他口中說出的話，都將會是真的。

  「那為什麼要我遠離他？」採桑好奇地問。

  江樓月的視線十分熟悉，是在回憶中數次看到過的，帶著死亡與絕望的視線：「你會為他而死。」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讓採桑呆住了，她會為了秦澤而死？

  雖說他們目前已經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可是，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遠遠不到可以為對方赴死的地步吧？為什麼？

  「秦澤這個人是一個十分複雜的人，你別太靠近他，他是一個毒蛛，所有靠近他的人全部都在他所編織的網上，所有人都會在不知情中，受他擺布，最後會把自己的命都交給他。」江樓月皺著眉頭說著，他的聲音十分低沉，回憶著之前的事情，許久才開口：「秦澤這一路都是伴隨著血腥和死亡而來的，他身邊的所有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帝王之路就是這樣，一路伴隨著血雨腥風，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還是一個帝王呢？」江樓月低聲道：「他的母親，他的養母，他的親人，還有朋友，所有的人都最後都一樣，化作了一地枯骨，馱著他最後走上王位。」

  採桑想了許久，忽然問道：「秦澤最後登上王位了？」

  江樓月搖搖頭：「我沒有看到那個時候，不過也只差一步之遙罷了。那些皇儲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若是不犯什麼大錯，最終走上王位的那個人勢必會是他。」

  「我們現在所做的事情，是不是大錯？」採桑問：「之前我們曾經與他達成過這種交易嗎？」

  「沒有。」江樓月疲憊的嘆息著：「儘是一些從前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好似我越是想要改變，事情就越是不受我所控。如今，我也不知道我們會走向何方，會不會死，一切都是未知。」

  「贏也好輸也罷，只怕我們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採桑眼睛裡面都是愧疚：「都是我任性，才拖累江家也被攪入泥潭。」

  「沒關係的，江家永遠是你的後盾，不管你想要做什麼，只管放膽去做就好了，不用顧忌這些，不用擔心。」江樓月伸手輕輕撫摸著採桑的臉頰，聲音十分溫柔：「沒有你，就沒有江家，再說了，我們也未必是只有敗局，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還會最後的機會挽回。」

  「不管經歷過什麼事情，不管穿越過多少年歲，多少時光，我都會重新回到過去，無數次的找回你。」

  他掌心裡的溫度熨紅了採桑的臉，周遭的空氣似乎也跟著逐漸升溫，可是，忽如其來的敲門聲卻打破了這段旖旎的氣氛。

  「咚咚咚！」

  江樓月盡力忽視門口的人，可是敲門聲卻越來越急躁了，聒噪的讓人無法忽視。

  最終還是無力地放下了手，一臉挫敗的模樣，嘆了口氣。

  「江少爺！江少爺！！」外頭的人敲了兩遍門，越發的不耐煩了，高聲叫了起來，聲音有些急躁。

  「是萬霖。」兩個人對視一眼，能夠請動萬少爺親自過來，估計不是小事。

  「「請進！」採桑高聲開口道。

  話音一落，門就被人推開了，萬霖急急地往裡走：「江少爺，江夫人。」

  看到他這幅模樣，採桑眉頭慢慢皺了起來，聲音也沉了幾分：「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她心裡有些擔憂，兩方這才剛剛結盟，關係還尚且未穩固，就已經出了事嗎？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還是需要江少爺到場。」萬霖客客氣氣的開口道，不知道是不是秦澤對他說了什麼，如今的萬霖對江樓月的態度算是緩和了許多：「皇帝聽說了此間發生的事情，將國師給拍過來了，說要面見太子殿下。殿下擔心會有危險，便讓我請您過去。」

  「好。」江樓月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服：「你在這兒等我。」丟下這話之後，就準備跟萬霖離開。

  「我不能夠跟著一塊兒過去嗎？」採桑忽然間開口道。

  「這……不合規矩。」萬霖臉上帶著幾分尷尬的表情，委婉地拒絕了。

  也不知道為何，她的眼皮忽然跳個不停，好像預示著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你乖乖在這兒等著就好，好歹他還在太子之位上坐著，就算是有人想要除掉他，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胆的，不會出事的，嬌嬌放心。」江樓月笑著輕輕拍了拍採桑的腦袋，對方眼睛裡面的擔憂，讓他很是開心。

  萬霖瞪著雙眼睛，這個人說話向來是口無遮攔的，也得虧是太子殿下對他十分寬容，不然，早該死了。

  「走吧。」面對採桑時十分溫柔的人，一眨眼變成了一副晚娘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準備離開。

  採桑忽然間伸出手，拽住了江樓月的胳膊，皺著兩道眉，仍舊是不放心：「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