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複製災難

  議論聲紛起，雜亂無章的聲音一波波傳來，採桑倒是有些迷茫了，不知道太子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她並不知道，昨晚的那些賊人，是否跟當年長蛇一案有關聯，這個頭若是點了，便是欺君之罪。

  採桑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做著決定，知道太子要查當年長生的案子。當下便顧不了這麼多了，點了點頭，沉聲道:「不錯，我也太子提過長蛇之亂，今日犯上作亂的賊人，確是當年長蛇舊人。」

  「這……」黃閣老聽了這話後，面如菜色，徹底的慌了，手都微微顫抖著，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了身形:「這可如何是好？」

  這個時候兩派也不去做什麼爭鬥了，個個的都十分慌亂，不停的與周邊的人商量著解決問題的方法。

  議論聲都快要將殿頂掀翻了，一眾人也已經忘了之前還分幫結派，互相謾罵的場景，如今，倒像是成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樣，格外的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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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採桑在那紛雜的噪音中安安靜靜的站著，面上看上去沒有任何情緒，格外的平靜，可是，腦袋裡卻是亂糟糟的，好像剛才的爆炸，又一次在她的腦袋裡面爆開了一樣。

  熱浪在呼吸間奔涌著，灼燒著，五臟六腑都被那股子燥熱覆蓋著。

  長蛇。

  終於又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

  長蛇之亂，被封禁了那麼多年，如今終於又一次被擺上檯面。

  不管秦澤究竟想要做什麼，對採桑而言，都像是天降福音。

  採桑看著高座上的男人，秦澤一手托著臉頰看著底下吵鬧的文武百官，瞳孔中映照著一片冷漠，嘴角卻微微掀起，露出慢慢的嘲諷。

  採桑不由跟著他笑了出來，那顆心顫顫的跳動著，逐漸加速，血液流動的聲音都在耳邊上嗡嗡的響著，被放大了幾萬倍。

  再鬧大一點，再鬧大一點，大到她可以明目張胆的去調查長蛇的事情，大到，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揭露二十年前的隱秘。

  讓她可以……弄個清楚明白，父親究竟因何而死。

  她的父親死在哪裡，她的母親似乎也跟著父親一起留在了那遙遠的不知究竟在何方的長蛇，而她的人生，也埋葬在了長蛇里……

  她不甘心。

  江樓月就在一旁安靜地站著，毫無聲息，靜到採桑似乎都已經遺忘了他的存在。

  他咬著牙，視線來回在採桑和秦澤之間穿梭，眼底是一片赤紅，似乎能夠凝聚成一滴血淚落下來。

  江樓月緊握著雙拳，拼命克制住了自己的殺心。他把視線釘在了秦澤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上，抿著一雙薄唇，視線陰沉。

  遠處的萬霖眉毛緊皺著，一雙眼珠子釘在江樓月的身上，他能夠感受到江樓月對太子殿下心懷不軌。

  整個人就像是一個正在捕獵的豹子一樣，繃緊了神經，生怕下一秒鐘，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會提劍直接衝上去。

  大殿裡面，眾人吵得熱火朝天，十分熱鬧。可是，幾個人的周遭卻好像有一股看不見的冷氣流一樣，幾個人似乎處在狂風暴雨之中，壓抑的都喘不過氣來。

  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忽然間插了過來：「長蛇舊案為何我們從來沒有聽過？長蛇究竟發生了什麼？」

  說話的是一個比較年輕的官員，他旁邊站著的那些人都跟他差不多年紀，此刻正一臉的茫然，不知道這些人議論了半天，都在說些什麼？

  聽到了他說的話， 周遭的那些聲音如刀切饅頭一樣，收勢乾淨利落。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一時間，周圍的那些人都自動的往後退了幾步，想要與他拉開距離。

  那年輕人臉上的血色如潮水般迅速褪去，唇顫抖著，白著一張臉，說不出話來。雙腿顫顫的，幾乎都要跪了下來，生怕是自己問了什麼不該問的東西。

  「報！」

  大殿外面，傳來一道高呼聲，打破了剛才的沉默。

  秦澤擺了擺手，旁邊的太監立馬高聲宣進來，此時，周圍的那些官員這才將視線收回。

  剛才問話的年輕人，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一縮脖子，往後站了站，垂著頭規規矩矩的盯著腳尖，再也不敢說話。

  只是，腦袋裡面仍舊不斷地想著：「長蛇，長蛇，這個名字聽起來為什麼會這麼熟悉？好想是在什麼地方聽說過一樣……」

  在一片雜亂的大腦裡面翻找了半天，他終於想起了一件事情，與那長蛇有關係。

  傳聞中，當今陛下有一日微服私訪，曾經到訪過一家茶館，當晚，茶館裡面血流成河。

  那茶館裡面的所有人，不管是否是官員，不管是否是權貴，不管是說書的，還是聽客，所有人無一生還。

  而那一日，茶館裡面那說書人所說的，便是長蛇之亂。

  思及此，那人只覺得後脊樑發涼。

  侍衛從門外進來，百官們下意識地分開兩撥，那人走到大殿中央跪下朗聲道：「稟告太子殿下，周遭已經全部搜索了一遍，並沒有找到任何賊人蹤跡……」

  「這……」黃閣老面露難色。

  秦澤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見他神色肅穆，那侍衛直接跪下，腦袋狠狠砸在了地板上，咚地沉悶響聲在大殿裡面迴蕩著：「屬下辦事不利，還望太子殿下責罰！！！」

  「罷了，也怪不得你。」秦澤慢慢悠悠地掀開眼皮，有些疲憊的開口：「若真的是長蛇舊人的話，怕是你有再多本事，也防不住他們。」

  底下跪著的人沉默著，旁邊的老臣臉色也不太好。

  秦澤眼珠子在眼眶裡面轉了半圈，將這些人的神色盡收眼底，視線落在了萬霖的身上，又道：「只是，不清楚這些人究竟想幹什麼。」

  萬霖收到了暗號，當下就往前一步，站了出來：「太子殿下，屬下有一事……」

  話說了一半，又停了下來，做出了一幅為難的模樣。

  「但說無妨。」秦澤沉聲道。

  「當年長蛇之亂的開端，不知太子殿下還記不記得？」萬霖到底還是買了個關子，引誘著眾人回憶起二十多年前的舊事。

  「長蛇之亂的開端？若非是那端……」黃閣老話說了一半，臉色忽然間變了，一臉驚恐地看著萬霖：「難道說……」

  「不錯。」萬霖點點頭，在眾人急切的視線下，終於將猜想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當年的端王，也就是長蛇之亂的主謀，之所以會謀反，追根究底根源便是……」

  「二十一年前，當今陛下的兄長，也就是當時的太子寧王，遇刺身亡。今日若是被那賊人得手，怕是有人又要重演一遍長蛇之亂了……」

  長長的嘆息聲在大殿裡盪開，像是一條繩子，絞在了所有人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