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好戲開始

  採桑倒吸一口涼氣，慢慢閉上了眼睛，隔絕了滿眼的失望。

  看到他這副模樣，秦澤便明白對方已經用不著他再多說什麼了，可就算如此，秦澤仍舊沒有放過他，一字一句的解釋著:「這是我們在那些怪物的屍體上發現的東西，每一具屍體的骨頭上都刻著這些咒文。」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些咒文代表著什麼意思。如果你不知道的話，我也可以給你解釋解釋。」秦澤道。

  「夠了……」採桑十分疲憊地嘆息著，伸手按了按眉心，滿臉地失望。

  「黃符世家一直是百家之首，你知道為什麼嗎？」秦澤問道:「黃符世家的黃符一直沒有任何人能夠完全複製。」

  「江家的黃符任由其他人複製下來，畫出的黃符完全沒有任何效果，只有將家人才能夠驅動這些黃符，並且威力十足，正因為這樣，黃符世家才會受人如此推崇。」

  「夠了。」採桑咽了口口水，喉嚨無比乾澀。

  「你是御靈一族的人，自當比我更清楚血脈的力量……」秦澤伸手輕輕拂過那段脊椎骨，手指上沾染了一片血腥，他卻渾然不覺:「這上面刻著的符咒，是江家獨創，只有江家的人能夠驅動，也就是說……」

  「我說夠了！」採桑的聲音忽然間拔高了許多，尖銳的聲音似能劃破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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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澤不疾不徐地將剩下的話說完:「在這些怪物身上刻下這些咒文的，只能是江家的人，只能是江樓月。」秦澤輕輕揮揮手，那太監托著手裡的托盤往前走了兩步，讓那盤子上的東西更清晰地印在採桑腦袋裡。

  「這就是江樓月做的。」秦澤道:「今日祭禮，我要你貼身守著我，保護我。」

  「我有什麼好處？」採桑問:「你之前跟我說過，我是在皇宮裡出生的，是嗎？」

  「對。」秦澤點點頭，垂眼看著面前的女人。

  「你們綁了我母親，用我和母親的命要挾父親遠赴長蛇，因為你們……」採桑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我父親才慘死戰場！你就不懷疑我與他們是一夥的？」

  「你不會。」秦澤看著她，開口道:「血脈的力量很強大，像你，像江樓月，出生起那瞬間，就已經註定了你們無上輝煌，實力強橫。前一輩人的努力，直接把你們捧上巔峰。所以，有些東西是融在血脈里的，不會變的。像力量，像善良。你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會成為什麼樣的人。」

  秦澤眼神有些變了，聲音更沉了:「江樓月繼承了他父親的力量，自然也繼承了他父親的脾性。這是刻在血脈里的東西，是沒有辦法輕易改變的。」

  「說這麼多都是你的猜測，沒有實際的證據。天下之大，未嘗不會有人能夠模仿江家的黃符之術。再說了，我們也不確定，那黃符究竟有沒有起到作用？還是說只是兇手故布疑陣罷了。」採桑聲音低沉，嗓子發乾，他無法相信對方所說的，倒不如說我不敢相信。

  他心裏面此刻就是一團亂麻，不過，卻連懷疑江樓月的動機也不敢，她怕一旦那些懷疑變成了事實，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我設法調離江樓月，想要救你出泥潭，可是你卻執迷不悟。」秦澤無奈地搖搖頭，臉上帶著幾分苦笑:「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你還不信？那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相信？直到你親眼看見他殺了人，或者知道他親手殺了你？」

  採桑腦袋裡嗡的一聲，大腦瞬間變得空白一片，秦澤接下來說了些什麼，她都沒聽清楚，只是滿眼的雪花點，視線對不了焦，落不到實處去。

  思緒飄飄轉轉，又一次的回到了之前在林中所聽到的那些話。

  「太子殿下時候不早了，祭禮即將開始，還請您先去準備，切莫誤了吉時。」

  秦澤還想要說什麼，外頭忽然間傳來了太監的聲音，此刻天色已經朦朦亮，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江夫人。」秦澤語氣帶著幾分著急:「我並不是想讓你徹底相信我，今日就與他決裂，只不過是想讓你在祭禮里貼身保護我罷了，這還需要考慮到幾時？」

  「你先前不是十分有信心的說，那些人並不想傷害你們，如今又害怕什麼？」採桑問道。

  「你昨日差點將那些怪物全部滅掉，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生出異心來，再說了由著那樣的怪物待在我的身邊，終究是一個禍害，我無法對他們徹底放心。」秦澤解釋著:「不如這樣如何，如果你同意我的要求的話，那麼我就告訴你一些在長蛇發生過的事情。」

  「長蛇的那些舊事，我也已經打探的差不多了，你所收集的信息又能比我多出多少？」

  秦澤 聽到了這話，忽然間笑了起來，細長的眼睛閃過了一道光，王垂眼看著身旁的女人眼睛裡面帶著幾分被遮掩的很好的憐憫。

  「我倒還真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這世界上除了真正的兇手，估計就只有我一人知曉此事。」

  採桑滿臉胡疑的看著面前的人，不知他是不是在撒謊。

  「當年的事情被陛下明令禁止討論，所以知道真相的人並不多。長蛇一役，採閣和江家家主江晚秋所率領的術士與敵人斗得兩敗俱傷，幾乎全滅。那場戰爭無比恐怖，最後存活的不過寥寥數人，所有人都以為在長蛇作祟的邪祟已經斬殺乾淨，可是……」說著說著，秦澤的表情變得相當難看，那張臉上，血色褪盡，變得有些猙獰:「根據我所收集的信息，事情的真相卻並不是這樣。」

  「我懷疑當年引起那場戰爭的人，如今還活著，並且，對方很有可能就在宮中。」

  秦澤的聲音逐漸融入夜色當中，被風吹遠。

  而在這個時候，遠處的山頂上站著兩道黑影。

  其中一個穿著道袍畢恭畢敬的對另外一人鞠了一躬:「陛下，時辰已到，祭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嗯。」皇帝懶洋洋的點點頭，這才掀開眼睛朝著遠處望了一眼，唇角帶著一絲冷笑。

  「若是情報不假，那今年的祭禮可好看的很。」

  「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