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全盤皆輸

  她閉上眼，裝作睡熟的模樣，只是，被江樓月握緊的手慢慢發僵，她渾身冰冷，血液都逐漸凝結。

  一晚上不得安眠，江樓月守了他一晚上，採桑的手甚至都不敢動一動，生怕驚醒了他，屆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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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迷迷糊糊的竟也打了會兒瞌睡，夢裡更是混亂。

  她感覺有一條冰涼涼的蛇順著手臂一路朝著上面纏了過去，緊緊地纏著她的身體軀幹，在脖頸上纏了一圈，讓人有幾分喘不過氣來。

  冰涼的蛇信子在她臉上來回舔舐，採桑身體僵直著，連動也不敢動。

  江樓月伸手輕輕拂過採桑的臉，旁邊守著的太監小生開口:「仙長，時候不早了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

  他這才收了手，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又看了採桑兩眼，這才點點頭:「走吧。」

  一個小太監急忙躬身帶著江樓月往外走。

  還有一個婢女，跪在床沿前，托著一身衣服，耐心地等著採桑醒來。

  黑暗中慢慢走來了一個人，那婢女卻好似完全沒有看見一樣，仍舊低垂眉眼，端著衣服跪著。

  那人坐在床沿上，手慢慢地朝著她臉上摸去，手指觸及到採桑臉頰的一瞬間，她忽然間從床上彈了起來，手刀直接朝著對面的人砍了過去，看清楚了，對面坐著的是誰之後才猛然停下的手，免了對方血濺當場的命運。

  採桑眉頭緊緊皺著，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煩:「太子殿下的愛好可真獨特啊？小心下一次我這一掌收不住，太子之位可要換人了。」

  秦澤也不生氣，慢悠悠收回自己的手，站起來，繞著床沿走了半圈:「我來是有正事要談。」

  「大半夜的出現在女人床前，我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什么正事的樣子。」採桑冷聲道。

  用於尖酸刻薄的模樣掩飾自己還顫抖的身體。

  那婢女跪在床前，將衣服高高舉起，採桑看了兩眼，是一身太監的服飾。擰著眉看著秦澤，表情越發疑惑了。

  「穿上吧，我帶你去個地方。」秦澤丟下這句話之後就舉步往外走，也不管採桑是什麼反應。

  採桑抓著那太監服飾，眉頭緊皺，打量了兩眼又準備丟回去。秦澤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談一談，關於江樓月的。」

  採桑的手瞬間僵住了，死死地扣住那身衣服，心臟瘋狂跳動著。

  她也不知道為何，如今，只要一提起江樓月的名字，她就慌得不得了。

  想了想，採桑還是拿起了衣服準備換上。

  那婢女急忙上前:「仙長，奴婢服侍您更衣。」

  採桑點點頭，任由小姑娘給她整理衣服:「我瞧這服飾和跟在太子殿下身旁的那些太監所穿的還有些不同，是有什麼門道嗎？」

  那婢女規規矩矩地開口:「這是只有在祭禮的時候才會穿的官服。」

  「是嗎？」採桑眉頭皺的更緊了，不知道秦澤究竟是怎麼想的。

  換好衣服後，對鏡一照，白白淨淨十分招人喜歡。

  「仙長，弓腰垂頭。」那婢女在採桑身邊站著，教給她一個太監是什麼樣的，該怎麼走，該怎麼做。

  沒過多久，那婢女就帶著一個看上去十分俊俏的小太監出現在秦澤面前。

  「不錯，你先下去吧。」秦澤點點頭，對那小婢女說道。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採桑不耐煩地開口問道，扯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總覺得十分不舒服:「你之前說有些事情想要跟我談談？想說什麼？跟江樓月有關係？」

  「辰時祭禮就正式開始了，我要你守在我身邊，保護我。」秦澤看著採桑，視線幽深:「拿這個跟我換關於江樓月的情報，怎麼樣？」

  「你……別是哄我的。」採桑有些動搖。

  江樓月身上太多秘密，讓她總感覺十分慌亂，總害怕她了解的關於江樓月的事情會徹底崩塌。

  「我手下掌握著我朝最大的一個情報組織，這個世界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匯聚成一條條線，構成最大的一張網。這是我的眼睛，也是我最稱手的一件兵器，讓我身在金陵就能夠知道天下所有事情。」

  「但是前段時間一道驚雷落下，江家少爺昏迷半月，醒來後，這個世界就被迷霧所籠罩，我再也看不清楚這個世界發生的一些事情。」

  秦澤微微眯著一雙細長的眼睛，眼睛裡面帶著幾分茫然:「所有的事情後面好像都有一個推手，有人藏身於暗處，正在一點一點改變著這個世界。」

  「而在這一切漩渦中心站著的便是你還有江樓月。」秦澤把視線落在採桑臉上，聲音又沉下幾分:「從他有了。某種改變之後，這個世界上越發多的怪事一塊兒出現了，所以我很難不去注意他，我的那些情報組織也在查著江樓月的蹤跡。但是很奇怪的一點是，他似乎很熟悉我手下人的做事風格，又或者說他真的練就了出神入化的仙術，來無影去無蹤。我在他的身上幾乎沒有找到任何破綻……」

  採桑心中瞭然，這些事情的答案。說來10分簡單，不過也絕對沒有幾個人能相信。

  江樓月曆經輪迴，一次又一次的回到現實，自然對身邊的所有人所有事都無比了解。

  「直到今天……」秦澤拉長了音調，慢慢悠悠地開口說道，調起了採桑的胃口。

  「你知道我從那些怪物的屍體當中找到了什麼嗎？」秦澤反問道。

  採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一顆心都吊了起來，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都進來吧。」秦澤拍了拍手，外頭有幾個小太監，捧著一些東西慢慢上前，一股子腥澀的味道在房間裡面盪開。

  採桑往前走了兩步，腳步又定在了地上，回過頭去看秦澤，秦澤點點頭，示意她揭開上頭蓋著的布，好好看一看。

  採桑手指微微顫抖著，猛地掀開了那層白布，太監手裡的托盤上托著一截脊椎骨。

  看清楚了，骨頭上面刻著的東西之後，她倒吸一口涼氣，滿眼失望。

  江樓月不會想到，就一顆小小的石子，絆倒了當時收拾屍體的侍衛，然後就讓他所有計劃全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