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全滅不留

  採桑一愣，還不等他從對方的話里琢磨出點意味來，忽然間聽見了一道呼喚遠遠的傳來：「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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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江樓月。

  採桑沉默了一會兒，下一瞬風雲忽變，她揉身上前，一掌朝著對方胸口前打了過去。

  那女人堪堪躲過，採桑的手朝著她臉上的面紗抓去，掌風堪堪掀起了面紗的一角，只露出了一張殷紅的唇。

  那女人似乎是知道了如此纏鬥下去對她非常危險，當下就飄身後退，從懷裡又摸出了幾張黃符朝著採桑那邊撒了過去。

  那黃符變成了一片金色蝴蝶，朝著採桑飛去，火光乍現。

  採桑急忙抬手去擋，刺目的光芒短暫地奪走了她的視力。

  等到她適應了以後，那女人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

  採桑心頭一驚，急忙朝前追去，那女人才跑到了拐角處。採桑三兩步朝著前面跑了過去，追上了對方。

  一手扣住了那女人的肩頭，那人抬手就朝著採桑打了過去。

  採桑有些緊張，如果他不緊張的話，就肯定能夠察覺到，對面那女人根本就沒有使用任何靈力。

  如果察覺到這點，她也不會使出全力，一掌打向了對方的胸口。

  「噗……」

  面前那女人直接被採桑一掌打得飛了出去，撞在了牆壁上，吐出了一口血液來，一瞬間就染紅了臉上的面紗。

  她胸口的肋骨都被採桑打折了，凹陷了下去，傷勢很嚴重。

  可是，又不致死。

  痛苦讓她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臉上的面紗貼在臉上，被他大口呼吸吸進去了一個凹槽。

  採桑蹲在了她的面前，伸手輕輕揭開了她臉上的面紗，打量著她的廬山真面目。

  出乎她的意外之外，面前這個人不是採桑所猜測的任何人，只是一張清秀的，並且，完全陌生的臉。

  採桑眉毛皺著：「你到底是誰？」

  那女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連呼吸都十分費力。

  「這是高田赫的夫人，名叫荀樂。」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有人毫無聲息地靠近。

  採桑回過頭，對上了一雙細長帶著笑的眼睛。

  「太子殿下？」採桑站起來，看著面前那麼穿著一身絳紫，無比貴氣的男人。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來了多久，都聽到了什麼。

  秦澤擺了擺手，笑了起來：「用不著對我如此警惕，我並沒有任何惡意。」

  秦澤視線在兩個人的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躺在地上的荀樂身上：「我只是看見了，高夫人不知用了什麼妖術，控制了你的身體，利用你來殺人，你從頭到尾這樁案件沒有任何關係，不過是被利用了罷了。」

  採桑從他的話里咂摸出了些別的意味，之後收斂了身上的敵意，看著那個女人：「荀樂？」

  「我根本不認識她，為什麼要如此針對我？他又為何會對自己的丈夫下手？」

  秦澤刷地打開了手裡的烏金扇，微微搖動著，將扇子擋住了微揚的唇角：「這就要等她跟你說了，我覺得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採桑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疑惑，總覺得他好像是意有所指。

  「這些事情已經跟本宮沒有任何關係了，久留無益，本宮就先離開了。」秦澤笑眯眯地開口：「江夫人，江樓月請本宮來救你，是欠下了本宮一個人情，這可得還的。」

  採桑拱了拱手：「採桑承情。」

  秦澤用手裡的烏金扇，不停的敲在掌心裡，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叫道：「江夫人。」

  採桑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太子殿下還有何吩咐？」

  「夫人，不該問的最好還是別問。」秦澤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長蛇不是一個好地方，那裡死了太多人了。我勸夫人，還是不要與長蛇沾邊比較好。」

  採桑心口一縮，那瞬間手腳都變得冰涼。

  秦澤都知道。

  秦澤都看見了，那自然也看見了她使出的禁術。採桑一瞬間寒毛直豎，來不及詢問什麼，秦澤已經只留下一個背影，背著手，不緊不慢地離開了。

  ……

  江樓月在採桑挾持著高偉離開後就追了出來，他順著採桑行進的路線一路追尋。

  卻忽然間停住了步子，靜立在原地。

  他能夠察覺得到前面有什麼不對勁，有一股極其濃郁的惡意和殺氣將一方土地緊緊包圍著，像所有過往的生靈傳達著一個非常危險的訊息。

  只要一靠近，就叫人汗毛直豎，心生恐懼。

  「嬌嬌……」

  江樓月眼神有些慌亂，是什麼東西變了？他與採桑經歷了漫長的幾次人生，他幾乎以為自己是先知全能，所有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是經歷過的人生。

  像是話本小說，他永遠可以知道主角會經歷什麼事情，會變成什麼樣。

  可是，一旦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哪怕只有一點點，只發生了一點點他不知道的事情，恐慌就如期而至，生怕又發生了什麼，將他的嬌嬌奪走。

  江樓月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朝著前面跑去，濃烈的殺氣一瞬間鑽入了五臟六腑，每一個細胞。

  江樓月心口莫名焦灼，那瞬間，耳邊上似乎是能夠聽到什麼囈語一般。

  叫囂著，殺了她，殺了她。

  如果心神但凡不堅定的人，或許直接會受對方所控，成為一個只知聽命行事的傀儡。

  江樓月身旁有野貓和麻雀似乎都已經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地方，齊刷刷地朝著一個方向望著，之後就朝著那邊狂奔而起。

  江樓月越發的恐慌，生怕這一切都是針對採桑而來。

  他也跟隨著那些動物，朝著前面飛奔而去，行到了一個胡同口的時候，他才猛地停下了腳步。

  高偉一個人在胡同前面站著，看上去好像有些神志不清，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

  江樓月沒有心情聽，一路往前走去，臉色越發陰沉。

  地上一片血液，在陰暗的巷子裡面顯出了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江樓月掃了一眼那些血液，只覺得心驚肉跳，當下快步朝著高偉走了過去：「採桑在什麼地方？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兒？」

  高偉好似沒有聽見了任何動靜一樣，他的聲音仍舊在繼續，木訥的乾澀的聲音傳來：「陛下下達命令，長蛇全滅，城內一個活口不留……」

  江樓月心頭一沉，那雙眼睛驀地瞪圓了，瞳孔縮成了針眼一般大小，轉過頭看著木訥地站在原地的高偉：「你在說什麼？！」